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大樓對面的星巴克咖啡屋裡,淡雅的輕音樂混合着吧檯製作咖啡的聲音和工作人員流利的英文,周圍,咖啡的香味飄散。
角落靠窗的位置,沈馨予和方易風相對而坐着,剛剛他來找公司找她,爲了不讓他進入專員部,兩人就到了這裡。
沈馨予並沒有拿起桌面上的冰咖啡,面無表情,只是微微擡起眼眸,說道:“有什麼事,就快說吧,我還要急着回去工作。”
的確,爲了明天,她今天的確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也料到了,方易風在官司打完之後,會來找自己。
方易風喝了一杯咖啡,緩緩地開口說道:“昨天,我知道了秦潔發生的事情,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是怎麼樣又跟你有什麼關係?”沈馨予毫不客氣的反問。
“她懷過孩子?你跟她住一起,你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嗎?”昨天官司結束後,他都在想着這個問題,也讓他失眠了。
沈馨予聽到他這麼問自己,心裡冷冷的一哼,冷聲道:“孩子是誰的?你應該比我更加的清楚。”
“孩子是我的?”方易風雖然是在問,但口氣已經完全是肯定,也在沈馨予的神色中找到了答案,秦潔被人強姦,失去了他們的孩子,然後換上了憂鬱症,而自己當時卻還以爲她是那種下賤的女人,她就在這樣的壓力下跳樓身亡。
想到這裡,方易風感慨了一句出來:“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這麼傻的去自殺。”
怎麼會自殺?沈馨予淡淡的一笑,擡起眼眸,一字一句的說道:“方易風,當初你爲了名利背叛了秦潔對你感情,你就不應該再來打擾她,你知道她那種猶豫的性格,你不是已經有家庭,有老婆,有地位,可爲什麼還要來打擾秦潔,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抱有一種什麼心態,但是,讓她變成這樣,走上這麼一條路,這都是你的私心造成!”
說完,沈馨予站了起身,伸手拿起那杯一直沒有喝的咖啡,毫不客氣的就朝着方易風的臉上潑去,同時,冰冷的說道:“她會被強姦,會沒有孩子,會自殺,這都是因爲你,這是我替她,早該還你的!”
這一杯咖啡是她早就想替秦潔狠狠的潑給他,丟下這麼一句話,沈馨予轉身離開,只見那原本盛滿的咖啡的被子空蕩蕩的立在桌面上,旁邊放着兩張錢,當做支付這杯咖啡的錢,多出的給他買紙巾好好擦乾淨自己!
周圍的人都因爲這一幕傻住了,方易風一身的咖啡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能回神,似乎還在思索着沈馨予最後一句話,她爲什麼會說秦潔被強姦,沒了孩子,最後自殺都是因爲他?
這時,忽然有人遞了一張紙巾給他,低柔的聲音,說道:“易風,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快擦一下吧。”
方易風看了看那青蔥玉手,然後,一擡頭,看到的卻是那張溫柔的臉,有些詫異,問道:“可人,你怎麼在這裡?”
“我剛路過去那邊的公司送文件,就看到……”林可人忽略了後面的話,擔心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事,遇到一個無禮的女人而已。”他把沈馨予化作爲無禮的人,也不想多說和多想,那些事情都過了。
林可人拿着紙巾這要給她擦拭,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問道:“這幾天怎麼不接我的電話?”
“我……”林可人不知道怎麼開口,方易風堅硬的要她回答:“說實話。”
“易風,我覺得我們該結束。”林可人緊緊的揉搓着雙手,樣子看上去很糾結,低着頭,也不敢看她,說道:“我覺得我們一開始就是錯誤,我不想破壞你和你太太的婚姻,特別是在這件事,我看到你們的樣子,我的心裡雖然很痛,但是我卻覺得你們好恩愛,我發現自己好壞……”
林可人沒有再繼續說話,水眸似乎蘊藏着呼之欲出的淚水,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方易風忽然抓住她有些顫抖的手,似乎能感覺到她的害怕,這還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
他皺了皺眉,想告訴她,他跟她在一起的感覺是沒有過的,很舒服,很開心,他不允許她這麼想,但是,話還未說出來,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家裡打來的。
他鬆開了林可人的手,接下電話,問道:“什麼事?”
