“那,如果我的計劃會傷害到她呢?你會心疼嗎?”向陽再次試探的問道,心裡其實有點悲哀的感覺,眼前跪着的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可他卻不能完全的信任他,還要事事都妨着。
“肯定會心疼,但是我不會去救他,只要父親能留她一條性命就可以了,我只要她活着,其他的無所謂”冷風說這話時,感覺自己的心一陣緊似一陣的痛。其實他現在也不知道到時候他是否真的能做到看着冰清受傷而坐事不理,但他已經打定主意對於冰清的一切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了。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這個魔鬼平時一般處於沉睡狀態,他是否能夠清醒,完全取決於心裡的,當不能被滿足,而自己又無法壓制時,它就會破體而出,喚醒心裡的那個魔鬼,而魔鬼一旦清醒,帶來的後果將是無法預計的。
冷風就是這樣,他對冰清的愛長達十幾年,在心裡已經把她和自己連成一體,無論冰清是男是女,他都勢在必得,這時突然出現一個瀟聖,讓他感覺到了極大的危機感,他很不甘心,這個時候心裡的魔鬼就復甦了,他開始質疑自己過去對冰清溫柔,轉而開始徹底改變自己,覺得只有變得更加強大,才能重新搶回自己心愛的女人,卻不知道其實他本來是贏家,從他踏入這一步起,他就已經輸了,輸的很慘。
“是嗎?你知道嗎?愉風,父親在聽到你說這話時心裡有多欣慰,你終於想通了,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金錢和權力是真的,只有擁有了這兩樣東西,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包括你心愛的女人”向陽說到這,壓制住心底的喜悅,銳利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地上的冷風,沉聲說道“玉冰清我會留她一條命,但是你必須剷除她的羽翼,將她永遠禁固在你的身邊,讓也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父親放心,到時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冷風剛一作完保證,向陽就開心的哈哈大笑,上前扶起他,說道“好啊,我的兒子終於想通了,不容易啊,好,我告訴你全盤的計劃,是這樣的,我們到時候……”
殊不知,父子倆的談話全部被站在門外的錦陽聽到,他剛剛在房裡聽暗衛稟報說冷風回來了,開心之下正想出去找他,誰知剛在走廊看到他,正要打招呼時,卻見冷風剛回來就到了向陽的房裡,他不禁有點納悶,看他的神情似乎有點不對勁,於是他想了一會,決定跟上去聽聽他倆說些什麼。
原以爲他只是去看看向陽的傷,卻沒想到聽到的竟然是這樣的談話,真真是令錦陽震驚不已,他不明白冷風爲什麼在短短几天內會有如此大的變化,本想等會問他,便仔細一想還是算了,依冷風的性子如果真遇到什麼打擊是不會輕易對別人說的。
想到冷風將要和向陽聯合,來完成那個神秘的計劃,錦陽心裡就覺得很不安,不由的想到在紅星幫的霍卓,心裡很是爲她擔心,不行,他得去給她提個醒,讓她早作準備才行。
打定主意以後,錦陽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通知親信暗自傳信,打算約霍卓在清水湖見一面。
送信的武士拿着信匆匆而去,而霍卓此時還不知道錦陽正在擔心她,正坐在牀邊看着牀上緊閉雙眼尚處在昏迷中的冰清發呆。
昨天晚上,她和紫嫣去慶城辦事回來,剛進厲城,快要到紅星幫時突然見到躺在地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冰清,驚愕之下她趕忙和紫嫣將冰清從地上扶起來,見她渾身已被雨水透,臉色異常蒼白,毫無血色,當即將她扶上馬車帶到了紅星幫。
此時的冰清已經昏睡了整整一夜,在剛救回來時霍卓發現她發着高燒,額頭燙的嚇人,用了藥以後,她和紫嫣幫冰清換上乾淨的衣服,經過一夜的悉心照顧,冰清的體溫終於恢復正常,但卻依然沒有醒來,並時不時的皺起秀眉,閉着眼喃喃自語,好像有什麼痛苦糾結的事索繞在心頭,纖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舞着,令霍卓和紫嫣倍感擔憂。
“不,不要,不要……”次日凌晨,冰清在昏睡中又一次揮舞着雙手,蒼白的脣微微張合着,帶着哭音的嗓子依然在說着夢話,緊閉的雙眼中有淚痕順着臉頰滑落,這樣無助的冰清,霍卓還是第一次見,微皺着秀眉按下她不停揮舞的雙手,只覺那雙手看似綿軟無力,卻好似有無究的力量,怎麼也按不下去,看那樣子冰清好像想要抓住些什麼。
“她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紫嫣站在牀前,看着冰清一臉擔憂的問道,心裡卻有個直覺,冰清昏倒的事可能跟冷風有關,想到那次爲了救他,她在書房裡跪下來求自己,當時的她也如此時一樣,那般的無助,楚楚可憐。現在除了玉老夫人,冰清的身份大家都已經知道,她和冷風在一起只是時間的問題了,還會有什麼事將她打擊成這樣呢?
