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煜沒有遲疑,直接推開了房門。
我只好硬着頭皮走進去,當我看到馮雪嫣還有牀上正輸液的金髮碧眼的小幼兒時,整個人又都不好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馮雪嫣的臉色很差,消瘦了很多,和曾經的她,很難想象是同一個人。
馮雪嫣看到我,慢慢站起身來,“羅娜,你也來了。”
“這個傻逼,從我回家就墨跡,以爲我外面有女人。”霍寒煜走到牀邊親暱的,吻了馮雪嫣的女兒的額頭,“乖不乖啊?這不是都輸液了?寶貝最勇敢了。”
“嗯。”馮雪嫣的女兒還不太懂,但是聽到他的聲音也做出了反映似得。
我聽着霍寒煜的話尷尬的紅了臉,昨晚就察覺到了,保姆阿姨很異常的把吃的喝的都帶走,又不在霍寒煜家裡住了,就懷疑是馮雪嫣回來了,而且很落魄,很狼狽……
只是沒想到,霍寒煜這麼快就查清楚情況,而且霍寒煜那死樣子,難免讓我一時衝昏了頭腦。
“孩子生什麼病了?”我忍不住去問。
提到這個,馮雪嫣竟掉眼淚,哭的很傷心,很兇。
看這情況,我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這種情況,霍寒煜的心情怎麼會好呢。
霍寒煜轉身,便將馮雪嫣的頭攬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沒事的啊。”
也不知道是我大度還是怎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在安撫另一個女人,就在自己面前,竟沒有一點生氣了,而是走上前,也拉起了馮雪嫣的手,從小包裡拿出紙巾,幫她擦着眼淚,幫在我男人懷裡的女人擦着眼淚。
馮雪嫣很快便停止了哭,但是那眼眶卻因爲哭了一小會兒便紅了,看來是經常哭的,又好像習慣不在女兒面前掉眼淚,看了一眼女兒,連忙深呼吸。
霍寒煜似乎是怕我不高興,趕忙把自然而然給她的安慰放開,我微笑着衝霍寒煜輕輕眨眼,示意他沒關係。
霍寒煜不禁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很欣慰的笑了,“就知道你不會有意見。”
“我有意見,還不是你這傻逼,說不清,道不明的……”我不禁給了霍寒煜一個白眼,想想都覺得他幼稚!可他就是這樣一個傻逼,怎麼辦!
馮雪嫣見我們這樣打情罵俏的,她不禁低下頭去,有些許不好受似得。
我們趕忙收斂,照顧她情緒,不敢相互說什麼了。
我明白的,她應該不是因爲霍寒煜而不舒服,至少現在還不是。
她帶孩子回來,那夫家情況應該很不好吧,或者說,可能已經離婚。
我和馮雪嫣對視了一眼,便不約而同的走出了病房,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看着她瘦的跟雞爪子似得手,不免心疼,忍不住問道,“過的不好嗎?”
“可能是我之前做的事情,遭了報應。”馮雪嫣哭了,泣不成聲,好多話想說也沒辦法說出口似得。
她果真離婚了,孩子是判給男方的,她帶着孩子偷偷跑回來的。
家境落魄,被男方知道了,又是那種落魄,雖然我外國人,但也很忌諱這種事情,本就是個沒工作,家裡沒有什麼地位,國外的婚姻相對來說比國內要開放的多,過了新鮮熱度,愛情飄渺的感覺沒了,便也就離了。
她不想離婚,但是她前夫總是打她,她受不了家庭暴力的,從小到大都是被慣着的千金小姐。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既視感。
她回來好多天了,之前的朋友聯繫也沒有任何意義,沒有人願意幫她,連住所,都是她奶孃,霍寒煜的保姆阿姨給找的。
女兒又病着的,每天都需要錢,保姆阿姨和她兩個人,把存的錢都用光了。
最後,落魄的,保姆阿姨每天把用剩的飯菜拿回去,跟她和孩子一起吃。
她始終不願意找霍寒煜幫忙,甚至不想聯繫的,或多或少,家裡落魄到這程度,父親過世,都好像跟霍家有關係。
雖然,和霍寒煜個人沒關係,她只是想堅強一次。
可是眼看着也快熬不住了,本還猶豫要不要找霍寒煜幫忙,霍寒煜一大早便找上了門。
我不知道他們都聊了什麼,馮雪嫣也沒告訴我,我也沒有去追問,甚至也不打算去問霍寒煜。
應該選擇信任的。
心情平靜下來,不被霍寒煜氣,我想到今天自己的樣子,有些覺得好笑,經歷這麼多,怎麼還會因爲這種事而發火呢,他不會的……
看了馮雪嫣之後,霍寒煜和我一起回家的路上,還是有些沉默,彷彿憋着一件事,想說但又不好說出口似得。
“你想接馮雪嫣回家嗎?”我試探着開口,大概也能感覺到他的心思。
“算了。”霍寒煜微笑着,將我摟進懷裡,“應該會有一些矛盾,我會盡量幫她的,你不要生氣哦,但是保證不會經常見面的,我沒有時間。”
“嗯。”
我沒有和他爭執,很贊同,因爲今天他已經試探過了,想必他除了要氣我,鬧着玩,還有一點試探的意思。
事實很明顯,再堅固的感情,因爲其他異性,稍微有一點點,我都會很嫉妒,很敏感,甚至可以用自私來形容。
愛情不就是應該自私的嗎?
