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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香院
午後的陽光,斜斜的照射進來。
一陣風吹過,樹動,影動。
回到梧香院的錢嬤嬤,看着坐在窗戶前品茶的林老夫人,目光在林老夫人那微微發紫的嘴脣上停留了下,眼眸裡流露出一抹傷感,關切地問道:“老夫人,你一直坐在這兒?”
林老夫人收回凝視着窗外景色的目光,眨眨眼睛,看向錢嬤嬤,嘴脣蠕動了下,卻依然沒有說出一句話。
錢嬤嬤揭開桌上的茶壺蓋,待到她看見茶壺裡的茶水沒有一點熱氣,再輕輕觸及林老夫人那冰冷的手指時,不由得惱怒道:“這些偷奸耍滑的東西……”
“不怨她們。”林老夫人拍拍錢嬤嬤的手臂,長嘆了口氣,道:“玉玲,你扶我回牀上躺躺,我覺得身子不太舒服。”
“是。”錢嬤嬤應了聲,將林老夫人扶到牀上,又爲林老夫人蓋了厚厚的棉被,然後取來了暖手的爐子,又重新沏好了一杯熱茶,然後又吩咐下人準備驅搴的湯水……
那像一隻砣羅般忙得團團轉的模樣,只令林老夫人忍不住笑出聲來:“玉玲,你別忙乎了,來,坐下,跟我講講文瀾院裡的事情。”
“老夫人?”正準備到院子裡訓斥那些下人的錢嬤嬤頓住腳,滿臉的不解。
“我的身子沒事。”林老夫人笑了笑:“珊兒那丫頭房間裡的擺設如何……”
錢嬤嬤輕聲細語地講述着今日文瀾院裡發生的事情時,心裡也暗自嘆了口氣。雖她昨日在得了林老夫人的吩咐時,就知道林老夫人的用意不簡單,但她還真沒想到,到了此刻,林老夫人還在算計着文氏的嫁妝。
果然,林老夫人沉默了許久後,道:“文相果然疼寵這個女兒。”撇除被蘇姨娘私藏下來的那四十八臺最珍稀的嫁妝不說,另外的一百臺嫁妝的物品,竟然比她熟悉的當朝那幾家一品大員家出嫁的嫡女嫁妝還要多,且價值高昂!
早知如此,她當年就不該顧及臉面而吩咐人將文氏的嫁妝送到長房私庫裡去了,一想到明明只要伸伸手就能得到的東西,就這樣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並且還便宜了兵部尚書府,她對那蘇姨娘的恨意就加深了幾分。
只不過,她還真沒想到,林依雲那丫頭竟然會有這般深的算計:“讓人盯着攬翠閣,及時將和三小姐有關的事情彙報給我聽。”
“是。”錢嬤嬤應了聲,知道林老夫人這是又打起了林依雲的主意,暗自決定往後待林依雲的態度要好一些,以她的閱力和經驗,又如何看不出只要林依雲繼續這般經營謀略下去,總會有一飛沖天的時刻,到那時,錦上添花又如何及得上雪中送炭?
林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轉移話題道:“過幾日,各家店鋪和莊子的管事會上門送帳薄吧?”
錢嬤嬤愣了愣,下意識地應道:“是。”
“吩咐下去,將他們全部領到梧香院來。”林老夫人眼眸閃了閃,又道:“安排人將菊院修葺一下。”
菊院?那不正是林昱哲居住的梅園旁邊的院子嗎?
迎着錢嬤嬤疑惑的目光,林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幾日後的某天上午,林老夫人正和錢嬤嬤說話,突然,門口出現了七道或嬌俏,或靚麗,或溫婉的身影。
“給祖母請安。”
少女那清脆如黃鸝吟唱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久久不息。
大部份老人家最喜歡的莫過於膝下兒孫環繞,林老夫人也不例外。瞧着婷婷玉立的孫女們,林老夫人笑眯了眼:“快,快起來。”
這七人正是以林芷嫺爲首的四房嫡庶女,除了暫住相府的林芷珊外,其它年滿十歲的女孩子均到齊了。只見她們圍在林老夫人身旁,你一言,我一語,只將林老夫人逗得合不攏嘴,那張臉更是笑成了一朵菊花。
待到三房和四房的林如慧、林依蘭、林晨雨和林巧兒四人離開後,林芷嫺才搖着林老夫人的胳膊,嬌聲問道:“祖母,我們什麼時候纔到女子書院去上課呢?”
林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陰冷,雖轉瞬即逝,卻依然被一直悄悄注凝視着她的林依雲瞧在了眼裡,心裡立刻一個咯登。
雖林芷嫺將大部份心思都放在了琴棋書畫上面,卻因爲靠在林老夫人身上而敏銳地察覺到了由林老夫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雖心有不解,依然擡起頭,一臉關切地喚道:“祖母?”
