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一愣,還未有所反應,便聽噼裡啪啦幾聲巨響,這不小的震動令得那修士皺眉不已,已察覺到自誅仙台的方向向這邊行來的數十道不低的威勢,眼下的天下間,最不缺高階修士的地方不是崑崙、也不是蜀山,更不是魔門東海,而是這一方誅仙台側,各方高手匯聚。他本意可不是要引起如此的震動,皺了皺眉,生出幾分退意,便在這一個不察間,自腳下開始數道靈符無風自燃。
“這女人瘋了!”那修士一時大驚惱怒,慌忙之中朝葭葭的方向看去,卻見方纔還在原地的葭葭與顧朗早已不見了蹤影,那修士騰地轉身,卻見片刻之前還被困在層層符籙之中昏迷不醒的莊子橋也消失不見了,只有那數道符籙之下幾顆散落的陣珠提醒着他眼前此景絕非爲虛。
“哼!”冷哼一聲對葭葭這不戰而走的行徑極爲不齒,見不少出竅修士已快行到這裡,那修士這才向後退去,轉身躍入叢林離去。
顧朗與葭葭帶着昏迷未醒的子橋也未行多遠,眼見已見到一行崑崙修士的影子,葭葭忽地緩了腳步。
“怎麼了?”察覺到葭葭變化的顧朗也不由停了下來。
葭葭沉默了片刻,卻是忽地轉身擺了擺手:“師兄你帶子橋回去,我有些事要尋剛纔那人一趟。”
“一定要去麼?”顧朗皺了皺眉,“我並非不相信你,只是怕他有所後招。”
“沒事。”葭葭搖了搖頭。“師兄放心,他攔不住我,更何況他應當也不會想到我會折回去尋他。”葭葭說罷朝顧朗微微一頷首,足下一點,不過眨眼便消失在了視線範圍所及。
顧朗不由有些無奈:這等速度便是他想追都追不上!算了,葭葭應當不會有事的,左右回去將子橋交給師尊看管之後便去尋她就是了。
且不說顧朗與子橋,就說葭葭一路疾行,很快便追上了那匆忙逃離的修士,勾了勾脣角。指間早已纏繞了許久的靈絲因着這極快的速度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摩擦聲。
就在這摩擦聲之下。周圍景象急轉,葭葭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身畔已是飛沙萬里。而在飛沙萬里之中。除她之外。還有的便是那匆忙逃離的修士。
“哼!不過是陣法的幻象而已。”那修士大怒,有些不屑。
“是假的。”葭葭點了點頭,臉色不變。用平淡的語調訴說着事實,“但是你走不出去。”
那淡漠的模樣令得那修士更是惱怒不已,“你什麼時候布的陣法?”這話一出,臉上便是一紅,連她什麼時候布的陣法都發現不了,等於是間接承認了自己的技不如人。
只是承認自己技不如人雖說有些沒面子,可他着實是好奇的很,也不知道葭葭究竟是何時布的陣。
葭葭神色不變:“何爲天地之道,世間之物皆由五行構成,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皆是天地道的基石。你走在這裡,如此多五行之物,我便拿來用了一用。”
“你……”那修士一時語塞,恨恨的轉過頭去,“說罷,你想要做甚?將我困死陣中麼?還是什麼?”
那修士說罷便乾脆眼皮一翻,兩眼望天,一副你能奈我何德模樣。
他這模樣倒是讓葭葭不由笑了起來,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指點你符籙之術的是誰?”
她問的突然,可以說是沒有一點點防備,那修士本能的接過了話頭:“是蕭……”話未說完便慌忙閉上了嘴巴,警惕的看向葭葭。
眼見她眉頭一揚的模樣,那修士頓時暗暗怒罵:“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個連葭葭果然可恨。扮豬吃老虎果然沒冤枉她。”
不過一個字葭葭便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崑崙叛修蕭白夜麼?”
這世間九品符籙師能有多少,更何況要比一般的九品符籙宗師更要高上一籌,又是姓蕭,葭葭可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那修士見狀也只得作罷,白了葭葭一眼:“是與不是那又如何?這次輸了便是輸了,下次我還會來尋你的。”
葭葭見他一副跳脫愣頭青的模樣也不潑他冷水,只是皺眉問他:“你最近是什麼時候碰到的蕭白夜,在哪裡碰到的?”
那修士聞言失笑,眼底滿是嘲諷的看向葭葭:“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兩年前看到的蕭白夜,諾,就在這誅仙台附近。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這次誅仙大比要跑到這地方來?我以爲這傢伙會有什麼大動作的,所以特地挑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來轉轉,看看能不能逮着他。誒,不管他想幹什麼,我就想抓着他,讓他跟我比上一比就好了……”這傢伙話不是一般的多,也不是一般的聒噪。
葭葭想了想,又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那你當時瞧着他的實力如何?”
“實力如何?”那邊說個不停的修士被葭葭這麼一頓搶白,臉色有些難看,卻立時眉目一亮,得意不已的湊了上來,“喲,怎麼?你要找他?尋仇?還是爲門派盡忠?”
葭葭白了他一眼。
那修士混不在意,又洋洋自得道:“我勸你還是算了吧!他如今怕是藏神後期巔峰,甚至出塵了也有可能。我碰到他時,正巧遇上了一個魔道的什麼什麼真人,聽說藏神後期了都,不過就那個真人,”那修士說着吞了口唾沫,比劃了一下,“在他手下沒走過二十招就死了。”
那人說罷還大手一揮,上下打量了葭葭一番,:“不過聽聞你連真人很是厲害啊,想來不會那麼快就死吧!哈哈哈。”
這話就是嘲諷了,藏神後期在他手下沒走過二十招,她一個出竅後期那與自尋死路有何?
葭葭不理會他的嘲諷,只心中思量了一番便果斷的撤了陣法,轉身便走。
那修士愣了一愣,腳下跟上去的步伐慢了一慢,不過一個眨眼便已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果然好快的速度啊!”那修士說着揉了揉胳膊,看向衣袖,那快如閃電的身法所帶之風竟割裂了他身上這件法寶長衫?
“快至極致,利如飛刃麼?”他不由低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