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壹以爲自己聽錯,下樓的腳步一滯,回頭看安梠,只是她的神情淡淡像在說一件與她毫不相干的事。
“然後你打算帶着你媽媽離他們遠點?好成全他們?”
“我沒那麼偉大,我只是想把我媽安妥好再想其他。”曜壹直接說出她的打算,就是信她的話了,溝通毫無障礙,這讓安梠越發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哥們,比曜致要靠譜上千萬倍。
“我爸是律師,要收集他的證據並不容易。”
“你們先搬出來再說。”曜壹往門外走並示意安梠鎖門。
“裡面東西不齊全,你今晚住我那邊吧。”
“哦。”
安梠十點下班,看完房子再洗漱,等上牀睡覺已是十二點,忙碌了一天,她覺得前所未有的累,但又非常踏實。這不,一躺下就睡着。
不久之後,她的牀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並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就那麼放心我?門都不上鎖。”
睡着了的安梠真的很可愛,小嘴嘟嘟,引誘着人想犯罪。
曜壹頭低了下去,差點就親上,終是忍了忍,又移開。
“你真的不喜歡阿致了嗎?你知不知道你這幾天總在擾亂我的心,我怕我忍不住會不顧一切得到你。”
安梠起了個大早,那時曜壹還沒起牀,她抓了個昨天剩的麪包和一瓶酸奶便出門去等公交。
她要抓緊時間搬家,昨晚和安媽通過氣,也不知道東西收拾得怎樣。
回到安家,給她開門的是周詩童,“梠梠你回來了,吃早餐沒?要一起嗎?”
“吃了。”
安梠進來看到的便是安父母坐一起靜靜吃早餐,而那早餐顯然是安媽做的。
“媽,我來接你了。”她沒說我回來了,早在安霽尋背叛這個家開始她就不當這裡是她家了。
安霽尋在看到安梠時眼光才亮起,乍聽到她的話又立即沉下去。
“你們要去哪?”
“我跟你說過的,梠梠要住外面,我不放心她,我要跟去照看着。”安媽放下筷子走過去牽安梠的手。幾天冷戰下來她已不企求安霽尋能將她的話放心上,她現在的重心早傾向女兒這邊。只要女兒開心,她儘量滿足。
安霽尋倒不是沒記住,只是沒當一回事,以爲她們就是跟他鬧鬧情緒。
“誰允許你們搬出去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看着女兒完全當他空氣的態度,安霽尋順手抓起牛奶杯砸到地上。
砰一聲滿地狼藉。
安梠並沒被嚇到,只是安媽本能的縮了縮肩,想叫安霽尋彆氣,被安梠挽住往樓上帶。
“媽,快點,我好想讓你看看咱們的新家,你一定會喜歡的。”
安梠嘴上那個新家徹底惹怒了安霽尋,只聽砰砰砰幾聲砸東西的聲音伴着他捶桌子聲音,“反了,反了都。”
“你先彆氣,梠梠也只是說住外面,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你看曜壹曜致他們不也在外面有房子嗎……”
還有周詩童柔柔安慰的聲音。
安媽其實並不想搬出去住,她只當女兒在外學習她陪讀。所以她收拾的東西並不多,僅僅一些常用物品。
“媽,你把重要的東西都帶走,比如你全副身家,至於常用的倒不慌着撿。”安梠看了安媽收拾的東西后只得無奈將她推回房,要她再收拾過。
“爲什麼?”安媽沒法理解,吵歸吵,家還是家,不能分不能散。
“你信不信女兒?女兒不信安霽尋,我怕他要把外公留下的都坑走。”安媽不動手,安梠挽起袖子就幹,這事她幹過,她知道東西都藏在哪。唯不同兼慶幸的是,她的媽媽還在。
“梠梠,你告訴媽媽,爸爸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安媽那顆心惴惴不安,總覺得自己被大家瞞了什麼事。
“你沒發現他對周詩童過份的好?我怕到時候什麼都要跟她分。”安梠拍拍安媽的背,怕她亂想,“不過媽你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照顧你,你也要好好的,到時候當佬佬給我帶孩子。”
“童童那孩子十幾歲沒了爹媽,你爸跟她爸又是發小,你爸多照顧她一點也應該。”安媽聽安梠的話心寬了點,又開始安慰起女兒,“你是不是吃童童的醋?她來我們家幾年了我看她是個好孩子,和你相處也還好,如果只是怕分我們家東西,你大可放心,媽媽的東西都是你的。”
人家搶的是你老公!!我的媽心太軟咋辦?安梠頭疼了。
“媽,安霽尋想給她啥都好我不稀罕,安霽尋的東西我也不稀罕,但是媽媽,我討厭她,我不想見到她,你忘了我那天說的了,她私下跟曜致有一腿。你別被她外表騙了,她不是好人。”
“媽記着呢。”安媽也開始加入收拾東西,“梠梠放心,媽媽以後會給你物色個更好的,曜致就算了,我瞧他對你真不咋的。”
“好吶,媽媽要記得你說過的話,替我找個對我好的老公,看我結婚生孩子。等咱們搬離這裡,我天天陪着媽媽。”
安梠說着說着眼淚止不住往外滲,她忙側過身背對着安媽,飛快地擦了擦眼睛。
上一世她的媽媽走得太快了,才四十八歲,她那麼年輕那麼漂亮,離了安霽尋做什麼不行。
“好,好,媽媽只要梠梠就夠了。”女人的第六感都很靈,安梠越是這樣說,安媽的心越不踏實,之前壓下去的擔心又提起來。
兩人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安霽尋忍不住找了上來,看她們清房間的架勢還真像要搬家。
特別是安媽放重要物品的箱子也找了出來,要不是她找出來,他都忘記還有這個箱子的存在,且已經被壓底十幾二十年。
裡面除了錢物更多的是安梠外公外婆留給安媽的珠寶首飾,安媽很少出門也就沒用過,而安梠還小也不需要那些東西點綴。
現在,這個箱子被找出來要帶走,給安霽尋的感覺就像他的妻女要離開他一樣。
他眼沉沉的看着妻女收拾得起勁,最後目光定在安梠身上。
“梠梠,告訴爸爸,爸爸哪裡錯了,爸爸改。”他儘量放柔聲音,試圖將兩父女的關係拉回一點。
安霽尋不這樣說還好,他這樣說讓安梠會腦補到他對周詩童甜言蜜語的樣子。
令人作嘔。
“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沒數嗎?”安梠頭也沒擡,語氣冷漠,“等你有數了再來跟我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