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時,玲瓏郡主不由得撇了撇嘴,滿臉的譏誚和嘲弄——直到現在,那鄭柏文都還相信她是真心愛慕於他,所以纔會對付那些曾得了他青睬的貴女。哼,還真是一隻蠢豬,連她這麼簡單的戲法都看不透,更不用說其它府裡貴女使出來的計策了!
這一點,由鄭柏文竟然連林依雲這個庶女使出來的那般淺顯的計策都未看明白,並且還深深地陷於林依雲設下的愛情圈套裡,直到現在都還未走出來這件事情裡就可以瞧出來。唯一令她疑惑的就是那頗有心機謀算的武候王妃,爲何眼睜睜地看着這件事情發生,而未想出任何的法子阻止?
不過,這,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呢?若非在太后那兒,武候王世子鄭柏文特別得她老人家喜愛,她又何苦犧牲自己的名譽而營造出一種非武候王世子不嫁的假相?爲的,不過是長公主府不被皇室的人厭棄。
而眼下,因爲林依雲的事情,以及那曾傳得盛京沸沸揚揚的武候王爺、王妃、長公主和駙馬四人之間的愛情糾葛的流言,倒是令太后對鄭柏文不再如往常那般喜愛了,卻也將她好不容易定下的計劃給破壞了。
每每想到這兒,就只令玲瓏郡主不由得咬牙切齒,只將牽聯在其中的所有人都恨上了。只可惜,其它的人,以她目前的情況來看,還無力報復,但,那定國公府卻不一樣了……
而且,如今的定國公府已聲譽受損,若再出一些事情的話,哪怕太后等人知曉她的刻意針對,卻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雖然到現在她都還不明白那鄭柏文爲何放着太后這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的寵愛不珍惜,竟然三個多月都未到皇宮裡跟太后請安,甚至還隱約地傳出他極不滿太后在林依雲被人設計爬上太子殿下牀一事的抗議,而武候王爺和王妃兩人也未想出任何的解決法子,只是眼睜睜地看着鄭柏文的聲譽受損,但,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多了一樁可以值得利用一二的消息。
想不明白的事情,玲瓏郡主向來不會去深思,更何況她打內心就瞧不起武候王世子鄭柏文。只要一想到也許那鄭柏文還未及冠,就會陷身於盛京貴女的包圍中,她就不由得輕嗤出聲,忙不迭地將話題轉移到真正令自己感興趣的靖王鄭皓濤身上,力爭儘快地說服長公主,讓長公主出面跟太后請求賜婚。
“靖王和那武候王世子可不一樣,他雖有一張比大多女子還要精緻的妖孽面容,也時常流露出溫和的笑容,並且對大家都一視同仁,並不會刻意針對於某個人,也不會刻意疏遠某些人。但,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卻是能察覺到他那璀璨的笑容下的冷漠和疏離。這樣的人以一張笑容來掩飾自己的真正心思,雖乍瞧去太過於有心機,但實則若他真心愛慕上哪個女子,那麼,那個女子定會成爲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靖王的生母已去世,表面看來,他除了陛下的寵愛,就再也沒有其它的,和盛京那些家世不斐的紈絝子弟一般,只知道靠祖輩的萌廕生活,根本就沒想到爲自己的未來打拼。但,長公主府不比往昔,與其和高門望族聯姻,不若選一個沒有母族勢力,且自己也身無才處的皇子。”
“如今的大梁,雖表面看來國泰民安,但實則已陷於內憂裡,畢竟,太子雖爲人忠厚,頗得陛下稱讚,可七皇子也不遜色,且七皇子還是皇后的親生兒子……”
一陣風拂過,捲起層層紗幔的同時,也令因爲聽到的話太過於驚悚而陷於呆愣狀態裡的長公主。
雖心裡也頗滿意玲瓏郡主不負她十多年的教導,竟然能看清楚大部份沉浸於內宅爭鬥,每日只知比拼華服飾物等物品的婦人所未瞧見的事情的本質,但,如今,真正震驚長公主的卻只是另外一件事情。
“這麼說來,那些所謂得了武候王世子青睬的貴女,實則卻是因爲對靖王有意,所以你才除掉了她們?!”
“是。”一提起此事,就只令玲瓏郡主差點咬碎了一口貝齒:“明明只要再多一些時間,我就能拿下靖王的心。可,我怎麼也沒料到,這個時候,林芷珊竟然異軍突起!若非她,靖王又豈會暗示人將那些流言傳得人盡皆知!”在這個時候,靖王敢做出這樣的舉動,就意味着她好不容易藉由武候王世子鄭柏文的關係,才能和靖王鄭皓濤親近的機會將全部消失一空,再也不復存在!
