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白了他一眼,不去理會他顛三倒四的理解!隻手中虛晃,足尖輕點,一個轉身躍向原痕,原痕只覺她的速度極快,仿若眨眼間,人已至跟前。
眼看便要得手,自原痕身上發出的一道黃色水幕阻止了她的前進,人與這道黃色水幕一個撞擊,來自水幕上反彈的力量將她一擊,葭葭藉助空中一個轉身,落至原痕身旁站定!
原痕只覺方纔葭葭的速度快到了邪門的地步,是以一剎那竟恍惚了起來,若不是師尊所贈的防禦法寶突然啓動,定要被她奪走腰間的七星魚了!
不過,只一瞬,原痕便恢復了過來,長劍橫在胸前,雙目平視,左手食指與中指夾住劍身,自劍底一路劃至劍尖,指尖所經之處,若非葭葭此時全身心的注意着他的動向,定不能看到原痕指尖的一點如水般青藍的熒光,他原本嬉皮笑臉的模樣早就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平靜。指尖如水般青藍的熒光倒映在雙瞳之中,憑空多了幾分詭異的味道。
雖是雙劍,可葭葭此時手中卻只執了一把長劍,這把未曾開封的長劍此刻正一反常態的在葭葭手中震顫!
原痕雙腳虛劃一個半圓,出手一劍,劍尖直指葭葭的眉心!身體往往有時比腦袋的反應更快,葭葭反手一劍橫在胸前。
兩劍相交,“叮”一聲,葭葭身子並未退後半分,可那突如其來的酸脹感卻叫她擡手突然變得吃力了起,執劍的右手漸漸低垂下來。
原痕咧嘴一笑,雙瞳之中那如水般青藍的熒光不見了蹤影,收回手中的劍,哈哈大笑:“怎麼樣?小爺我的劍術不錯吧!臭丫頭,可認輸了?”
葭葭低頭不語。原痕也不着急,洋洋自得:“臭丫頭,你築基後期的師兄在此,你就乖乖的把飛劍拿來與我瞧瞧吧!便是有有首座賜你的法寶,那七星魚不是還是將將落入了小爺我的手中,哈哈哈!”
果然到底是出自藏劍鋒的修士,決計不是個好相與的!哪怕這人再怎麼不着邊際,上躥下跳,毛毛躁躁、沒個定性,到底是出自藏劍鋒。到底與葭葭橫跨了兩個境界,這一出手自有他不凡之處!
葭葭輕吁了一口氣,目光落到了那已掛在天邊的夕陽。默不作聲的看了眼原痕一點,腳下一點向下飛去!原痕傻眼:她竟跑了!打不過便跑嗎?
只那一個轉身,雖是再普通不過的短襟繡裙,一瞧便知是爲了方便動手而穿的!這般衣袖並不寬大的衣裙,此刻在這女修使出步法來。整個人雙臂配合腳下的步法微動,宛如飛鴻遠去,只一個照面過後,便不見了蹤影!
“這步法當真不錯!十有**是那《踏雪羽飛鴻》了,首座出手,果然大方!”原痕收了手中的飛劍。並未追過去,順這條長河匯成的“玉帶”而下便是暗室,每日來往修士絡繹不絕。被人看到他追着葭葭跑,不定又要告上一狀,被罰抄法訣了!一想起這個處罰,他便頭疼,恨不得撕了那功法纔好!
葭葭隻手中拿着秦雅給的那件“羅網”狀法寶。一路向着執法堂而來,還未進門便看到了立於堂前的秦雅。葭葭落下飛劍,一個穩步,立至他的跟前。
“師尊!”葭葭低頭一禮。
秦雅負手而立:“如何,七星魚到手了?”
葭葭睫毛微動,終是闔了下來:“弟子愚鈍,還未曾到手,此番過來,便是想問問師尊,這七星魚一事是否着急?”若是不急,再給我些時間,我定能弄到七星魚。這是葭葭未曾說出口的話。
“好,明天你再去走一趟!”秦雅豈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彎脣微笑,“若是不行,想是這任務於你太過艱難,我便換人去做了!”
“多謝師尊!”葭葭低頭行禮,將秦雅所賜的“羅網”狀法寶收回儲物袋,竟是從頭到尾隻字不提接天河發生之事!
她不提,秦雅自也不會提起!顧朗外出未回,是以此刻,秦雅身邊明着立着的,也不過葭葭一人。
漫天紅霞,不過彈指已至!藏劍鋒此刻那條通往宗務殿的大路上倒是十分熙攘!有從暗室歷練歸來的修士,有外出任務方歸的修士,也有接了巡山任務,此時過來交接的修士,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路的盡頭,緩緩而來的是一位模樣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當然,在這裡,沒有誰會真正將一個人的外貌與他真實的年齡劃等號!