“易風啊,麗雯忽然間昏倒了,你快回來看看。”電話那頭傳來華夫人急切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擔心,這些日子,真是太多的事情了,也讓她有些疲憊。
方易風聽到是岳母的打來的,連忙開口說道:“媽,你先別急,我現在就回去。”
他掛掉了電話,現在的他必須先回家一趟,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可是,林可人的事還沒有說清楚。
林可人也聽到了是他的家裡來了電話,柔聲的說道:“你快回去吧。”
“可人,答應我不要胡思亂想,等我電話。”在林可人的面前的他說話雖然溫柔,卻多了一絲霸道,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好。
林可人點了點頭,他也才放心的離開了咖啡屋,連衣服也沒有換,就開車朝着華家而去。
很快,回到了華家,快速的穿過客廳,朝着房間走去。
“爸媽,麗雯怎發生了什麼事?”
“麗雯她……”華夫人正要回答,就看着他一身污漬,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怎麼一身的咖啡?”
“剛剛跟客戶談事情,被服務員的端的咖啡灑到。”方易風解釋道,這弄得一身的咖啡的確讓他有些難受的皺了皺眉。
華洛嚴看了他一眼,低沉的說道:“你先去洗個澡。”
“我等下再去,我先進去看看麗雯。”方易風表現的十分擔心自己的老婆,其實在法庭上聽到她的那些事,他是氣憤,但是,現在他還不能表達出來。
華洛嚴和妻子看他堅持,也麼有再說什麼,不過倒是對方易風這段時間的表現十分的滿意。
這個時候,劉醫生走了出來,方易風立刻上前問道:“醫生,我老婆怎麼會暈倒?”
“恭喜方先生,方太太她懷孕了兩個月了。”
“懷孕了?!”方易風有些驚訝,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懷孕的消息,竟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華夫人原本還擔憂的臉也詫異無比,連忙上前問道:“麗雯懷了孩子了?”
她和丈夫一直盼着他們小兩口能有個孩子,現在真的有了,真是太好了,這下終於可以雨過天晴了。
“是的,方太太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只是身體有些虛弱,還有最近的心情影響,纔會忽然暈過去,身體平時食療就能補,但是情緒就一定要多多注意。”劉醫生也帶着笑容,畢竟這懷孕可是一件喜事。
“我知道了,謝謝劉醫生。”方易風開口說道,然後朝着房間走去。
華夫人也要進去,卻被丈夫拉住,低聲的說道:“這個時候,該給他們一點空間。”
其實,對於華洛嚴來說,女兒懷孕了,他心裡也激動,這樣華家就有後了,但是,之前在法庭上的事情,必須要他們兩個自己去磨合好,所以,這個時間留給他們。
偌大的房間裡,華麗雯坐在白色牀上,手放在小腹上,這麼多年她都沒有辦法懷上寶寶,醫生說是她之前墮胎的後患。
她本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方易風的孩子了,但是,現在,她懷孕了!
“你懷孕了,就不要想太多,注意身體。”回到了房間,方易風的臉色就有了些轉變,只是站在牀邊,淡淡的說道。
華麗雯知道老公是因爲知道了她之前墮胎的事情,她也想不到對方怎麼知道這件事。
她現在不想去想這些,只希望老公不要去介意。
想着,華麗雯擡起頭,正要說話,卻看到了他身上的污漬,問道:“老公,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只是不小心灑了咖啡,我去洗個澡。”方易風拿起衣服,正要轉身進入浴室。
華麗雯忽然從他的身後抱住他,低聲的說道:“老公,你是不是在爲那件事生氣?原諒我好不好?那次我……”
方易風僵着身體沒有動,這還是華麗雯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跟自己說話。
她緊緊的抱住他,說道:“以前的我,你也知道,但是結婚之後,我一直都想做個好老婆,我們現在有了孩子了,以前的事情都讓他們過去好不好?”