畢竟,那鄭柏文也曾不止一次地找林芷珊的麻煩,而以鄭皓濤的小心眼,又豈會繼續維持着和鄭柏文那已趨於平淡的兄弟情誼?就連她這個曾明目張膽爲難林芷珊的人,也迎來了鄭皓濤一連再的報復!
心上人竟然如此地傷害自己,仿若從前那些溫情都是假相,又怎會不令玲瓏郡主由愛生嫉,由嫉生恨:“賤女人,我不會放過她的!”
“住嘴!”長公主柳眉倒豎,只覺得胸口有一團火苗在熊熊燃燒着。她的右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只將桌上的茶杯都震得晃了幾晃,茶水漬也濺到了桌子上。
對於玲瓏郡主並不是盛京衆人傳言裡的那般癡心愛慕武候王世子鄭柏文這件事情,長公主並沒有多大的疑惑,甚至可以這樣說,玲瓏郡主之所以會有這般大膽的行爲舉止,卻是她在後面有意無意地推波助瀾了一把。
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就能接受玲瓏郡主愛上靖王這件事!
“我以前就告訴過你,那靖王不是好惹的,讓你遠着他!你當時是怎麼答應的?啊?如今,你竟然爲了這個人將我矇在鼓裡這麼久。你究竟知不知道,因爲你做下的這些事情,對長公主府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又留下了多大的後患!”
長公主也不是一個傻的,事到如今,她又何嘗不知曉那些滿大街傳得沸沸揚揚的她和駙馬、武候王爺和王妃四人之間的愛情糾葛一事,就極有可能是靖王鄭皓濤放出去的,爲的,就是那被玲瓏郡主和武候王世子欺負過的林芷珊報仇!
怨不得,明明往常雖有着深厚心機,卻從未對皇室中人出過手的鄭皓濤,最近一段時間會連續吩咐手下找茬。最令她氣惱的就是那鄭皓濤還明目張膽地大肆收購盛京之外城市的店鋪和莊子……
越想,長公主就越發地心驚膽戰,對於玲瓏郡主這個膽敢挑起靖王鄭皓濤這隻野獸的女兒,也難得生出一抹牽怒來,看向玲瓏郡主的眼眸裡滿是懊惱和悔不當初。
早知如此,她當年就不該放任玲瓏郡主和武候王世子交好,若非如此……
“娘,你在說什麼?”玲瓏郡主怎麼也不敢相信,她都說得這麼明顯了,長公主不僅不安慰她,反而還這般質問指責她。
將長公主那蘊滿了惱怒、嘆息、遺憾等複雜情緒的目光瞧在眼裡,玲瓏郡主只覺得滿腹委屈。她眨了眨眼,串串晶瑩的淚水滑落:“我也是爲了大家好……難不成,你們還真打算讓我嫁給皇室以外的世家貴族?那些人大多是一些紈絝子弟,仗着父輩的萌蔭遊戲人間,少有的一些有上進心的,卻又是清貴子弟,家世貧寒,又如何能配得上我?”
是的,玲瓏郡主早就知曉,哪怕她有一個郡主的身份,卻依然連普通王爺未被賜封郡主的女兒都比不上,而這一切,都是因爲長公主和武候王爺當年鬧出的那一樁醜聞!
長公主定定地凝視着玲瓏郡主,雖一聲未吭,但眼底的那抹震怒和失望,以及脣角逸出的濃重的嘆息,只令玲瓏郡主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懊惱,再也忍不住地低吼道:“娘,你可知道,林芷珊不僅放出了那些有礙我名聲的謠言,更甚至就連你和父親、武候王爺和王妃四人之間的情愛糾葛這種皇室秘辛,也都是她安排人放出去的!”
“呵!”長公主冷笑一聲,只覺得這幾十年來維持她內心的驕傲也慢慢地消失在空中。她偏了偏頭,不想再看眼前這個已被情愛迷了心的女兒,一臉沉重地說道:“凡兒,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想到利用這些話語來行挑撥一事……”
玲瓏郡主臉色大變,猛地站起身,扯着嗓子尖叫道:“娘,你說什麼?!你是我的親孃,這十多年來,我的性子如何,你也是一清二楚的,我豈會做出這等‘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長公主眉頭緊蹙,不知被玲瓏郡主哪句話給觸動了,眼底難得地浮現一抹迷茫和疑慮。
不得不說,長公主和玲瓏郡主畢竟是親母女,就如長公主瞭解玲瓏郡主般,玲瓏郡主也非常熟悉長公主的軟肋,此刻,見到長公主流露出來自己意料中的神情時,玲瓏郡主心裡暗喜,臉上卻依然保持着一幅不爲親人理解的憤怒的模樣,道:“若不是那武候王世子私下裡告訴我了一些消息,我也是被瞞在鼓裡的,沒想到……”
碼字碼得太嗨皮了,一時忘記修改這章,所以趕快修了修發上來,麼麼等更的童鞋,再悄悄地遁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