這人素衣皎皎,五官如刀削般鬼斧神工,薄脣緊抿,走起路來衣帶當風,這樣的人在修士之中可說不少,可真正叫人注目觀看的,卻是他那一頭如霜的白髮!
經過宗務殿,那人未曾停留半分,而是繞過宗務殿,向後走去!
“咦?這人是誰?這氣勢好強,我怎的先前未曾見過?”在那人離開之後,當下邊有人開口詢問了起來。
“你來藏劍鋒不過短短几年,未曾見過這位魏探魏真人也是情有可原?”被詢問那人雙手抱胸,輕笑了起來,“這位魏真人極少前來藏劍峰,不過確實是大家明面上都知曉的執法堂真人之一!”
看那開口詢問之人仍是一臉摸不着頭腦的模樣,比他早來幾年那人便輕笑了起來,“這位真人原本早該是我藏劍鋒的真人了,不過卻出了些意外,還留在落陽峰。這真人滿頭的白髮便是那時留下的!”
“那到底是何事啊?你且說來聽聽!”懵懂不知的修士被吊起了胃口,連忙問道。
“這!”那修士正要開口,卻是臉色突然一僵,連忙回頭,向四處望去,方纔那一瞬間的冷意席捲全身。
見眼前這人一個“這”字方出,便住了口,只搖頭探腦的看着周圍,閱歷較淺的修士有些疑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修士一聲驚叫,對上了那閱歷較淺的修士,額上是豆大的汗珠,一副驚恐莫名的樣子。
“你怎麼了這是?”眼前的修士仍是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看到正面對着的那人驚魂未定,有些不解,“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有沒有看到……”話未說完,那位師兄卻立刻緘了口,渾身的冷汗一陣接一陣的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隨着他肩膀抖動的動作,一縷碎髮便這麼落了地,斷口齊整,這分明是被什麼利器割斷的。
那師兄摸了摸自己垂在頸間的斷髮,頸間未曾有過任何傷痕,方纔是爲了提醒自己嗎?那師兄直起了身,捏着袖口,擦拭着額上的汗珠,對上那雙滿是疑惑的雙眼時,蹦出了一句話:“我什麼也不知道!”
說吧轉身便走,只留那毫不知情的修士傻傻的愣在原地!
繞過宗務殿,魏探只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堂前的秦雅,身邊還俏生生的立着一位青衣少女!正低着頭,似是傾聽着秦雅的教誨。
腳下一個錯步,魏探已至跟前,向着秦雅遙遙一拜:“師叔!”
秦雅點頭,看向魏探:“你總算是來了!”
魏探輕笑:“收到師叔及時得訊的信息,也算是不辱使命!”
“這次辛苦了!”秦雅上前一步,“你瞧,好好的偏要自罰百年內不入內峰,好生可惜不是?”
“師叔,落陽峰的秀園非一朝一夕建成,那些小傢伙沒了秀園怕是要鬧騰很久了!要在藏劍鋒這樣的地方重建一個秀園,非數十年不得成功!”魏探伸手拂去額發,將它撇至一邊,“這也算不得完全是懲罰吧!”
“也罷,有理!”秦雅也不堅持,點破他時不時的往一旁少女掠去的目光,“也不知我身邊有何美景,叫你偏偏時不時的往邊上去瞧!”
被秦雅一語點破,魏探倒是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只是看着那低頭不語的少女,笑道:“實不相瞞,師叔,我瞧着她似乎有些眼熟!”
“哦?”秦雅挑眉,拍了拍身旁正低頭作一副乖巧模樣的葭葭:“葭葭,擡頭吧,這位是落陽峰的魏真人!”未及葭葭說話,他又看向魏探,“這便是這些日子傳的沸沸揚揚的小徒,姓連,名喚葭葭!”
葭葭擡頭,展顏一笑,現出嘴角兩個漩渦:“弟子連葭葭見過魏真人!”
“原來這便是師叔新收的弟子,十六歲築基,很是不凡!”魏探輕笑一聲。
夕陽西下,清風襲來,掀起眼前少女的秀髮,一時間,似有似曾相識的畫面掠過,不過片刻,魏探便拊掌笑道:“總算想起來了,我道是爲何見你如此眼熟了!你是幾年前九道崖那個小姑娘!”魏探說着,將手放到腰間比了比,“像我等容貌長相已多年不變,小姑娘年齡小,這容貌要長開,個子也跟抽芽似的往上竄,一時倒沒認出來!”
魏探說着,語氣間有些許感慨:“真沒想到,一眨眼,人便長那麼高了!”說着上下打量起葭葭來,暗道:當時還曾嘆過可惜,自己又因林宣一事,發誓不再收徒,那小姑娘當時孤零零的站在那裡,還叫人看的有些不忍。沒成想三年不見,卻是得拜這位師叔門下,確實是各人自有各人緣法,孰好孰壞誰又能說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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