的確,他們之間有了孩子了,這的確讓他的心裡開始軟化,畢竟,他一直希望有個孩子。
方易風轉過身,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說道:“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去想了,都忘記吧,你現在有了孩子,好好的休息。”
“老公,你真的不生氣了?”華麗雯喜極而涕,看着老公。
方易風淡淡的一笑,伸手抹去她的淚水,說道:“如果你再不好好休息,我纔是真的生氣,好了,我去洗澡了,一會兒我們一起下樓吃午飯。”
聽到他這話,華麗雯也才放心,朝着牀走去,方易風進浴室洗澡。
半個小時後,他們夫妻倆都到了飯廳用餐,華麗雯也因爲方易風的話,心情好了許多,華夫人看着也放心了許多。
“易風,你跟我到書房一趟。”華洛嚴站了起身,丟下一句話,就朝着書房走去。
華麗雯不知道父親找易風什麼事,看了一眼丈夫,方易風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很快的跟着爸的腳步。
進入書房,撲鼻而來的是紅木的清香,華洛嚴走到書桌旁的椅子坐下。
“這次家裡發生了不少事情,對於麗雯的事情,你心裡怎麼想?”華洛嚴擡起眼眸,示意他坐下。
他知道岳父的意思,一直以來他不肯放權給他,也是因爲岳父是一個謹慎的人。
方易風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着岳父,說道:“氣憤是有的,但那都是結婚前的事情,我在婚前也做過一些事,但是,現在我們已經結婚這麼多年,我跟麗雯都當那些事過去了,好好的過日子。”
他說的很誠懇,六年他的努力也不是白費,在大家的面前,他都是一個好女婿,對他們也很孝順,如今,再加上麗雯這件事,雖然已經算是過去了,但是也在這件事中看到了方易風對麗雯的照顧。
華洛嚴也纔是會在他面前將那份謹慎放開了些許,麗雯還有了孩子,他是時候該給方易風一點機會。
想到這裡,華洛嚴站起身,背過身看着窗外,淡淡的說道:“我也準備退下來,到時候,華府由你接手,但是,如果你對麗雯不好,你該知道我的手段。”
說着,他轉過身看向方易風,恩威並施,但是,方易風的思想卻停留在了他說的前半段,他要他接手華府。
“爸,我不會辜負麗雯的。”方易風堅定的說道。
華洛嚴緩緩地走到了沙發邊,說道:“易風,你這次一定要把華府與鴻運合作的案子做好,到時候,我也好順理成章的讓你正式接手華府。”
“爸,這個案子我會跟緊,一定會做好。”方易風的眼中閃過一絲暗涌,他知道,只要這次做好了,這麼幾年的努力就會有成果,鴻運貿易一直都是以內地爲主,然而,他們想打開這條路,就必須要一個引導,所以,這將是華府最龐大的計劃。
然而,卻沒有人知道,就在華府跟鴻運合作在即的前夕,早已經有人更早的看中了鴻運。
看中的人就是肖墨恩和陸祈銳,他們之間合作明面上是建立了新的基金,做出了一個新的投資計劃,但是真正的合作案,是融合了大量的資金去操控他們的目標,而這個目標就是——鴻運。
沈馨予也因爲進入了卓越,成爲了專員部的部長,而被牽扯進了這次合作案中,並且有肖墨恩親自授權去操控。
有時候,在這樣風雲暗涌的商場,更像一局棋,而這場遊戲中,棋子不定就是棋子,而棋手也不定就永遠能操控這盤棋。
就像今天報紙刊登,曾經的幾大電訊公司之一的豐源電訊,宣佈破產。
沈馨予坐在辦公室外等候陸氏總經理司徒佑,隨意的瞟了一眼,隱隱約約記得當年這家公司也是很有名氣。
這時,秘書前來說了一聲總經理請她進去,她放下報紙,走了進去。
按照陸祈銳的要求,她每個星期要親自將這份交易資料送過來,這又是一個星期,但是,這次因爲陸祈銳在開一個大型的會議,她也就不用見到他,可以直接將文件交給司徒佑。
