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慕清歡隱隱在掙扎。
“慕總,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忘詞了?”緹娜小聲提醒。
可慕清歡還是一個字都不說,這可急壞了緹娜。
“慕總,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緹娜沉下眼眸。
如果慕清歡不說話,那麼,只能以身體不舒服爲由,離開現場!
否則,場面只會越來越亂!
記者更加肆意的問,“慕總,您這次同意接受採訪,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傾城’三期將要竣工了,已經有不少高端客戶打算購房,卻傳出不安全事故,您作爲一個企業家,應該以身作則,讓大家知道真相吧?”
有兩三個記者,根本不是進行採訪,而是鬧事。
混跡在記者當中,歐陽美蘿笑盈盈的,只要慕清歡口不擇言,那就是封城心中的一根刺。
像封城這樣霸道的男人,會准許自己的女人,胳膊肘子往外拐嗎?
哪怕封城表面上故作不在意,心裡,就不會有一點點想法嗎?
男人,特別是成功的男人,要養的就是聽話的貓兒,而不是跟自己作對的女強人。
可慕清歡呢,對於原則性的問題,向來都認得很死,從來不鬆口!
不要說封城,就連歐陽美蘿都無法接受!
哪怕局勢越來越亂,封城卻紋絲不動,一臉的篤定,他望着慕清歡,雖然看不清她具體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終於開始迴應記者了!
起初讓記者議論,就是爲了攥緊主動權,慕清歡不出聲,誰都沒辦法。
等記者說夠了,慕清歡這纔開腔,更能吸引別人的注意。
“我選擇接受採訪,就是想給大家一個真相。”慕清歡直說,“那天我走在街上,被‘傾城’房源的廣告吸引,又聽說是最新的學區房,性價比很高,所以我前去了解情況,後來我……是自己不小心跌倒!”
慕清歡話音剛落,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有記者問,“慕總,聽說您是被高空作業的工人,失手砸傷!”
慕清歡強勢的反駁,“沒有這回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怎麼回事。”
緹娜內心一鬆,一開始,她快被嚇死。
無視記者嘰嘰喳喳的言語,慕清歡自顧自說,“我在這,感謝送我去醫院的經理和售樓前臺,更要感謝封總裁全額賠付我的醫藥費和住院費。”
起初,這是封氏的檢討大會,可現在卻成了表彰大會!
再有記者問,“慕總,你在封氏旗下工作,是不是頂着壓力才這麼說?”
慕清歡一臉疲憊,卻還是挺直腰桿,“那麼請問你,以什麼樣的壓力,非要套我的話,爲了你們報社的銷售量是不是?”
那記者面紅耳赤,“慕總,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全國人民都有權利知道真相。”
是,外界的人,有一定的權利知道真相,可她只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要保護的只是那個人。
“抱歉,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謝謝。”不方便鞠躬,慕清歡只是點了一下腦袋。
“請大家冷靜,今天的採訪到此結束!”緹娜剛說完,便有一羣保全衝了進來,制止那些動亂的記者。
目睹整個採訪,歐陽美蘿險些暈倒,慕清歡字字句句都幫着封城,誰都知道她在說謊,可她語氣這麼篤定,誰能反駁?誰有證據反駁?
慕清歡這次不像在澄清事實,更像給封氏做廣告,傳播效果和影響,難以預估!
雖然不清楚慕清歡具體說了什麼,單從現場反應,封城就知道是什麼結果。
她還是不忍心,眼睜睜做不利他的事……慕清歡冷笑不已!
“四哥,採訪結束了,我看慕總一定太累。”緹娜歡歡喜喜的說,然後輕拍慕清歡的肩,“乾的漂亮。”
閉上眼,慕清歡輕哼,“嗯。”
“困了?”封城瞧着她。
慕清歡閉了閉眼,“有點。”
每個人都有自欺欺人的時候,不過爲了讓自己看上去,過的很好。
可,人不能時時刻刻都活在虛假當中。
回到醫院後,慕清歡徹底鬆懈。
“要吃東西嗎?”封城摸了摸她的髮絲,問。
“不要。”慕清歡搖頭,可肚子卻不爭氣的叫着。
“想吃什麼?”封城耐心的問。
“……”慕清歡瞧着他,“你猜?”
“……”封城無語,然後送她二字,“調皮。”
封城還是買了吃的,可剛折回來的時候哦,慕清歡已經睡下。
封城只好將外賣放在牀頭,然後關上門,走出去。
晚上七點,林姿然熱熱鬧鬧的來送魚湯。
看了白天的採訪,林姿然對慕清歡更加殷勤,“這魚湯,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多吃一點……”
“謝謝阿姨。”慕清歡抿着脣角,微微一笑。
“媽,有我的份嗎?”封城打趣問。
“怎麼,你要跟孫兒搶吃的?”林姿然不解的問。
封城無奈了,“媽,我記得你從前最偏心我,現在怎麼變了?”
“有變嗎?我不還是和從前一樣嗎?”林姿然眨了眨眼,誠懇的說。
“媽,你真的變了,從前你不喜歡清歡。”封城直白的說。
“我今天看了採訪……”林姿然更直白,突然之間就覺得,自己前面幾十年都白活了。
“哦,我還沒時間看。”封城搖了搖頭。
“她在人前幫你說話呢,每個字都幫着你。”林姿然提醒。
封城心下一暖,她嚇得差點失去孩子,心裡不知道多難過,卻在人前幫他說話……
雖然在預料之中,可他還是高興。
等林姿然一走,封城索性脫掉外套,強勢的擠進病牀,把她摟在懷裡。
“清歡,你爲什麼這麼好?”封城性感的笑着,薄脣抵在她耳邊。
“有嗎?”慕清歡捏緊掌心,她倒是想報復,可真的在那個時候,她完全不想。
“有,你真好,遇到你,是我的福氣。”封城不敢抱她太緊。
“封城……”
“嗯?”
“……”
“你想說什麼?”
“是……真的嗎?”哈一聲冷笑,慕清歡緩緩擡頭,手抵上他的薄脣,“你留下……是因爲我是受害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