馮雪嫣這個情況,霍寒煜同情可以理解,但如果馮雪嫣對霍寒煜舊情復燃,那很麻煩的,我不希望有那樣的事情發生,畢竟馮雪嫣不是第二個王輝,之前王輝,即便是王輝在正直,霍寒煜都受不了的……
“如果你當她是妹妹,我建議你給她找個好男人。”夜裡,躺在牀上,見氣氛還不是很好,我忍不住開口又提起。
“她女兒的病能治好,再說這事兒吧,再說了,愛情是人家的,你瞎操什麼jb心。”霍寒煜有些討厭這種事情。
“三哥怎麼樣?”我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爲了撮合別人喜事,還是自私的不想將來有這個情敵,將有可能復燃的感情扼殺在搖籃裡。
“哎呀,你們女人怎麼喜歡幹這種事兒,三哥和她,怎麼可能,我哥們和我前女友,尷尬不尷尬,你快別琢磨了。”霍寒煜有些不耐煩,但話音一落,忽然又興奮了似得,“王輝怎麼樣?”
那滿臉的壞笑,真的讓我想抽他,“傻逼,王輝什麼身份,她什麼身份?爹和哥哥都是貪污受賄勾結亂黨被判刑,沒死刑都是好事了,他們在一起那是會影響我哥前途的!”
“你說誰亂黨?”霍寒煜臉色忽然變得難看。
“說我。”我不禁鎖了,尷尬的笑着,不禁又嬌嗔伸手去輕輕搖晃他的手臂,“我知道錯了。”
“知道了?”霍寒煜擺起架子,“以後別他嗎的有點事給我甩臉色,再有一次,直接把你皮剝了。”
“嗤。”我輕哧一聲,簡直是惱火,“你自己往你自己身上潑髒水,還一本正經!”
“我樂意。”霍寒煜一擰脖子,“誰讓你昨晚折騰我,還給我吃閉門羹的。”
我撇撇嘴,不想理他了,翻身準備睡覺。
“喂……”霍寒煜伸手撓了撓我的腰。
“幹嘛?”我眉頭擰了擰,轉過身去。“又怎麼了?”
“你覺得雨桐的女兒可愛不?”霍寒煜挑着眉毛,一臉壞笑的。
“可,可愛啊。”我有些茫然,“怎麼忽然提起嘟嘟了,我倒是想她了,等事情結束要去看她們,上次房子答應給他們錢,都沒機會給,都讓我一個人捲走了,心裡還好不舒服。”
“不說這個,我會給的,你他嗎的先說正事……”
“什麼正事?”我還是沒太懂。“讓嘟嘟當兒媳?那是祈君的事兒,和我沒關係。”
“不是。”霍寒煜有些焦躁,“你覺得馮雪嫣她女兒好不?小公主耶。”
“你要幹嘛?”我好像明白了,身子不禁往後挪動,“有一個祈君還不夠?”