“司徒先生,這是這次的交易資料。”沈馨予將文件放在了桌面。
司徒佑擡起眼眸看了看他,笑着說道:“真是有勞沈小姐每次都親自送來。”他當然知道是總裁要她親自送來,很明顯就是在爲難她,但是她卻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這的確越來越不像以前的沈家千金了。
“不用客氣,這是我們卓越該做的,司徒先生看看還缺少些什麼。”沈馨予很公式化開口。
司徒佑將這些文件看了一下,說道:“很完整。”
“那麼我先回去了,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打電話到專員部。”沈馨予淡淡的一笑,站起身,正要轉身離開。
然而,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是剛剛帶她進來的秘書,臉色有些慌張,說道:“總經理,不好了,保安部那邊說紀紹榮直直的朝着樓頂去了,而且,外面還多了很多的記者。”
司徒佑臉色一沉,霍然起身,朝着沈馨予說道:“沈小姐,我有事處理,就不送了。”
說着,司徒佑就帶着秘書朝着外面走去。
沈馨予也跟着出來,她當然知道這個人,紀紹榮正是報紙今天刊登出來的,豐源電訊的老闆。
豐源電訊不是一直都跟陸氏關係不錯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鬧,看着,這次的破產,裡面肯定有點類容。
她知道,二十歲就接手的陸氏的陸祈銳,也有着他獨特冷絕的手段。
然而,這個時候,再陸氏頂層會議室裡,氣氛十分的嚴肅,正在進行着一場關於某個新行業開發的投票。
陸祈銳靠着椅背,手撥弄着袖口的鈕釦,臉色深沉看着在座的股東。
這個時候,秘書蒂娜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來到總裁的身邊,彎腰在其耳畔低聲道:“總裁,剛剛總經理派人來彙報,紀紹榮在樓頂鬧着要跳樓,。”
原本深沉的俊臉聽到這話,立刻一冷,霍然起身,說道:“會議先暫停。”
很簡單的丟下這句話,就帶着蒂娜走出會議室,舉手投足間傲慢如王者,快速地穿過走廊,蒂娜跟在身後,做了總裁這麼多年的秘書,她已經很明白總裁的脾氣。
“總經理已經前去頂樓了,這次的——”
蒂娜的話還未說完,陸祈銳微微的擡起手,黑眸輕微的一眯,冷聲道:“派人去攔住那些媒體,別讓他們知道任何風聲。”
他了解紀紹榮這個人,既然敢來陸氏鬧事,就一定叫來了媒體,若是處理的不好,就會給陸氏帶來麻煩,畢竟,新的項目還在等股東投票,不能因爲這件事耽誤了新項目的開發。
所以,這件事他必須要親自,窘黑的冷眸朝着前方一掃,帶着秘書和幾名保全人員就朝着頂樓走去。
而此刻的頂樓,風呼嘯着每個角落。
將近四十的紀紹榮戰戰兢兢的站在邊緣,他看上去是可怕的,但是卻在看到趕來的人,露出了兇惡的神情。
“你們都別過來!”他大聲的吼出,似乎在給自己壯膽,但是,顫抖的雙腳緩慢地不停後退,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樓下,心裡就更加的慌張,但還是骨氣勇氣的吼道:“你們,走開,別……別過來!”
“紀先生,有什麼我們好好談?”工作人員在旁邊勸說。
但是卻對沒有多大的效果,紀紹榮指着他們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陸氏的陰險!”
他幾乎是吼出來,額頭的青筋突爆,猙獰的扯動着嚇的發紫的嘴脣,指着他們,歇斯底里地吼道着:“立刻把陸祈銳叫來,我不要跟你們談!走開!”