林老夫人嘴角堅難地扯出一抹淺笑,輕拍林芷嫺的胳膊,又看了看林依雲和林蕊燕兩人,道:“嫺兒,雲兒,燕兒,你們已滿十歲,有些事情也該明白了。”
頓了頓,林老夫人又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人幫忙,可上半年女子書院的招生時間已過,按例,每個三品以上大員家眷均有一個插班的名額。原來我想讓嫺兒去插班就讀,但後面一想,嫺兒你雖是嫡女,但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不像珊兒的父親是候爺,若你一人中途插班,不僅影響不好,且極易因爲身份的緣故而被人欺負,而云兒和燕兒也都一樣,故我就想着,不若下半年你們三人一同入女子書院唸書,也不慮有人欺負。”
林芷嫺強壓下心裡涌出來的失望和遺憾等情緒,卻因爲不知何時生出的那絲期翼而忍不住問道:“祖母,不能再想想法子嗎不跳字。雖之前林芷嫺因爲歲數的緣故足不出戶,可孫氏在她滿十歲之前就到處打聽女子書院的事情了,在前次得知林老夫人的話語時,爲了避免林芷嫺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激怒林老夫人,從而令她進入書院唸書的名額由指尖溜走,故孫氏詳細地跟林芷嫺分析了一通。
按理來說,眼下,林芷嫺不應該問出這樣的話,但不知爲何,她就是問出來了。話落,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林老夫人臉上的神色更冷了,只能低垂着頭,絞盡腦汁解釋道:“祖母,嫺兒聽幾個朋友提及,表面看來,女子書院上半年和下半年兩次招生的要求和待遇相差無幾,可實際上那些夫子只對上半年進入女子書院唸書的貴女多加關照,且上半年只招三十人,下半年則不限制人數……”
後面的話,林芷嫺不需細說,在場的人又有誰不明白?
林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生出來的煩燥惱怒等情緒,道:“嫺兒,這並不是定論。遠的不說,就拿文相孫女文心雅來說吧,她也是下半年才入女子書院唸書的。可你們瞧瞧,她不僅得了女子書院衆多夫子的誇讚,也是同屆入學的貴女中最耀眼的,每年的六藝考試都拿頭名,還連續三年斬獲百花宴魁首,如今可謂是名揚大梁,誰人提了不翹起大拇指誇讚一句!”
“你們是我定國公府的好兒女,有才有貌,心性皆佳,只可惜你們比文心雅小了三歲,否則,說不定你們早就越過了文心雅,成爲我定國公府的驕傲,所以,這世間事在人爲,萬萬不可妄爲菲薄。”
林芷嫺抿了抿脣,壓下心裡生出來的惱怒等情緒,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祖母,我明白了,我定當努力,不會給你丟臉!”
林蕊燕轉了轉眼珠,也跟着附和道。
見狀,林依雲心裡暗恨,她知道這局又輸了,沒想到她那般挑撥林芷嫺,好不容易纔讓林芷嫺打頭問出了女子書院的事情,可未想林芷嫺不僅沒有按照她有意無意勸說的話來說,反而還自成一套理念,更是輕而易舉地就被林老夫人說服了!
真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林依雲心裡暗惱,低垂的眼眸裡掠過一抹陰冷。依她得到的消息來看,林老夫人之所以無法將她們三人全部送入女子書院這件事情絕對和林芷珊有關,或者是因爲林芷珊沒有收回那四十八臺嫁妝,所以才讓文老夫人想法子說動女子書院的現任院長而將她們拒之門外。
離下半年九月份的女子書院入學測試還有四個多月,這四個多月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更何況,她現在也知道了女子書院招生對嫡女考校的知識比較少,可庶女就考校得比較多,而且庶女交的學費也非常昂貴。再加上大部份人都是三月份入學,她們九月入學,也算是插班進去,又如何不會被人欺負?老夫人不過是因爲蘇姨娘的事情推卸而已,不願意付出那麼多銀子,也不願意找人幫忙,更不願意求到文老夫人那兒去……
回了攬翠閣後,林依雲在房間裡思索了許久,依然不明白林芷珊爲何會突然有了這般大的改變不說,就連做事的效率也比一般的古人提高了許多,令她防不勝防的同時,也一連再地打斷了她的出名計策!
可恨,可恨!!
忍字頭上一把刀,何時才能不再繼續做“龜”?
林依雲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膛裡那些翻騰不息的情緒,嘴角也跟着扯出一抹淺淡的笑容,施施然地行到門口,輕聲道:“侍琴,挑幾份大姐會喜歡的禮物,再去準備幾根荊條,明日我要跟大姐去賠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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