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淮並不在我的身邊。
我還來不及打量四周的環境,一道女子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了過來:“樑小姐,你醒啦?”
我循着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身穿荷葉邊傭人裝的女子正站在牀邊,含笑看着我道:“樑小姐睡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吧,我燉了天麻野鴿湯,你要不要嚐嚐?”
我看着她,懵道:“你,你是阿秀?”
阿秀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幾分:“嗯!我是阿秀,謝謝樑小姐還記得我!”
阿秀是沈慕淮的人,當初我從程楠的手中僥倖逃脫之後,有一段時間就是阿秀在身邊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我問道:“阿秀,沈先生呢?”
“沈先生在上面忙着應酬呢!”
“上面?”
我納悶兒的四下看了看,又將目光從半開的窗戶遠眺了出去:“這裡是海上?”
阿秀說:“對呀!這是在沈先生的豪華大遊輪上,他開車過來的時候,你在車上睡着了,他就一路把你抱上了遊輪……”
“這麼快就上游輪了?”
我從牀上坐起,裹了條長毯走到窗戶邊看了看,入目的果然是浩瀚無邊的碧藍海面,看不到海岸線,看不到任何標誌性的建築,只有一望無垠的一色海天……
沈慕淮和我只有五天的時間,在遊輪上就要耽擱兩三天,我們獨處的時間本來就不多,這樣一耽擱,就更少了。
我突然很想見到沈慕淮。
我換了一條漂亮的裙子,阿秀幫我把頭髮優雅的盤起,然後我還上了一些淡妝,拎着包就出了房門。
二樓的走廊上鋪着厚厚的消音地毯,牆壁材質也都是消音和隔音的,所以整個樓層都十分安靜!
但是一上到三樓,震天的音樂,動感的節奏就鋪天蓋地而來。
閃耀的氖光燈五顏六色晃來晃去令人眼花繚亂,我站在入口,好一陣適應不了這裡的光線,也看不見沈慕淮在什麼地方。
遠處的表演臺上,幾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圍着一個只穿着三角褲的健美男子正在熱辣勁舞,那動作,那氣氛,令人只看一眼就臉頰發燙,心跳加速。
我正準備找個侍者問問沈慕淮在什麼地方,一位濃妝豔抹的女人突然笑着走了過來,和我打招呼道:“喲,樑小姐,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這女人三十多歲,一身包臀裙將線條勾勒得凹凸有致,十分性感。
她的五官都用濃妝包裹着,我除了看得出她很漂亮之外,根本看不出她的本來面目長什麼樣兒!
儘管如此,她給我的感覺依舊是似曾相識,只不過我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於是我乾笑兩聲,直接問道:“小姐你認識我?”
“當然!樑小姐不僅是c先生的寵兒,還是候五爺失散多年的掌上明珠,如此顯赫的身份,我想不認識都難呀!”
“你,你怎麼知道我和候五爺之間的關係?”
“是候五爺自己親口說的呀!他向記者出示了你與他的親子鑑定報告,承認你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濃妝豔抹的女人說着,伸手攀上了我的肩頭,笑嘻嘻又道:“樑小姐真是好幸運呀,c先生連杜一楠那樣優雅美麗的名門千金都看不上,卻獨獨對你情有獨鍾……”
我有些抗拒她的親近,不動聲色的將身體往旁邊挪了挪:“大姐,聽你的語氣酸溜溜的,你是杜一楠的朋友?”
“酸嗎?”
她絲毫也不因爲我那一聲‘大姐’而有絲毫不悅,望着我嬌笑道:“也許是有點兒酸吧,可是樑小姐你要相信,你俘獲了桐城含金量最高的沈大總裁,桐城比我更酸的女人還有一大把呢!”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杜一楠的朋友嗎?”
“不不!我和杜一楠並沒有交情!我叫蓉蓉,我在桐城新建了一家富太太俱樂部,這次跟着老公上游輪,就是想要多認識一些像樑小姐你這樣有身份的女人,回去之後,咱們有事沒事兒都可以在一起聚一聚!”
“哦,俱樂部呀,我不感興趣呢!”
我婉言拒絕了兩句,就要往裡面去找沈慕淮。
蓉蓉卻笑吟吟攔住了我的去路:“樑小姐不要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嘛,我這個俱樂部開張不過三個月,卻很受富太們的歡迎,樑小姐你真的可以瞭解一下……”
“抱歉,我真的不感興趣!”
“我那裡很安全,除了俱樂部的成員能夠自由進出,老公和親友都是不能進去的!”
“呵呵,是嗎?可我真的不感興趣!”
我冷呵呵的敷衍兩句,心裡已經有些明白這位叫蓉蓉的女人開的那會所是什麼樣的地方了!
說實話,我真的覺得有些厭惡。
厭惡眼前這個蓉蓉,也厭惡蓉蓉的會所。
我沉下臉,有些不禮貌的將蓉蓉推開,大步往裡面走去。
這一層特別寬大。
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舞池,容貌美豔的外圍女和腰纏萬貫的富豪們正在這裡尋找各自的獵物。
很不幸,我從舞池旁邊經過的時候,被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攔住了。
男人穿着阿瑪尼淺色系西裝,戴着金絲邊眼鏡兒,看上去也有幾分儒雅溫和的味道,只可惜,他的眼神太過垂涎了:“小姐,還沒找到伴兒嗎?”
我冷睨他一眼,板着臉道:“我是來找c先生的!”
“c先生?c先生不在這一層!”男人笑嘻嘻靠近了過來:“小姐,c先生今天很忙,沒工夫陪你,你看我譚先生怎麼樣?我今天沒有帶女伴……”
說話間,他的手就已經摟住了我的腰!
要知道,我現在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腰身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纖細柔軟了。
可這個譚先生還是十分垂涎的樣子,摟着我的腰就往我面前貼了過來……
這是明目張膽想要揩油呀!
這位該死的譚先生,他是將我當成了外圍女嗎?
我伸手推他,正色警告道:“譚先生請自重!”
“自重?我自他孃的什麼重?”
譚先生低聲飈了一句髒話,然後一個邁步就將我抵在了旁邊的牆壁上:“樑小姐如果知道自重,也不會爬上那麼多男人的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