“你這樣鬧對大家都不好,你要是先下來,我們可以好好談一下。”司徒佑站在不遠處,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豐源電訊早就支撐不住了,陸氏只不過是做該做的。
風似乎也在這一瞬間狂嘯不止,紀紹榮舉起顫抖的雙手,鐵青着臉,如一頭髮瘋的怪獸一般對着所有人。
“你們陸氏不都是靠着沈家起來的,別以爲我知道當年的事情,還有陸祈銳的陰險!現在,居然弄倒豐源電訊,陸祈銳,你夠狠!我今天就死給你們看!”
怒吼的聲音劃破這呼嘯的風,穿入所有人的耳朵裡,風的呼嘯聲更大,他轉過身,所有人都以爲他真的會跳下去。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放在紀紹榮身上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一抹身影穿過他們,走到了前面。
司徒佑正想抓住這個走過去的人,卻抓了一個空。
她原本只是想來看看,卻不料聽到了他說起沈家,所以,她在走了出來。
沈馨予已經脫掉了高跟鞋,將包包朝着地上一放,光着腳丫,就朝着紀紹榮走去。
“紀先生,好久不見。”雪白的雙腳踩在冰冷的地上,短髮在風中飛揚,她卻顯得十分的平靜,微微的擡起一雙冷眸。
就在紀紹榮呵斥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道清亮的聲音,猛地轉過頭,“你是……”
沈馨予嘴角勾起淡淡的一笑,沒有說話,慢慢地在靠近,在經歷了秦潔跳樓之後,她是十分的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但是,她要攔下他的原因是因爲他剛剛說的話,或許他知道些什麼?
“你是沈延毅的女兒!”紀紹榮當然記得,她怎麼會在這裡,看着她靠近,臉色一沉,吼道:“你給我走開!我要的不是你!”
沈馨予沒有在意她的怒吼,再向前走了幾步,細長的腿踏上了臺階,完全站在了樓頂的邊緣,但是卻離紀紹榮更加的近。
“你,你過來做什麼?”紀紹榮的臉色有些鐵青,他還真的不知道也有人敢這樣平靜的站在這裡。
沈馨予看了他一眼,朝着前面邁了一步,她的舉動讓所有人都膽戰精心了一把,包括旁邊的想要跳樓的紀紹榮。
而她只是帶着一抹冰冷的笑,白嫩的腳丫在邊緣處點了點,然後看了看樓下,淡淡的說道:“放心,我纔沒有那麼閒情來勸你,想跳,在我這個位置不錯。”
語出,全場怔住,她這是在慫恿對方跳樓?
紀紹榮驚慌的朝着樓下看了看,身體立刻顫抖起來,朝着沈馨予說道:“別以爲你說一句,我就不敢了。”
沈馨予白嫩的腳丫緩慢地在邊緣行走,微微的擡起眼眸,手背在伸手,擺動了一下,似乎在示意着他們準備把人抓下去。
司徒佑似乎得到了暗示,朝着保安點了點頭,在隨時等着出手。
而更讓他們擔心的是沈馨予,要是不小心的話,說不定就真的會掉下去,而,這個時候她,卻毫不畏懼的靠近紀紹榮,在他的耳邊低聲的說了一句:“你告訴我當年你知道的事情,去死纔有價值,相信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你……”紀紹榮頓時震撼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沈馨予平靜的臉,有些愣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保全人員全部衝了上來,將還在他發愣的紀紹榮從臺階上抓了下拉,紀紹榮還有些詫異的看着她,她爲什麼會說這句話?
