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斯年走過來,墨色的襯衣鬆鬆挽着袖子,他將溫心悠身後的椅子輕輕搬開,紳士地請她坐下。
看來他應該欣然這個晚餐,溫心悠順勢坐下了。
左斯年將他盤子裡的牛排細心切好,將溫心悠的盤子換了過去。
盤子裡的牛排被切得大小一致,十分整齊。
稍微吃了幾口,溫心悠站起身,替兩個人的酒杯滿上紅酒。
高腳杯中的妖冶紅色,在燭光裡十分魅惑。
“乾杯。”
兩個人在燭光中靜靜品酒。紅酒入喉甘甜,在舌尖上蔓延。溫心悠忽然偏頭,看向巨幅的落地窗外。雪已經停了,整個世界都如同一片冰雪世界,靜謐寧和。
“左斯年,我忽然覺得我很幸福。”
溫心悠脣邊噙着平和的笑意,看向燭光中眉眼沉靜、面容俊逸的左斯年。
左斯年回以她笑容,沒有說話,修長的手捏着細長的杯腳,優雅地品着杯中的紅酒。
他們能走到今天,靜靜坐在一起,平和地一起吃晚餐,實屬不易。
“我以前一直想要普通的生活,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因此拒絕一切可能的變數,進入到我的生活中,打亂我平靜的生活。可是經過了這麼多事情,我忽然發現如果身邊沒有我愛的人,平淡只會變成平庸,靜好會變成枯燥。”
她深吸一口氣,低垂下頭,看着手中搖晃的紅酒,“不管是選擇哪一種生活方式,最關鍵的還是陪在身邊的那個人。”
對面的人久久沒有迴應,溫心悠忽然擡起頭,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喝多了。我去上個洗手間。”
洗手間裡的寬大的鏡子映照出溫心悠的臉,淡色的桃紅粉嫩,泛出誘人的光彩。她對着鏡子重新將妝容補好,連續深呼吸。
鏡子裡的她明豔照人,溫心悠笑得更加嫵媚。
左斯年一身墨色的襯衫,領口慵懶地解開兩顆,穩穩靠在椅背上,優雅的手指擡起輕輕摩挲着高腳杯,魅惑中透着一絲冷冽。
聽到腳步聲,他擡起頭,深邃的鳳眸濃郁如潑墨,脣邊噙着一抹壞笑。
“你沒事吧?”
他站了起來,長腿交疊,優雅地走到她面前。
溫心悠看着那張英俊清雅的面龐,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
這個男人今天有點怪。鑑於這幾次被他調戲的悲劇,溫心悠絲毫不敢放鬆警惕,美男計再強大也絕對不能再丟人了。
溫心悠微微一笑,嘴上軟軟地迴應他沒事,可是身體卻微微一晃。
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腰。
左斯年身上的清冽香氣飄進了她的鼻間,她擡頭,兩隻手軟軟撐在他的胸前。
他的頭低垂着,望着她泛着紅光的白皙臉龐,鳳眸中有種令溫心悠心跳加速的魅惑。
她穩住心神,放軟自己的腰肢,在他的脣快要觸碰到她的臉頰的時候,忽然一偏,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兩隻手都攬上了溫心悠的腰。
“你用了什麼洗髮水?今天怎麼聞上去這麼特別?”
他終於發現了溫心悠頭髮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
狡黠的光芒在溫心悠的眼裡一閃而過,她這是從頭到尾都包裝好了。現在的氣氛很好,每一步幾乎都是按照她設計的方向發展。
她的手緩緩摩挲在他墨色的絲質襯衫上,軟着清亮的嗓子開口,“你知道爲什麼女人的身高比不過男人嗎?”
“爲什麼?”
左斯年的呼吸悠長落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拂過她烏黑的髮絲。
溫心悠站直了身子,因爲喝過酒而越發清亮璀璨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始終噙着淺笑的左斯年。
“有人說過因爲女性的荷爾蒙大部分都集中在頭髮上,身高的差距,是爲了更好的吸引男人。”
左斯年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想吸引我?”
溫心悠只是笑,把問題反拋給他,“你說呢?”
左斯年看着溫心悠魅惑的笑容,不再說話。
溫心悠保持着妖冶但不風騷的笑,眼神含而不露,這是矜持地勾引,男人和女人的戰場,讓人心癢難耐卻又樂此不疲的追逐。
這個男人忽然鬆開了溫心悠,往後穩穩退了一步。
“謝謝你的燭光晚餐,很美味。”
他禮貌地道謝,轉身走到牆邊,啪地一聲,整個餐廳都亮了起來。
曖昧的氣氛隨之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溫心悠抱着雙手,錯愕地瞪着這個男人,明明眼看着事情都要隨着自己的心意成功了,只差最後一步了。
她以爲不會出任何紕漏,估計了各種可能出現的意外,唯獨算漏了這個最主要的男人,他居然不配合她!
這齣戲還怎麼演!
溫心悠不爽到了極點,卻又不好發作,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光裸的手臂,用眼睛凌遲着一步步慢悠悠走上樓的某人,牙根氣得直癢癢。
他的步子穩健優雅,可是看在溫心悠的眼裡,卻是透出了無限得瑟的意味。他就是在無聲無息的嘲笑她,比直接用語言嘲諷還要傷人。
腳步聲再一次響起,溫心悠趕緊調整自己的站姿,儀態萬千地站定在那裡。
左斯年的臂彎上擱着一件外套,溫心悠一愣,難道他就要出國去了?那她不就是果斷沒有戲唱了?
可是左斯年卻將手上的衣服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多穿點,等會家裡會有客人來。”
他用力地將衣服緊緊扣緊在她身上,遮擋住了她裸露在外的雪膚。
溫心悠心裡的希望之火滅得連渣都不剩。明明就今天一個晚上了,居然還有客人來。難道是天要亡她?
她還沒有來得及哀嘆自己的悲劇命運。門鈴恰好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左斯年幾步走過去,打開門,熱情地擁抱了進門的客人。
溫心悠的眸孔眯了起來,進來的是一個穿着貂皮大衣的華貴女人。那一頭火紅的捲曲長髮,似曾相識,彷彿是在哪裡見過。
對了,就是在前幾天的酒會上,手攬着左斯年起舞的女人。
(男主的美人計失敗,女主的美人計也失敗,打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