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事啊,保證崑崙知道的一個手都數的過來。”莊明光笑容之間頗有幾分猥瑣,挑眉,“瞧着伏真人是個不近女色的老古板是不是?”
葭葭點了點頭,本能的挑眉,聽着莊明光話裡話外的意思:難不成伏青牛的事情與女子有關,一想到伏青牛與女子的事情有關,不知爲何,葭葭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麼看伏青牛都不像那等人。
“明定城,朱雀大街東巷有一座小宅子,是伏青牛在明定城中的房子,空了幾百年了,最近住上了一位妙齡女子,還是個凡人。”莊明光對自己的消息很有信心。
果不其然,便連原先不甚在意,只打算唬唬他的葭葭也似是這消息驚到了,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正了臉色:“你說的是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些日子,伏真人下了明定城,不知怎的暈了一個時辰,待到醒來,就在人家姑娘的閨房裡了,你說這伏真人這件事若是捅到了門派之上,是不是面壁十年還是少的,嗯?”莊明光說話間洋洋自得,葭葭震驚的臉色極大的取悅了莊明光,他輕嘆了兩聲得意的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笑眯眯的等葭葭說話。
“你說清楚一些。”葭葭本能的覺得不太對勁,雖說不喜歡伏青牛這傢伙,但是修真界一向不乏俊男美女,伏青牛清心寡慾了這麼多年,下了躺明定城,就看上了一個凡人女子,這怎麼說怎麼好笑,根本不像伏青牛會做出的事情,葭葭總覺得其中定然另有千秋。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啊,事情也簡單的很,就是這樣啊。”莊明光說着扯了扯衣襟,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葭葭,“連真人,該你了,你不會食言吧!究竟要告訴我關於寧無缺的什麼事啊!”
“他瘋了。”
“啊?”莊明光一愣,以爲自己沒有聽清楚,再次問了一遍,“連真人方纔說什麼?”
“我說他瘋了,這消息夠大了吧!”葭葭看了一眼莊明光,估摸着眼下修羅派還在壓着寧無缺瘋了的消息,但這消息想來很快就會爲衆人所知的,葭葭也不介意早一些讓崑崙修士得到這個消息。
莊明光反應過來卻是哭喪了臉:“連真人,您這消息夠大,夠不錯,但前因後果呢,他怎麼瘋了的?這前因後果都沒有,您讓我怎麼做消息買賣啊!”
“什麼怎麼做消息買賣?你見過有誰瘋了還有理由的?”葭葭看了他一眼,眼見莊明光對伏青牛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便擺了擺手,“好了,此事就這樣吧,我有事先走了,你也莫要隨意到太阿峰來找我了。我知曉明光真人不怎麼懼怕高階修士,但是這太阿峰的修士你得罪了不少,當真容易離開麼?要按個罪名還是很容易的,比如面壁十年什麼的。”
聽聞面壁十年,經過多年淬鍊的老油條明光真人越發油光起來,“哈哈”一笑,“這有什麼的?連真人,我莊明光可不是當年的莊明光了,你可不要嚇我!”
“她沒有在嚇你,明光,你那些事情我只當未看到,今日之事也便罷了,最好莫要讓我聽到你在那裡胡亂散佈什麼謠言,否則,你大可以試試。”
是秦雅的聲音!
葭葭與明光真人同時回過頭去,卻見秦雅赫然站在不遠處,面上喜怒不變,而一旁那頭白虎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是在發笑。
葭葭心中一緊,連忙走到秦雅面前行了一禮:“弟子見過師尊!“
“嗯。”
聽聞秦雅還應她,葭葭便舒了口氣,知曉師尊應當並沒有生她的氣,估摸着是明光真人的事情讓他動怒了。
雖說秦雅一現身,讓明光真人本能的渾身一震,莫名想起當年被秦雅訓斥教訓的時候了,但是到底這些年膽量也大了不少,雖說面對秦雅仍然害怕,明光真人還是不由辯解了一句:“秦,秦首座,您怎的不說一聲就在那裡偷聽我們小輩說話呢!”
葭葭修爲年齡都比不上秦雅,自然是小輩,又是師徒,這一句小輩自然當得,至於明光嘛,雖說年紀尚比秦雅大了點,但修真界以實力爲尊,在秦雅面前,不,不止秦雅,就算在葭葭面前,他如今都是個小輩。這些年練就的臉皮,讓他心安理得的藉着“小輩”這個身份奚落高階修士欺負後輩。
秦雅聞言卻是冷笑了兩聲:“我幾時說過我是偷聽來着,你二人在這裡說話聲音這般大,我便是不想聽也得受着。”
“我……”明光真人還想辯解。
而後便見秦雅皺了皺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周圍:“也不知方纔有多少人耳力太好,聽到了。明光,你好自爲之吧,這一回我便不出手了,想來還有人等着你呢!”
