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牛卻不以爲意,擺了擺手:“怕他作甚?他要投靠了方仁,老夫現在就拿下張明熙的人頭給方仁做見面禮。”
衛東干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張明熙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兩個性格迥異的修士,只覺有些好笑。
嗆了一頓衛東,伏青牛似是纔想起一般,回頭看向張明熙:“老夫想要尋到連葭葭,你見過那丫頭人麼?”
張明熙握在手中一枚黑玉敲敲落入了海面之中,而後才整了整衣衫,看向伏青牛:“見過!伏青牛,你是要將那丫頭帶走麼?”
“不錯,她得跟老夫回去,呆個七八年再走!”
“這樣啊……”張明熙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而後臉上生起一片古怪的笑容,“怕是不行了!”
“恩?”伏青牛愣了一愣,整個人瞬間往下一墜,竟在他與衛東的下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傳送口,連掙扎都未來的及掙扎,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傳送口中。
張明熙輕舒了一口氣,正要回頭,冷不防身後,有人一腳踢來,身上的防護法罩瞬間彈開,張明熙閃身至一旁,看向衛東:“衛真人好手段!”
“我的神通……”衛東看了他一眼,“是瞬移!”
“原來如此!倒是這些年,張某極少關注神州的內部事。”張明熙看了眼那快要消失的傳送口,眯起雙目,“衛真人,張某別無惡意,但是連葭葭,恕張某還不能讓你們帶走。”
“你想做什麼?張明熙!”衛東有些遲疑的看了眼那傳送口,“將伏青牛弄出來!”
“放心,伏青牛去的是個好地方!我東海的無妄秘境,多少人想去還去不了呢!”
“哦?是麼?”衛東冷笑,眼看那秘境入口的光芒越來越弱,“衛某聽聞,無妄秘境九年開啓一次,你這次將伏青牛送走,準備困他九年麼?”
“張某一早便說過,我無惡意。”張明熙攤了攤手,眼裡閃過一絲異光。
衛東陡然警醒,卻在此時,身下一道巨大的吸力襲來,將他整個人吸入了秘境之中,秘境的入口閃了一閃,徹底灰暗了下去。
張明熙摸着手腕上的鐲子,看着那一方傳送走了兩位高階修士的秘境,喃喃道:“張某並無惡意,只是你們要帶走連葭葭怕是不行,我與秦雅有約,連葭葭在我府中,萬一秦雅反水,我也好有個最後的依仗。這九年的無妄秘境就送給你二人當做賠禮了,九年之後再見吧!”
張明熙說着取出一枚傳音符,張了張嘴,竟變了個語調:“我二人已尋到連葭葭,安全無虞,待得弟子初長,九年之後,自會迴歸!”這聲音,竟同方才衛東的聲音一模一樣。
說罷這話,在傳音符上添了幾筆,那張傳音符就飛了出去。
“這樣,妙無花應當不會懷疑了吧!”張明熙輕笑了兩聲,寬大的袖袍掩蓋住了一雙慘白的不似常人的手。
踏步而起,乘風歸去。
……
路過客苑時,不知怎麼回事,自己停住了腳步。
張明熙暗自搖頭,卻提步踏入客苑,正見崑崙女修連葭葭獨自一人坐在院中,面前放着一盞清茶,眼神放空,似是在想着什麼。
苑中並無他人。
“連真人!”張明熙喚了她一聲,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
女修愣了一愣,隨即回頭望來,見是他,也不由一愣,衣袖一拂,一杯泡好的清茶推到他跟前。
張明熙端起來,抿了一口,卻立刻放下了,悄然推到一旁,對於享受慣了人間美食珍饈的張明熙來說,這茶簡直難以入口。
幸好,他來也不是找她喝茶的,否則,真叫人無法忍受。
而那廂端着茶盞的女修,卻不以爲意,一口一口抿着喝了下去。
“張真人,找我何事?”葭葭坐在位子上,拱了拱手,雖然不算一個全禮,但也給了張明熙面子。
張明熙默默的看了眼眼前的女修:她究竟知不知道,因爲她,方纔兩個崑崙藏神修士進了東海的無妄秘境,無妄秘境隸屬方丈島,將兩個藏神修士放到其中,可叫他一頓肉痛,但除此之外,也無可奈何。他張明熙到底厲不厲害要看對上什麼人。若是一般修士,他張明熙定然是頂厲害的,可當對方是一個藏神中期,一個藏神後期修士之時,那便好不到哪裡去了,唯有出此下策,才能將他們困在其中。
張明熙手裡無意識的摩挲着一副黑色玉骰子。那比尋常人還要白上幾分的手落入了葭葭的眼底。
說不清爲什麼,她控制不住的多看了兩眼,總覺得這雙手與一般人的手有些差別,卻又說不出差別在何處。
摩挲着黑色玉骰子的張明熙似是在想着什麼,一時沒有回神,這也叫葭葭多看了一會兒。
待到回過神來時,葭葭也將目光從他手上移開了。
“要不要來一把?”張明熙挑眉看向葭葭。
葭葭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我不敢賭。”
“哦?”張明熙似是有些驚訝,葭葭居然會拒絕。
葭葭擡眼,目光平靜的看着張明熙:“仰天城中,賭坊林立,多少修士爲了賭,連修爲都斷送了。別地的賭,我未嘗不敢,只是這仰天城中的賭,卻與別地不同,我不敢碰!”
“這裡又不是賭場,你完全莫擔心。”張明熙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坐實了葭葭的某些猜測,至少,這賭場絕對有問題。
“這一賭沒有籌碼。”張明熙又加了一句,似乎是擔心葭葭不肯。
“爲賭而賭?”眼前的崑崙女修似乎有些驚訝的揚眉。
張明熙點頭:“張某是個賭徒!”
“那賭吧!”面前的女修沒有再糾結下去,也是出人意料的爽快。
“就簡單的猜大小吧!”張明熙將骰子握在手中,高高的拋起復又落下。
隔住骰子的賭具能阻斷修士的神識查探。
這傢伙身上帶了多少賭具?葭葭看了他一眼,遲遲沒有說話,直到他開始皺眉,露出些許疲色,手從賭具之上移開時,才緩緩開口:“六。”
“還有兩個呢?”
“沒有。”女修說的斬釘截鐵,彷彿親眼所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