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沉,忙蹲下身道:“傷得這麼嚴重?我陪你去醫院吧!”
他將我拉起來,笑着說:“不用!我辦公室有常備藥,噴點藥霧就沒事兒了!”
這時候,楊力急匆匆往這邊跑了過來“怎麼回事兒?電梯好端端的怎麼會出故障?”
我說:“先別問了!沈總受傷了,先扶他回辦公室吧!”
“是是!”
楊力答應着,扶着沈慕淮就往另外一部電梯走去。
我跟着走了兩步,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沈野也在沈太等人的攙扶下走出了電梯,他看上去十分虛弱,臉色白得嚇人。
在他的身後,左溢被人擡了出來,軟噠噠的,好像是昏過去了。
我嘆了一口氣,快步跟上沈慕淮的步伐,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楊力去幫他買褲子,我取了他辦公室的常備藥箱幫他處理傷口。
藥用碘酒塗抹上去的時候,我見他輕微的瑟縮了一下,不由得問道:“很疼嗎?”
他點了點頭:“有一點刺疼,不過沒關係!”
“那我輕點兒!”
我幫他上了藥,過了沒多久,楊力也將褲子買回來了。
中午的時候,楊力從外面叫了外賣,我和沈慕淮就在辦公室裡面吃的午飯。
午飯後我有些犯困,沈慕淮便取了一張空調被,讓我去裡面的休息室午睡一會兒,下午開會的時候再叫醒我。
剛剛躺下不到五分鐘,便聽見辦公室的門被人咚一聲從外面推開了。
緊接着,沈太那氣憤不已的聲音炸響道:“沈慕淮,說,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沈野有幽閉恐懼症你還那樣嚇他!”
沈慕淮波瀾不驚的聲音帶着淡淡嘲諷:“怎麼?你的寶貝兒子沒告訴你嗎?是他自己亂摁電梯摁扭,才導致了今天的事故!”
沈太的手在辦公桌上面用力一拍,怒氣滿滿威脅道:“沈慕淮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動我的兒子一根汗毛,我一定會和你拼命的!”
她五十多歲,膝下就只有沈野這一個兒子,自然是把他看得比命還貴重。
辛虧今天在電梯裡面沈野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受傷,不然的話,沈太和沈慕淮之間的仇焰只怕會燃燒得更熾烈一些。
我在側旁的休息室稍稍走神的時候,便聽見沈慕淮沉凝的聲音岔開話題道:“你今天找我,就只是爲了興師問罪?沒有別的要問的嗎?”
我聽到這裡,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果然,沈太的態度也一下子有了轉變:“沒錯!我想問問你前段時間發給我的郵件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都知道些什麼?”
沈慕淮的聲音似帶着莫測笑意:“你早些年那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這話聽上去淡淡的,卻像一把無形的匕首逼在了沈太的喉嚨。
沈太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氣勢已經弱了三分:“這次捏造你的死亡證明侵吞你的財產的事情是我不對……,屬於你的東西,我會在一個月之內一一還給你,也請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
她剛纔還氣勢洶洶像是要吃人的母老虎,現在卻成了一隻乖順的小白兔。
我心中更是好奇了些。
那天晚上,沈慕淮發給沈太的郵件裡面到底是什麼內容?
就憑藉一封郵件,沈慕淮就成功的牽制住了沈太,並且讓沈太乖乖的俯首稱臣。
我佩服沈慕淮腹黑的手段之餘,對於那封郵件的內容更是好奇了些。
以後逮着機會,一定要去查查那個大眼睛女孩兒身後到底隱藏着怎樣的秘密?和沈太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
我心裡雖然念頭急轉,可是耳朵卻一刻也沒有放鬆,努力的捕捉外面的聲音。
只聽沈慕淮挪動了一下椅子,像是站起了身。
緊接着,他淡笑道:“聽說你把李經理他們四個人都開除了?”
沈太沉默片刻,道:“沒錯!他們從德國一回到l集團就和處處我作對,我留着他們無用,自然是開除了他們!”
頓了頓,大概是從沈慕淮的臉上看出了某種信號,她又妥協着補充說道:“沒問題,我馬上就讓人事部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儘快復職,這段時間就算是給他們帶薪休假了!”
沈慕淮這才略微滿意的嗯了一聲,又道:“樑夏帶着他們四個拿下了fsts這個項目,所以我想單獨成立一個部門,讓樑夏全權負責這個項目的運作!”
“樑夏?”沈太遲疑道:“樑夏恐怕不行吧!沈慕淮,你喜歡樑夏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可你不能把這麼龐大一筆資金交給她來運作,她什麼都不懂,完全沒法……”
沈慕淮有些不悅的打斷她:“我是執行總裁,我說了算!”
沈太被噎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執行總裁這個位置,最開始是她兒子沈野的,後來沈慕淮突然以沈氏私生子的身份橫空出現,這位置莫名其妙就成了沈慕淮的。
後來沈慕淮在德國遇險,她費盡心力上下活動,好不容易將寶貝兒子沈野送上了這執行總裁的位置,現在卻又被沈慕淮用一封郵件就換了回去。
這其中的心酸與不甘,大概也只有沈太自己清楚了。
沈太沉默斟酌了足足五六分鐘,才極不情願的說道:“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沈慕淮又道:“下午三點,召集高管開個會吧!”
沈太道:“三點恐怕不行!”
“爲什麼不行?”
“左溢死了!公關部人事部還有行政部的高管恐怕都要忙着處理他的事情……”
“左溢死了?”
我在側旁的休息室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狠狠震了一下。
左溢還不到三十歲,正是生命力強悍旺盛的年紀,怎麼說死就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再想想左溢在電梯裡面歇斯底里的瘋狂呼救,我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原來,死神真的曾經距離我們如此之近!
如果那電梯再晚開幾分鐘,被死神帶走的就有可能是沈野,有可能是我樑夏,也有可能是沈慕淮……
屋外,沈慕淮聽到左溢死了的消息也是長時間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良久,他才長長嘆息一聲:“妥善處理吧!”
“這是自然!左溢畢竟跟了我家沈野那麼長時間,我是不會虧待他的家人的!”
沈太也是扼腕感嘆了一陣,然後話鋒一轉,道:“沈慕淮,你提的要求我都已經答應你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她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