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存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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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默默的看着蕭白夜冷笑,咋舌的吐了吐舌頭,誰曉得蕭白夜發什麼瘋,突然拉下臉來,白白的破壞了這融洽的氣氛。
卻說蕭白夜冷哼一聲,提步便向那冰棺走去,葭葭緊隨其後。
不過數步,便行到了冰棺之前,純白色的裙邊灑滿整座冰棺,這場景委實夢幻又不真實,交疊的衣袖昭示着主人生前安詳美麗的動作,不過卻也僅止於生前,葭葭目光從裙角之處一路上移,終於移至了那主人的頭頸之處,不禁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蕭白夜。
竟被他一語中的,哪怕是生前再如何的絕色美人,現在冰棺之中有的也不過是一具黑漆漆的骷髏,實在是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不僅如此,葭葭望着那漆黑的骷髏與純白的裙子相互映襯之下,更顯得骷髏黑漆漆的可怕至極。
“這……”葭葭着實沒有旁的可以說了,瞟了一眼蕭白夜的方向,但見他皺眉盯着那冰棺沉默了片刻,忽地擡手,一把將冰棺的蓋子推了出去。
“啪——”一聲巨響,那冰棺被推飛,擊到牆壁之上,碎成一地冰渣。葭葭難以自禁的輕呼了一口氣:當真是暴殄天物啊!這般粗暴的便將冰棺的棺蓋毀了。
蕭白夜恍若味覺,看向冰棺之中,伸手便去碰冰棺之中那“紅粉骷髏”。
葭葭睜大眼睛在一旁看着蕭白夜的動作,見他神情萬分莊重,就似是在完成某個古老的儀式一般虔誠。
伸手可及,就在那修長的指尖觸碰到骷髏的一瞬間,紅粉也好,骷髏也罷,終是灰飛煙滅。也是。千年不動,再接觸之時,風化似乎也並不意外。
聽得蕭白夜的一聲重重的嘆息聲,聲音之響。便是葭葭也察覺到了,擡頭向他望去,卻見蕭白夜對那灰飛煙滅不過一聲嘆息之後便視若未見,而後伸手扒拉開那件漂亮的素色衣裙,摸至“紅粉骷髏”的丹田之處,從其中取出偌大的一顆圓珠。
其形約一掌大小,色微藍,淡淡流光溢彩其中,對着那一掌大小的圓珠仔細的看了半晌。蕭白夜的神情虔誠的就似是在看自己深愛的愛人一般,半晌之後。終於將圓珠收了起來,將那素白的長裙從冰棺中扒拉出來,隨手一扔,那動作,就似是在扔一塊抹布一般。
將冰棺巖縫中的數株墨藍色的小草刮拉下來。扔給葭葭:“你的!”
原本一臉不解的葭葭在看到這數株墨藍色的小草之時頓時轉變成了滿臉的驚訝於不可置信:“這是,這是……”
因爲有了混沌遺世的關係,對於靈植的熱衷,葭葭並不比某些煉丹師要少上幾分。
“冰系單靈根的藏神女修隕落之後,由身體內物凝結成的人結冰凝草!”蕭白夜說道,而後,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口中嘟囔了起來:“對於你來說,確實是個好東西!有芥子空間那等東西,你對於靈植當要比一般人都要熱衷纔是。”
葭葭愕然:竟是一語道破她心中所想。
思及此,葭葭不由撇了撇嘴,有個將自己的動作行爲舉止瞭如指掌的人,怎麼說都不應當算是一件高興事。尤其此人還是個敵我未明的人。
人結冰凝草由天系冰靈根死後,密封一處之後成長出來。自古以來,單靈根從來不會多見,更遑論還是變異靈根。且不說天一冰靈根的難得,又要滿足人結冰凝草產生的一系列條件。物以稀爲貴。可見人結冰凝草是多麼的難得了。
論到功效,人結冰凝草除了能煉製凝化丹之外,似乎就沒有旁的功效了。可修士也是人,對於稀有事物的推崇總是有的。
就如傳說中的聖品丹藥比起極品丹藥來說,不過是更純了一點而已,卻因即便七品煉丹師都鮮少能夠練就的關係,而變得價值連城。
這株人結冰凝草便是如此。不過人結冰凝草不比他物,沒有單一冰靈根修士軀體的餵養,很快便會枯萎,凝化丹於葭葭來講並沒有那麼熱衷,是以當務之急,葭葭雙目微亮:便是將這株凝化丹迅速脫手,不過,葭葭擡頭看了眼蕭白夜:也不知道開口讓蕭白夜放慢行程,將手中這可凝化丹脫手,蕭白夜會否答應。
正心不在焉的捧出一隻玉匣,準備將人結冰凝草放入其中,卻覺手中突然一鬆,待到回過神來之時,人結冰凝草連同玉匣一起落入了蕭白夜的手中。
葭葭這纔回過神來,錯愕不已的看向蕭白夜的方向:“玉匣放人結冰凝草,我未放錯!”