“少夫人,外面有個小孩送來一封信,說是給您的”這時屬下進來交給霍卓一封信,霍卓擰起好看的眉毛,接過信封對那名屬下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什麼信啊?怎麼沒署名啊?還挺神秘!”紫嫣好奇的湊上來,看着霍卓打開信封,待看到上面的內容和落款時,立刻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驚呼“非凡錦陽?怎麼是他?他也來了厲城?”
霍卓此時已經顧不上回答紫嫣的問話,一張絕美的容顏因突來的信變的慘白如紙,拿着信封的右手不停的發抖,昔日睿智的鳳眸,此時卻佈滿了恐懼,發白的脣不停的抖動着。
“把信給我吧,這個人想必沒安什麼好心,你別理他就是了?阿卓,你別怕,來我扶你坐下”見她這個樣子,紫嫣心疼的上前扶着她的雙肩,伸手去拿她手裡的信,誰知霍卓卻猛的大叫着用力推開她,將信死死的攥在手裡揉作一團扔在地上,雙手抱頭不住的後退,口中大喊“啊,啊,不要,不要過來,不要……。”
“阿卓?你怎麼啦?阿卓,你別嚇我”見霍卓目光只滯,紫嫣的心頓時沉了下來,心裡暗罵非凡錦陽,這個人當真是害人不淺,如果霍卓因此而再次犯病,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就在這時,躺在牀上一夜昏迷的冰清突然醒了過來,揉着昏昏沉沉的腦袋看着周圍的環境,當認出這裡是霍卓的房間時,正要開口詢問,卻突然看到蜷縮在牆角一臉驚恐的霍卓,不禁大吃一驚,混沌的腦海驟然清醒,看着站在一邊愁眉不展的紫嫣急聲問道“羅前輩,舅娘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哎?此事說來話長,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清楚,總之是一言難盡”紫嫣說完重重的嘆了口氣,走上前蹲在霍卓面前,試着輕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阿卓,來,把信給我,我幫你毀了它”
霍卓呆呆的看着她,擡起頭看着手心已經被他揉的皺皺巴巴的紙團,想到那信中四個醒目的大字“非凡錦陽。”再次失聲喊叫出來“啊啊啊,不要,不要它,不要它”
她瘋狂的大叫着,將手中的紙團猛的扔在地上,抱着雙臂不停的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冰清瞪着一對漂亮的丹鳳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蹲在地上神智不清的霍卓,心裡逐漸產生一個大大的問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一向冷靜睿智的塞諸葛突然變成這樣?
疑惑之餘目光落在地面的紙條上,冰清扭頭看了霍卓一眼,走過去撿起紙條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阿卓,今晚清水湖畔見,我有要事相告,非凡錦陽”
非凡錦陽?他來的信,難怪舅娘會變成這樣?想到在西域讓暗衛調查出來的結果,冰清很快明白霍卓發瘋的原因,看到平日裡天蹋下來都異常冷靜的女子此時卻是淚流滿面,身子不住的,她的心不由的痛了起來,走上前對滿臉糾結的紫嫣說道“羅前輩,讓我勸勸她吧”
“你?”紫嫣有點納悶,看着冰清眼中的自信,疑惑的問道“難道你知道?”“是的,我知道”冰清說着,蹲下身看着臉上掛滿淚痕的霍卓柔聲說道“舅娘,我知道你是清醒的,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對不對”
霍卓面無表情,只是雙眼直直的看着她,不說一句話。
冰清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舅娘,你心裡害怕對不對?你害怕非凡錦陽找你是另有目的,說不定又會像十五年前那樣再次禁固你的自由,再次傷害您,是這樣吧?”
這一次霍卓的臉上有了表情,是那種極度驚恐的,還有一絲不可置信,似乎在問冰清:你怎麼知道?只是她是以眼神詢問,並沒有開口罷了。
但冰清讀懂了她眼裡的疑問,勾脣輕笑一聲,擡撥開她額前被汗水浸的亂髮,輕聲說道“舅娘,你知道嗎?我在西域見過他,也許你不相信,他已經變了,對過去的事有着很深的悔恨,並對我承諾過不會再打攪你的生活,所以你不必再擔心他會傷害你,說起來,這次在礦場要不是他,那些受困的礦工也不可能會安然逃脫”
冰清的一番話說下來,霍卓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不再那麼混濁和無助,纖白的手也不再,猛的抓住冰清的手臂,兩眼直直的看着她,急聲問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冰清重重的點點頭,舉起手中的信對霍卓嫣然一笑,說道“所以,今天晚上你完全可以去見他,當然你若是想去的話”
霍卓沒有說話,從冰清手裡接過紙條,身後的紫嫣擔心的想要上前,被冰清以眼神阻止,輕聲說道“她已經清醒了,不會再有事的,前輩放心吧”“可是,她萬一再……”紫嫣正說着,卻見霍卓已經撐着牆壁緩緩自地上站了起來,紫嫣見狀和冰清忙上前欲扶她,被她輕輕推開,低頭坐在牀邊看着手裡的紙條發呆,好看的眉緊緊擰在一起,顯然有點猶豫不決。
“不行,阿卓,你不能去見他,雖然冰清的話我沒理由懷疑,但是非凡錦陽是個很危險的人,你忘了十五年前你是怎麼被他綁架的了,那時候他騙你已經改過自新,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結果呢,還不是趁着你和戰英成婚當天把你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