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躍上東方,朝霞塗染天際,崑崙羣峰之上的雲海也浸染上了大片絢麗的色彩,紅日映射下緩緩而行的周天星辰旋轉大陣現出了幾分難得的磅礴逶迤。
“當—當—當——”隨着三聲鐘響,崑崙羣峰最中央的太阿峰之上,如今天下最有名的天才少年修士匯聚地——雲開書院,隨着一聲“哎呀,慢點走!”的少年打鬧聲,頃刻間喧囂了起來。
又是一日了。
歡步疾行的小姑娘心情很是不錯,今日才得了老祖宗賞賜的幾枚煉化過的陣棋,她拿捏着在手裡把玩起來,一口咬下一口靈果:“真甜!”小姑娘舒服的眯了眯眼。
有經過她身旁的小少年們時不時的與她打着招呼。
“早啊,陸師妹!”
“蓉蓉師妹今日心情不錯啊!”
“小師妹今日又漂亮了幾分!”
……
世間一切都如此美好,只除了他!小姑娘望着闖入眼簾的少年修士,身穿普通的崑崙內門弟子制式服飾,背上揹着一柄小小的木劍,不急不緩的向前走去,他腰間的白色腰牌提醒着自己:這偷聽鬼現在是堂堂正正的上課了,不能算偷聽鬼了。可一日是偷聽鬼,就永遠是偷聽鬼!小姑娘咬着脣跟了上去:“偷聽鬼!”
小小的少年修士連行走的速度都未有絲毫變化。
他不理我!小姑娘脾氣頓時上來了,咬着脣,轉了轉眼珠,看着手裡新煉化的陣棋,主意頓生。瞄着少年行進的方向,幾個陣棋瞬間落了下去,小姑娘起手結了幾個印,這才心情舒暢的拍了拍手:“偷聽鬼,你就在裡邊好好呆着吧!等上課遲到了,看先生怎麼罰你!”
小姑娘見少年修士被困,心情暢快的跑開了。
“哎呀!”不遠處目睹這一切的,一位鬍子茬啦的修士忍不住搖頭,“真倒黴!”
不過雖口中說着真倒黴,這修士卻沒有半點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致的看着被困在陣中的少年修士,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逐漸日上西頭,修士半闔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砰——”一聲不大的響聲,修士卻似是被驚到了一般一下子坐了起來,目光轉向那從陣法中走出的少年,那幾枚才煉化好的陣棋齊刷刷的被人削去了一角,這幾枚陣旗已經沒用了。
“蠻力破陣,但在蠻力中也算巧了。”修士從樹上跳了下來,一本正經的評頭品足。
小小少年似是驚了一驚,不過卻也沒有太過驚訝,眼前這修士修爲遠勝於他,他默默的行了一禮,撿起地上斷成兩段的木劍,這是師祖親自爲他削制的木劍,少年有些心疼,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身後的修士突然出聲喚住了他。
“小子,留步。”
“真人什麼事?”小小少年看着那修士,似是有些驚訝。
“會煮東西麼?”
“不太會。”少年很是老實的答道。
那鬍子茬啦的修士似是被他的直白驚了一驚:“幫我個忙。”
“我是雲開書院的弟子秦昭和,”小少年指了指書舍的方向,“我已經遲到很久了,真人恕罪,這忙我恐怕幫不了。”
“遲到一盞茶時間與遲到一個時辰有什麼區別,都是遲到了。”那鬍子茬啦的修士看出了少年眼中的堅持,忽地變了臉色,瞪着少年,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今天這忙不幫也得幫,幫也得幫。”
這是威脅他?秦昭和愣了一愣,盯着這修士看了片刻,點了點頭:“好吧,不過我真的不太會煮東西。”
“無事。”鬍子茬啦的修士帶着秦昭和走到一旁,手裡一翻取出個不大不小的鼎,裡頭灌了點水,加了點不知名的靈植,還有一尾龍魚,“有引火符麼?幫我煮熟了就行。”
秦昭和點了點頭,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張引火符,輸入靈力,頃刻間,一簇火苗升起,鬍子茬啦的修士枕着雙臂,闔着眼,似是在假寐。
秦昭和看着在鼎裡翻騰的龍魚時不時的跳一跳,沒有任何香味,反而夾雜着那些靈植,有幾分詭異。待得龍魚不再動了,直挺挺的躺在鼎裡一動不動,秦昭和看了一眼那修士,自儲物袋中取出一隻小罐子,舀了一些湯,收了起來,這纔去伸手推那修士:“真人,煮好了。”
“恩。”那鬍子茬啦的修士半眯着眼看了秦昭和一眼,反手取出一隻偌大的勺子,舀了一勺,然後放入口中,表情一瞬間凝固住了,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原樣,咳了兩聲:“煮的不錯!這個是獎勵,拿去玩吧!”
秦昭和只見扔過來一隻巴掌大小的盒子,他卻並未立刻打開,只拱手行了一禮之後,回書舍上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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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西垂,雲開書院旁的一排樹屋沐浴在夕陽之下,莫名的生出了幾分端凝,一男一女兩位修士正靠在樹屋上說着話,秦昭和走上前,向兩位修士見禮:“師尊,師伯!”
葭葭低頭,看向秦昭和遞過來的盒子,不由有些詫異,神識一動,掃了眼盒子,見無什麼一樣,纔打開了它:卻見其中放着一柄巴掌大小的銀劍,活像一個精緻的玩具。
葭葭拿在手中,細細看了看,摸到劍尾處的粗糙,目光自也轉了過去,其上一個小字:薛!與顧朗對視了一眼,二人心中都有了幾分猜測,顧朗開口問他:“怎麼來的?”
待得秦昭和細細說罷之後,兩人這纔在對方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笑意,顧朗將劍遞還給了秦昭和:“我崑崙有位煉器大師,姓薛,這是他的手筆,你既遇到他,也是有緣,暫且收着用罷!原本你師尊也要去宗務殿替你換一柄趁手的飛劍來着,這柄劍在你入劍魂海之前,先用着。”
秦昭和應了一聲,接過飛劍,滴了一滴血在那柄巴掌大的銀劍之上,銀劍見風而長,不一會兒,便長至一般飛劍大小了。耍了幾招,他便收了起來,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隻小罐子:“薛真人的口味有些古怪,弟子也裝了些,給師尊師伯嚐嚐。”
葭葭接過那顏色渾濁而詭異的湯,輕啜了一口,表情頓時凝固住了,顧朗見葭葭表情古怪,也伸手接過抿了一口,半晌之後,才傳音葭葭:“難爲薛真人了,這個人情你我二人得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