“別跟我提那臭小子!”霍寒煜不禁滿臉漲紅,“我是發現了,和你一個jb味兒,自從接他回來,我就沒好受過,還他嗎的看着我,好像我真的會找女人一樣,但是那時候我們都了斷了,我就算在給他找後媽能怎麼着?他還管的好寬啊……”
“你什麼意思?”我不禁又火氣上來了,火山下一秒就要噴發。
但霍寒煜好像因爲我的樣子,越說越起勁,“你別以爲我多愛你,我告訴你,我是爲了我不變成假太監,我才把你弄回來的,最起碼是個女人,有個洞,能用,如果你他嗎的還不讓我用,我要你幹啥?”
“我艹你嗎。”我沒辦法忍了,起身習慣性的直接奔着他腿去,一把又一把的揪着他的腿毛……
“啊……啊……”霍寒煜慘叫的喉嚨都要破了,又不太敢用力踢我,我抱着他的腿又死死不放,一副不拔光不罷休的樣子,他不得不作罷,“我鬧着玩呢,別鬧了,艹你嗎的,男人沒腿毛那不是娘們了……”
“以後還敢不敢亂說了!”我回眸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瞪死他,但越想越氣,又翻身撲過去,雙手去捏他的雙脣,“給你縫上,臭嘴,只會放屁!”
不給他改掉這臭毛病,我懷疑,我這輩子會受氣,受到死。
“是你自己傻,說什麼都相信。”霍寒煜推開我,着實有些怕了,翻身下牀,掐着腰怒視我的眼睛,“母老虎,不對,跟瘋狗一樣。”
“你他嗎的也是瘋狗!”我憤憤的起身,站在牀上,雙手掐腰,惡狠狠的瞪着他。
霍寒煜無奈了,撓了撓頭,看了看牆上的鐘表,“不早了睡吧,都有一個祈君了……”
“對嘛,這麼想才乖。”我鬆口氣,還以爲他服軟不想要了,結果他是大喘氣。
“所以,也不差在多一個,反正我就算死了,你也能養活倆孩子,我還那麼多遺產呢,你怎麼也得讓我享受下有女兒的福氣吧?”霍寒煜笑眯眯的走近我,一副要給我洗腦的樣子,快速的說着,“你看你老公我,說是我女兒的時候,那多驕傲,多自豪,一提我兒子,我腦瓜子就他嗎的疼……”
“滾!”我順手拿起枕頭,狠狠的砸向他的頭。
霍寒煜抱着枕頭,着實也沒了耐心,一把抓過去,給我的的小身子直徑甩到牀邊。
“啊……”差一點我就掉下牀了,幸虧他扶住了我,只不過,是用腳,用腳,腳丫子在我大脖子上掛着,我好像能聞到什麼味道似得。
“你麻痹。”我翻身爬起來,一把扯過他的腳,一胳膊抱着,一手去揪他腿毛……
霍寒煜抱着枕頭,單腿順着我的力度往前跳了一步,“又怎麼了,我可是救了你。”
“你用腳丫子救!”我下意識的迴應。
“我受傷了,不能彎腰,你個賤b。”霍寒煜惱怒至極,當我再次拔掉他腿毛時,用於繃不住,不敢用力踹我,但是他敢拿他手裡的枕頭,很勁的往我身上打。
我腦子被悶了兩下,雖然不疼,但是好像要暈了似得……
“老婆?”霍寒煜見我沒還手,有些詫異,小心翼翼的把他腳從我懷裡抽出去,試探着發聲。
我反映遲鈍似得,怔了一怔,“啊?”
“你沒事吧?不是傻了吧?”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本想着他能害怕的,可不成想這傻逼竟興奮了。
“傻了好,趕緊躺下,別他嗎掙扎,我受着傷呢。”霍寒煜伸出雙手推倒我。
“我日你嗎蛋。”我真是火了,爬起身,一把抓着他頭髮,拼命的晃,“該死的,該死的,你那嘴巴就不能喝點蜜,讓你說兩句好聽的可他嗎的費勁了。”
印象裡,好像他能說好聽的次數,屈指可數。
“疼啊,輕點。”霍寒煜伸手掰開我的手指,齜牙咧嘴的抱頭退去。激惱惱的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你是個女人,我是個男人,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沒看出來。”我輕笑一聲,這才感到舒服,躺倒在牀上,將被子蓋好。不管以後怎樣,反正他現在不敢亂來,他肚子上還有縫針呢。至於出手打人的事情,我纔不怕,巴不得他現在打我一頓,然後徹底分道揚鑣,但好像他不可能出手的,他的忍耐度,可是無限的,看祈君就知道了……
“你們太欺負人了。”霍寒煜咬着牙根從齒縫裡吐出這幾個字來,“非的讓我抽兩口,真的下手沒輕沒重,你他嗎的才害怕是吧?”