有混沌遺世的葭葭怎麼可能會弄錯?很早之前,玉匣、木匣、瓷匣,如何最大限度的保持靈植的完好,沒有誰會比葭葭更清楚。
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一句,便連葭葭自己都有些錯愕。
蕭白夜勾了勾脣角,面上並無譏諷之色,只是對葭葭的爭辯恍若未見,睜開了雙目,眸光流轉,食指之上不知何時沾上了幾縷硃砂,急速而下,龍飛鳳舞的流化開來。
葭葭看着他指下驚龍走鳳,不過片刻便已完成了最後一筆,將玉匣連同人結冰凝草一起還給葭葭。
葭葭看着那靈氣微斂的符文,面上帶出了幾絲尷尬之色:蕭白夜並非是說她弄錯了靈植與玉匣,而是在這之上加了一道封存符,可最大程度的保持靈植水分不失。
尷尬過後,葭葭很快便明白了蕭白夜做這一切的本意:接下來的時日裡,想來不會讓她得閒去賣人結冰凝草了。
如此想罷,對蕭白夜雖說仍然感激,卻比開始之時,明顯少了幾分,變得興致缺缺了起來。
不管那“紅粉骷髏”生前生的是傾國傾城還是貌若無鹽,蕭白夜扒拉人家軀殼不說,還將那素白的衣裙扔了出去,葭葭只覺這舉止頗有幾分野蠻,不由心中有些不好意思,這般想罷,眼見蕭白夜轉身要走,她想了想,提步向那扔在一旁的素白衣裙走去,想將那美人留下的最後一件東西歸還原位,不過才行至一半,蕭白夜便突然出手。他是冰靈根,由水靈根變異而來,沒成想,這回蕭白夜突然出手,卻是將冰屬性的法力轉化成了一團淡藍色的火焰,直越過葭葭,向那一團素裙襲去。
葭葭不是笨蛋,蕭白夜可不是真正無聊到那種程度的人。是以葭葭不過輕輕的咦了一聲,便閉口不言了,眼看着蕭白夜指間所發出的那團淡藍色的火焰越過她,將那素裙燒了起來。
燒着之時,從裡頭嗶哩礴喇的響起了數十聲怪異而清脆的聲音,葭葭早已將目光放到了那怪異的聲音之上,但見素裙燒成了一片黑灰,只是其下,卻躺着足足有成百上千只灰色的甲蟲,叫人看的心頭顫顫。
空氣中不合時宜的飄出了一陣燒烤的香味,葭葭看了一眼蕭白夜,心道“博學”的蕭白夜果然對這裡的東西知曉的一清二,知曉那事物怕火,一團火焰便將這一羣小東西燒的一乾二淨。
“走吧!”吸了吸空氣中的烤肉香,蕭白夜道了一聲,提步便跨了出去,葭葭回頭復看了一眼這怪異的地界,轉頭跟着蕭白夜行了出去。
還是來時的路,葭葭拉緊了身上的大麾,面上笑意盈盈,任誰此行得了那麼大的好處,都會笑的合不攏嘴巴!
待到行出了外頭,葭葭順手便將身上的大麾收了起來,蕭白夜在一旁瞟了她一眼,見她面上毫無異樣,便知她那神經大條的毛病估計又犯了,也懶得出聲提醒,左右一條大麾而已。
恍若未覺的葭葭回頭復看了一眼這雲裡霧深的地界,口中喃喃:“想不到神州大地之上還有這樣的地方,先時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催動起他那“腳力慢得驚人”的飛舟的蕭白夜許是心情不錯,接過了話頭:“天下神州,總有令人意外的地方。再如何巧奪天工卻終究避不過上天鍾靈毓秀的天道規則。”
修士雖口稱“逆天”、“逆天”的,但事實上,並非真正的逆天。天道劫雷,乃是測探修士修爲之心的一種手段,只可算得飛昇之路上的磨難而已。要真正逆天而爲,降下天譴,那便是真正的萬劫不復。只是可惜,這個世上,經歷過這等天譴的人着實太少,經歷過後,仍然存活於世的,卻誰也不會輕易說出這番心念。譬如說少辛。
但是當事人,誰也不會輕易將此事說出來。
葭葭聽着蕭白夜的話,一雙靈氣十足的雙目微微轉動,表情卻又幾分茫然,蕭白夜的飛舟漸漸駛出了雲海,回頭正見葭葭一副似懂非懂,懵懂的模樣,微微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了遙遠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