看了紀紹榮一眼,相信他會想明白來找自己。
沈馨予嘴角輕微揚起,手拂過遮住臉部的劉海,正要伸出腿跳下臺階——
忽然,就在她絲毫沒有預料的情況下,一雙結實的手臂瞬間圈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下來。
“沈馨予!你這是去找死?!”陸祈銳臉色十分的不好看,陰沉一片,眉心緊促,憤怒的口氣中帶着一絲緊張的氣息。
就在他剛剛走出安全門到達頂樓的時候,就看到保全人員將紀紹榮拉了下來,目光一掃旁邊按,看到沈馨予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當下就臉色一沉,沒有任何的思考,就闊步朝着她走去。
當着所有人的面,將這個不怕死的女人從上面抱下來,可是,一想起剛剛看到的,他心裡的火就幾乎要將這個人噴死。
沈馨予在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後,才反應過來抱自己的人是陸祈銳,於是,皺起了眉心,
“該死!想死也別死在這裡!”陸祈銳看着懷裡的人,傲慢而又狂妄的咒罵道,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話中隱隱的透出一絲擔心,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爲什麼會有那樣的舉動。
曾幾何時,他也同樣這樣的抱着她怒吼,那個時候的她卻是在心裡偷笑,他知道陸祈銳是在乎她的,也期盼着他能抱久一點。
但是,現在的沈馨予的心裡平靜如水,擡起美麗的面容,與他四目交接,淡淡的說道:“麻煩陸總裁先放我下來。”
陸祈銳聽到她的提示,纔回過神,他當着所有人抱着她,瞬間鬆開手,不顧她是不是能站穩。
但是沈馨予的動作也很敏捷,穩穩地站直,這樣的她,卻讓陸祈銳想起剛剛驚險的畫面,眉頭一皺,莫名的怒氣道:“沈馨予,難道你就不知道危險?”
只要一點點差池,要是她一個不小心,掉下去的就是她。
沈馨予迎上他的怒眸,淡淡的說道:“危險的事情,我做多了,就不勞陸總裁提醒了。”愛上他就是她做過最危險的事情!
她沒有再說任何,掠過陸祈銳的身邊,撿起一邊的高跟鞋穿上,拎起自己的包瀟灑地離去。
看着她的神情,讓陸祈銳的臉色更加的陰霾,就像一隻爆發的野獸,很快,就會爆發,然而,下一秒,這把怒火就已經爆發,他闊步的追上了沈馨予,拽着她的手臂就要朝着辦公室走去——
沈馨予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正要甩開這個莫名奇妙的人,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忽然打開,裡面的人再熟悉不過。
“祈銳?”顧薇看着他們,臉色有些詫異,目光漸漸地下移動,看到那抓住她的手。
但很快,陸祈銳卻放開了她,沈馨予心裡嘆了一口氣,來的還真是時候,將包包搭在了肩膀上,一句話也不說,就朝着電梯裡走去,轉過身,只是平靜的看了他們一眼,電梯門合上。
接下來是他們的事情,與她無關!
顧薇用餘光看着在電梯關上的時候看了一眼沈馨予,看來這個女人還是不死心,這也是她心裡擔憂的。
而陸祈銳卻沉默的站在原地,似乎也在納悶着自己奇怪的舉動,並且被她那淡漠的神情憤怒着,看上去就像是困在鐵牢裡猛獸,讓人不寒而慄。
沈馨予離開陸氏的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所以她也沒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打車去往了海冰小區。
工作室裡,杜正熙他們也在忙,因爲明天就是卓越專員部要對鴻運有所動作,而,也是他們開始真正進入開工的狀態了。
沈馨予走了進來,將包包往沙發一丟,杜正熙他們三人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走了過來。
杜正熙的手中,習慣性的拿着一杯綠茶,靠着椅背喝了一口,擡眼看着沈馨予,黎振宇則比較細心,在走過來的時候,給馨予姐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諾蘭雙手放在口袋,坐了下來,淡淡的說道:“馨予姐,我已經等好久了。”
這就是他們目前的小團隊,對於一般的團隊來說,他們的人數過少,但是,他們不同的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對她充滿了信任和信心,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事了,並且都朝着一個目標去做。
沈馨予伸手拿起黎振宇給自己倒的茶,嘴角勾起淡淡的一笑,開口說道:“先說一下你們明天該做的,諾蘭,我看過你近日做出的大盤走勢的分析,很好,這不愧是紐約大學畢業的,從現在開始,你把技術分析只放在鴻運和華府飲食兩隻股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