我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什麼時候,那嘴巴不放屁,我什麼時候就真的聽話了。”
“我……”霍寒煜正想說些什麼。
忽然門口傳來敲門聲,“霍董,洪小姐在外面等您半天了。”
霍寒煜的手下,很恭敬又似乎帶着一絲笑的低聲道。
“來了。”霍寒煜尷尬的漲紅了臉,着實覺得丟人。好像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搞不定老婆,上牀都費勁了。
見霍寒煜甩門離開,我鬆了口氣。
不禁有些覺得委屈,做愛可以,大家都舒服嘛,生孩子?憑嘛啊,生一個都要死了,還生第二個?嗎的,他倒是隻需要貢獻小蝌蚪了!
他要是不提生孩子這一茬,我好像也沒那麼抗拒,甚至打打鬧鬧,別惹我就算了,反正我也也想愛愛,但是他嗎的他現在要生孩子!日了狗了,都懷疑他那蝌蚪還能不能用……
打鬧了半天,感覺有些口渴,我起身整理了下睡衣,走出房間去,霍寒煜的手下站在客廳的房門口,看到我連忙低下頭去,不禁偷笑似得。
我忘了一眼二樓書房的門,到廚房找來水,喝了一口,忍不住又出去找霍寒煜那手下,“喂,你們笑什麼?我們只是鬧着玩,你們老闆可威武了,沒有搞不定我的意思。”
我本意是想解釋一下,給霍寒煜面子,但是好像我解釋的有點二逼啊。
“沒事,您來了以後,家裡熱鬧多了。”霍寒煜的手下感覺有些不好意,趕忙退出了房門,“有事您叫我。”
我無奈,只好轉身想回房間,可又好奇洪洛心來報告什麼,不禁擔心……
我到書房門口站着,想到霍寒煜那裡有監控,索性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他們談他們的,我直接坐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喝着水。
霍寒煜在這一刻,和剛剛在房間裡時,又是孑然不同。
“建材出問題。”霍寒煜輕聲嘟囔着,好像沒看到我進來。“學東查出來是哪家公司在搞了嗎?”
“沒查出來。”洪洛心迴應道。
他們又談了一會兒,我沒有聽進去,只聽到建材這兩個字了,直到洪洛心走,我忍不住問霍寒煜,“你覺得是誰?”
“等下。”霍寒煜沒有直接跟我討論,而是先撥通了彭學東的電話,“洪洛心來跟我說運到這邊的建材,出了問題,工期現在拖着呢,這件事是不是你辦的?”
“是我辦的,但是一切都講好了,沒想到對方違反了合約……”我隱約聽到彭學東這樣回答。
“他們違反合約,讓他們陪損失。”霍寒煜很冷,很嚴肅的說道。
“對方是老合作伙伴了,籤合約的時候,秉承信譽爲主的,就沒有……”
“你是在告訴我,他們賠錢,也他嗎的不夠自己損失的了?”
彭學東半響纔回應道,“現在只能先拖着了,我再聯繫其他公司,過幾天應該能搞定。”
霍寒煜遲疑了下,忽然問道,“對方是誰呢?是不是洪洛宇那間公司呢?建材忽然少這麼多,那肯定有問題的。”
“我去查查。”
“好的。”霍寒煜放下電話,竟露出一抹邪笑,“讓你們鬥吧,兩個傻鳥。”
“什麼?”我很茫然,不解霍寒煜會這樣。“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是說是洪洛宇搞鬼?那洪洛心……那彭學東……”
“我不知道是不是洪洛宇。”霍寒煜輕快的站起身,走到我身邊,一轉身坐到我身邊,玩笑似得用手捏了捏我的臉。不禁又將手掌放到我眼前,“你看我的手夠大嗎?夠玩嗎?”
“你別越玩越深。”完全想不透的時候,就容易讓人害怕,我又有些害怕了。
“賠錢無所謂,除掉一個眼中釘,纔是重要的。”霍寒煜將他的手掌握緊,很認真很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