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棋局形勢頃刻倒轉,不知寧無缺是不是太過自信了,竟似是沒有發現轉變一般,仍在冷笑着前進。
“我覺得寧無缺有些不對勁。”葭葭又行了兩步,照說如此明顯之下,寧無缺應當發現了纔是,可是並非如此,他仍然那副冷笑的模樣,放佛一切成竹在胸,看的葭葭既擔心他有什麼後招,又古怪他的行爲。
“他一個半瘋的人,叫人如何去揣摩他的心理?”“他”毫不客氣地諷了葭葭兩聲,“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可是……”
“別什麼可是了,快走罷!”
葭葭應了一聲,還是狐疑的看了一眼寧無缺,再次跨出了一步。
那頭的顧朗越發沉着,但那種時不時的鈴鐺聲也由開始偶爾的出現,變得越發頻繁起來,便連寧無缺那裡都有輕晃的鈴鐺聲。
而葭葭一如一個旁觀者一般,走了幾步,卻見寧無缺雙目越來越茫然,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關鍵的一步走算來了,顧朗佔據主動,一步踏了出去,二人就這般堂而皇之的消失在了葭葭眼前。
“這是怎麼回事?”葭葭神色微變,連忙要一步上前,卻發現自己未一股不知名的力道所阻,竟然走不出去了。
約莫半個時辰的光景,那股力道才緩緩消失,葭葭連忙一步踏上了那一棋格。
棋格之上瞬間光芒大勝,一道極強的吸力襲來,耳畔鈴鐺聲噹噹作響,乍一聽,葭葭便生出了幾絲煩躁之心,不過很快便平復了下來,只是耳畔那鈴鐺叮咚聲不絕於耳,叫人生煩。
走了幾步,前頭樹叢之中,數十顆青松倒在一邊,枝葉悉悉索索的落了一地,處處是一場大斗過後痕跡象。
葭葭心中一緊,連忙向前追去,待看到顧朗與寧無缺時卻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而場中的顧朗,只是執着仕魔劍一副隨時準備的姿態,眼神中卻有些茫然。
葭葭走至顧朗身旁,眼神示意:這是怎麼回事?
顧朗搖了搖頭:“我二人相鬥正酣之時,他突然間大叫了起來,我不過趁機打了他一掌,他便這樣了。”
眼前的寧無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着那摔破的雕琢之物又哭又笑,那模樣已不是半瘋了,而是全瘋了。
“我不知道他是真瘋還是假瘋,我們可以不殺寧無缺,但他手中那物我覺得我二人還是得奪回來。”顧朗指了指寧無缺手中那摔破的靈物,靈氣尚在,還是靈物。
葭葭轉了轉眼珠,這次倒也不用“他”提醒了,出聲喚寧無缺:“寧真人,還記得家師秦雅麼?”
“你?”寧無缺皺着眉,盯着葭葭,上下看了片刻,突然捂着頭大聲喊“痛”,周圍鈴鐺之聲不絕於耳,便是葭葭聽了也有幾分受不了:“這是什麼地方,怎的那麼難受,這鈴鐺之聲又是如何而來的?”
“此地是魔道的一處秘境,先前那棋局之上我在這裡走過好幾回,倒也不算陌生,那鈴鐺聲有干擾人的作用,一開始確實有些難受,但習慣了也還好。”顧朗說着彎了彎脣角,看了一眼一旁神態自若的葭葭,心中大定。
葭葭眯了眯眼,朝他使了個眼色,多次合作之後的顧朗登時反應過來,抽出一道劍氣環繞助葭葭,葭葭神行一動,身法展開瞬間出現在了寧無缺的身後,伸手便去奪那摔破的靈物。
寧無缺雖然哭哭啼啼,瘋瘋癲癲的,但是實力尚在,不過愣了一愣,竟也巧巧避過了葭葭的偷襲,而後舔着臉,傻笑着揚了揚手裡的東西:“來搶呀,來搶呀!”
葭葭也被他激起了三分血性,身子一歪,無鋒雙劍已驟然出現在了寧無缺的身後,長短雙劍,一快一慢,一攻一守,她瞬間出招之下,便是寧無缺也有幾分避之不及。
顧朗原本要上前幫忙,但見葭葭並未發一言,而且神色自若,似乎成竹在胸,一時之間便未立刻出手,看葭葭輕巧一躍,便是顧朗也不得不承認,葭葭這一招使得極漂亮。
是葭葭在動手還是“他”在動手,他還是分得清的,這多半是葭葭從這些時日的磨合中從“他”那裡偷師來的。
而“他”見狀自也不忘冷哼“學我的招式!”。
身法疾行數步,顧朗見似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而後下一刻,寧無缺抱在懷裡的靈物便直直的向葭葭飛去。
此時陽光正好,顧朗也清晰的看到了陽光之下,那微微閃光的銀絲。
竟是讓葭葭不知什麼時候將一團銀絲繞在了手中,銀絲纏着那靈物轉了幾圈,輕易便奪走了那靈物。
眼看靈物飛向了葭葭,寧無缺仰天發出一聲長嘯,竟是不管不顧無鋒雙劍的追擊,硬生生的讓無縫雙劍橫穿**而過,而且還是葭葭有意避開了丹田,否則那兩劍一擊之下,寧無缺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他飛撲過來,竟是一把抱住了靈物,而後竟是不管不顧,整個人連同靈物一起摔倒了地上。
一陣清脆的響聲,眼前一片璀璨,靈物凡物生靈,但質地未變是以很容易摔倒磕到,摔破一角磕破一角原本也無什麼大礙,可若是如眼下這般,整個摔碎了一地。衆人所見,便是那生靈的凡物,閃了數下,而後徹底失了靈氣。
因着此物一摔,眼前情形驟然消失,復入眼簾的那縱橫交錯的棋盤,還有趴在棋格之上瘋瘋癲癲的寧無缺,那被“他”感慨爲神物的天地棋盤從中間四裂開來,整個人向下墜去,不過眨眼,人便已落在了一處山頭之上。
久違的腳踏實地的感覺,縱使世間已過幾十年,但於他們來講似是不過幾十日的光景,是以記得分外清晰,眼前之景不是旁的,正是修羅派屬城外的山頭之上,也是當日他們與寧無缺鬥法之地。
寧無缺似是受到了反噬,昏迷一旁。
顧朗卻在此時突然看向了一旁,頓了一頓,卻也未說話,而是拉起葭葭:“我二人與寧無缺突然失蹤,此事還是要回門派商議一下,畢竟師尊他們定然找了我們多年,先回去一趟吧,你若還想接着歷練,屆時再說吧!”
“也好。”葭葭點頭應允,她也發現了似是有人一直守在這裡窺視他二人,只是那瞬間便用百里潛行符閃人了,倒是溜的快,不過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誰的人,至於寧無缺,就算丟在這裡也是無礙,左右這裡是修羅派的屬城,想必很快便會有人找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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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之後,二人便回了崑崙。
只是幾十年未入崑崙,才踏入守山大陣,便赫然對上了一張拉長的臭臉。
是伏青牛!
一進門就撞上伏青牛,這什麼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