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身下去,柔聲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不介意在車上……”
話未說完,我居然情不自禁含住了他的耳珠。
我只輕輕一舔,一吮,他便忍不住的輕嘶了一聲。
他那雙大手放在我腰上明明是要將我從他身上抱下去的,此時卻十分有力,十分粗暴的將我揉進了他的懷裡:“樑夏,夏夏……,你這個小東西,我該拿你怎麼辦呀……”
我怔住了,這意亂情迷的話語,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我腦子裡面靈光一現,突然想起在凱撒酒店的新婚夜和生日夜,那兩次情至濃處時,身邊的男人都會抵在我身邊,低低喃語:夏夏,夏夏你這個小東西,我該拿你怎麼辦呀……
是他!
他是程楠的人?
這個念頭讓我瞬間清醒了起來。
我推開他,努力想要看清楚他在黑暗中的樣貌:“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認識我?”
他似乎也怔了一下:“我……”
前面開車的司機大叔這時候突然插話說道:“先生,現在是回家還是去酒店?”
我急忙接話說道:“下車,我要下車!”
司機大叔沒有理會我,一邊穩穩開車,一邊等着他要的回答。
片刻後,身邊的男子沉沉說道:“去醫院吧!她好像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是!”
司機大叔答應一聲,載着我往中心醫院的方向開去。
我心中惶恐,看着他模糊的輪廓,不安的說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身邊?你是程楠那個王八蛋派來糟蹋我的對不對?”
一想到程楠,我的心裡又難受起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拖着哭腔控訴道:“我知道你跟程楠是一夥的!嗚,你們都欺負我!他是個基佬,不愛我也就算了,居然還騙我和他結婚!我知道,結婚那天晚上他就是找你來睡了我對不對?還有我生日那天晚上也是你……,嗚嗚,我恨你們,恨你們所有人……,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我使勁捶打他的胸口。
壓抑在我心中的隱晦秘密,此時情不自禁就脫口而出。
我流了很多眼淚,從記事起,無論我遇到多大的挫折遭受多大的痛苦或者是看了多麼煽情的電影,我都從來不會哭。
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我居然哭得不停抽噎,像個絕望無助的孩子:“我知道,今天晚上我喝的那酸奶也是程楠動了手腳,所以他給你打了電話,在我出門的時候,你就已經跟上我了,對不對?”
“不對!”
他沉聲吐出這兩個字,便又伸手將我輕輕拉入他的懷中,用溫暖的手掌輕撫我的後背,溫柔又堅定的說道:“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我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別怕,我一直都在……”
他的音線低沉又有磁性,給我一種異樣的安全感。
我伏在他懷裡,嗅到他身上類似於草木的清新體息,狂躁的心慢慢安靜了些。
車廂裡面,李代沫還在唱:我找不到,我到不了,你所謂的,將來的美好……
我就這樣靠在他的懷裡,嗅着他的體息,聽着循環的‘到不了’,漸漸昏睡了過去。
中途我醒過來一次,是輸液的時候被護士阿姨扎針扎醒的。
護士阿姨見我睜開眼睛,責怪道:“你們這些小夫妻呀,做事情一點兒也不知道分寸,就算要添情助興也不應該用那樣的藥物呀,那可是會傷身體的……”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弱聲問道:“他呢?”
護士阿姨道:“你老公嗎?醫生把他叫過去了,正在給他上課呢……,哎,就算年輕也不能這麼玩兒呀,照你們這麼玩下去,等到五六十歲的時候就徹底不行了!”
我牽了牽脣角,糾正道:“他不是我老公!”
護士阿姨白了我一眼:“他都已經承認了,你還撒謊?”
他承認了?
承認什麼呀?
承認我和他是夫妻?
搞什麼呢搞,我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還沒看清,怎麼就成我老公了?
我還想要解釋,護士阿姨又說道:“你體內致興奮的藥物濃度已經超過正常血液的五六倍,幸虧是來了醫院,不然的話,你的神經和機體都會受到損害!”
我想起那盒老酸奶,嘆了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護士阿姨一面幫我掛液體,一面絮絮叨叨責怪我們年輕人真是胡鬧。
我開始聽的時候覺得很厭煩,可是聽着聽着,我就想起了我媽。
如果我媽在這裡,她一定會指着我的鼻尖罵我丟人現眼,不知道羞恥,傷風敗俗,辱沒門風之類的……
我正走神的功夫,另外一個長相清秀的小護士走了過來,對那護士阿姨說道:“護士長,你快去看看吧,那邊又來兩個服用藥物過量的!”
護士阿姨正幫我測血壓,頭也沒擡的問道:“是怎麼個情況?”
那小護士還沒回答,先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兒:“是兩個男人!呵呵,一看就是搞基的,都帶着大墨鏡和口罩,看上去是害怕被人發現!”
護士阿姨不悅的輕嘖了一聲,提高聲音道:“我問的是他們的臨牀症狀,你給我說這些幹什麼?”
那小護士哦了一聲,這才低着頭,憋笑回答說道:“他們也是服用了類似wak之類的藥物,兩人現在都還是渤起狀態,而且其中一個的肛門已經被撕裂,還流了很多血……”
我聽到這裡猛然睜開眼睛:“什麼?”
該不會是程楠和何庭生吧?
他們吃不消五顆wak,所以主動來醫院了?
那他們會不會發現是我在醬汁兒排骨裡面動了手腳?
如果在醫院裡面和他們狹路相逢的話,那可就慘了!
我心念電轉的時候,護士阿姨已經將我這邊處理好,一面帶着小護士往外面走,一面抱怨說道:“真不知道這世道是怎麼了?爲了一時快感,這些年輕人連性命都不要了嗎?還搞基,早晚搞出大事兒來!”
我張了張嘴,想要叫住那小護士多問幾句,可是眼皮慢慢發沉,意識也漸漸陷入了昏迷當中。
最後的印象中,我又看到了那位身穿筆挺黑色西裝的峻拔男子。
他在門口問那護士阿姨道:“護士長,她怎麼樣了?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