莊明光聞言臉色大變,連辯解也顧不上了,連忙行了一禮匆匆跑開了。開玩笑,方纔秦雅的意思是有人也聽到了他與葭葭的談話?完了完了,若是讓有心人聽去,告訴了伏青牛,以伏青牛的脾氣,眼看他崑崙女修什麼都沒做就成天遭受伏青牛白眼了,他這要是做了什麼,那還了得?感覺伏青牛定然會拿他出氣的。怎麼辦,怎麼辦?快回去想想對策,這般一想,明光真人越跑越遠,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眼見明光真人嚇得跑了,那白虎才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嚇唬人啊,方纔除了我二人,誰聽到這兩個傻瓜在這裡說話了?”
“不是我二人。”秦雅擡手示意讓葭葭跟他進屋,而後說道,“我一人,你是白虎,屬靈獸,不是人!”
白虎聞言,立刻眯起了虎眼,挑釁似地呲牙。
“我說的哪裡不對麼?”秦雅似是察覺到了它的動作,一臉坦然。
白虎毛茸茸的臉上一怔:都對,但是不知爲何,從秦雅嘴裡說出來,它怎麼總覺得秦雅在罵自己不是人呢!呸呸呸,它本來就不是人,說神獸,可爲什麼總是覺得不對勁呢!
怔神間,葭葭已經跟着秦雅進了屋。
白虎看着那防護法陣的開啓,明顯就是在防它偷聽,哼,求它聽它還不樂意了呢,崑崙伏青牛算什麼大事,白虎不屑地刨了刨地面,一不留神便刨出了一個深坑,來回走了兩步,雙目卻時不時的往秦雅屋裡望去: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誒,八卦是人修的天性,也是白虎的天性啊!煩躁的甩了甩尾巴,不然那個明光真人怎麼會做上這等生意?
白虎這頭的糾結,屋中的葭葭與秦雅絲毫不知,秦雅卻肅了臉色,提醒葭葭:“你修爲高過明光真人,按修爲來說便是不折不扣的前輩,這沒什麼好異議的。你或許對旁人不想拿捏身份,但是莊明光的話,儘管拿捏便是,他便是這等人,無礙的。”
“是。”葭葭應道。
眼見葭葭欲言又止,秦雅主動開口了,“可是有什麼事?”
“師尊,我其實原本不過想唬一唬明光真人的,但是他說的這件事真真叫人覺得有些不對勁。”葭葭眼見秦雅不曾生氣,便小心奕奕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師尊之前可知道這件事麼?”
“知道。”秦雅也未讓她失望,點了點頭,而後道,“這件事確實是伏真人遭了暗算。”
“怎的說?方纔一聽我便覺得不對勁,伏真人藏神後期的修爲怎會突然暈過去了呢?又突然出現在了一位凡人女子的牀上,這說出來豈不是要落的一個佔便宜、乘人之危的名號了?”葭葭說道,還有其實以伏青牛這麼大的年紀,那女子又是個凡人,說不準還會被人在背後說爲老不尊,老色狼、變態之流,這當真是捅出來,面壁百年都不止。
“其實是前不久,梵天下了一趟明定城,伏真人就去跟蹤了一番,就在那時候出的事。”秦雅說道,“還好發現此事的巡邏修士是風毓,他並未聲張,找來了莫問,莫問又找到了我,那凡人女子我等也查過了,並無什麼不妥,似是也是完全不知情的。”
葭葭轉了轉眼珠,隨後又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眼秦雅,而後便迅速低下了頭去,悶聲道,“那伏真人到底有沒有對那個女子……”
“沒有,只是一開始那女子醒來,見到身旁躺了伏真人,鬧過一回尋死,而後發現無什麼不妥,也便安心了,直催我們什麼時候送她回去。”秦雅說着,似是想到了當時的情景,面上也現出了幾分尷尬之色。
或許秦雅是個男子還不是很瞭解女子,但葭葭設身處地的想了一想,一覺醒來,旁邊躺了跟伏青牛,大抵會明白爲什麼那女子一開始要鬧尋死了。
但是修真者要撬開凡人的嘴太容易了,所以眼下當真不能將那凡人女子隨便放回去了,否則若是落入了什麼人手中,那便糟糕了。
只是沒想到即便風毓當時便令人不要聲張,封鎖了消息,竟還是叫明光真人知道了,若非他得意洋洋的跑過來要跟葭葭交換消息,恐怕也不會讓秦雅聽了去。
葭葭思及當時秦雅的表情,總覺得明光真人要少不了吃頓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