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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阿峰之中靈力變動之時,他便趕來了,不僅如此,還立在這裡趕走了數位好奇前來想要一觀的修士。這等頓悟之力,饒是梅七鶴見多識廣,也被驚的不小,太阿峰之上的靈氣神州大地難有匹及,一峰靈氣匯聚,驚歎過後,梅七鶴便是狂喜。儘管知道不太可能,他還是隱隱希望又奇蹟發生,最好秦雅能夠一舉突破藏神中期,儘管有過隔閡,儘管秦雅不再理事,梅七鶴心中最爲信任的人還是他。
甚至若要試探蕭白夜,若非當時秦雅不過方纔進入藏神,他定是更希望由秦雅來試探蕭白夜的。
只是終究是天不遂人願,“你……修爲境界如此之快,是好事!”梅七鶴嘆了一聲,思及自己修爲不過出竅初期巔峰,被秦雅的兩個弟子:顧朗與那丫頭超過幾乎就在眼前,說這話時聲音不禁有些澀然。
秦雅動了動脣,將原本的想說的勸慰之話重新吞入了腹中。此時。他說什麼都有火上澆油的嫌疑。便乾脆不說了。
“想來進入藏神中期也不過數年多的光景。”梅七鶴說道,只是心中隱隱多了幾分焦急,外憂無法得解,內患卻已然在崑崙留了太多年了,遲遲不拔是因爲那人藏的太深,便連一點把柄都未留下。他爲此事焦慮多年,好不容易有了頭緒,前些時日卻又成了一團亂麻。
原本便是毫無希望。可這一廂有了希望卻再失望,梅七鶴只覺心中被這失望充斥的滿滿的,更爲的失意。秦雅,秦雅若是此番能夠進入藏神中期,有他這等實力超羣的劍修相助,崑崙亦會更穩定上不少,可惜,這亦不過是自己的一廂宏願罷了。
秦雅是何人,在崑崙中心管理層多年,對此事自然瞭解的萬分清楚。眼下聽他這般說來,想了想。便又道:“如今我已藏神初期巔峰,距離藏神中期不過一步之遙,想來也是不需要多久了吧!”
修至藏神,每行進一步需要多少的修行,這裡站着的兩個人沒有誰是傻瓜,自然是一清二楚。這“不需多久”少則數年,多則數十年,難道任由那人在崑崙內部逍遙自在麼?
幾年的光陰,足矣改變太多事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夜,數次的三百六十五個日夜,在葭葭感覺而來卻不過黃粱一夢而已。
當年吞下那枚上品的百鍊固本丹,她只覺全身暖洋洋的,重複着呼吸吐納,神思飛旋“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不多久便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入定修煉狀態。
當神識再次清明,再睜眼時,葭葭所見的不過是滿是塵埃的屋中,厚厚的一層塵土間也不知塵封了多少年的光景。
這一次的閉關,水到渠成到幾乎察覺不出的地步,便連葭葭自己也不清楚過了多少年的光陰,只是內視自己的骨齡,推測出自己已然九十高齡,不禁喟嘆紛紛。
用控物術,輔以淨水咒多次之後清掃了多次之後,整座櫸樹屋纔像了點樣子。葭葭收了防護法陣,推窗向外眺望,映入眼前的正是一汪五彩瑤池,那有神獸玄武血統的精武龜時不時的探出頭來。
那當年丸子頭的陶喵等人早已如抽了芽的小樹一般長成窈窕少女的模樣,正嬉笑着在五彩池邊嬉笑打鬧。一位姓王的傳道真人正在五彩池旁講究道法自然之術。
從金丹、元嬰過後,每回進階,她除了口吐濁氣之外,當真很少有像練氣進階、築基進階那般渾身髒兮兮的似個泥人了。
葭葭自二層閣樓之上走至一樓推門而出,轉頭向顧朗修行的方向望去,卻見那一片防護法罩之光仍在閃爍。
修練此事着實難以琢磨,顧朗雖先她一步閉關,卻似乎要比她後出關。葭葭嘆了一聲,倒是不少雲開書院的修士眼尖的很,見她出關,紛紛向她招手打招呼:“連真人,你出關啦!修至出竅中期了?好生厲害!”
就連那位出竅初期的王真人也向她行了一揖,說了幾句恭喜的話。
與幾人寒暄過後,倒是有人眼珠一轉,很快將話題轉到了傳到真人傳道的任務之上:“連真人,你這廂出關,是不是又要擔起我等的傳道任務了?快去妙真人那裡報備吧!這些時日,好幾個傳道真人都接了任務外出,王真人他們累得脾氣都暴躁了起來了呢!”
好小子,那王真人還在這裡呢,居然就這般光明正大的挪揄起了那位王真人!葭葭挑了挑眉,將目光轉向那位王真人,那王真人被這般一說,當下老臉便有些掛不住了,乾咳了數聲,強作鎮定:“你們這些臭小子,說什麼呢!”
可惜雲開書院的學生從來不是嚇大的,當下便嗤笑着與他反駁了起來:“什麼說什麼呢?難道不是麼?就說這道法自然的課程,王真人也與我等說過不止多少回了,當真是叫人聽的好不耐煩!” шшш☢ ⓣⓣⓚⓐⓝ☢ ¢O
葭葭還在現場,這些小子便如此的不給面子,王真人輕哼了一聲,甩了一句:“小兔崽子,給我等着!”竟是藉故轉身走了,正好賴了下來的課程,這些時日的講課他也講的夠累了,脫身剛好。
葭葭搖頭苦笑:“你等也委實太不給面子了!”雖然對她,他們亦沒什麼面子可言。
果不其然,那羣修士嘻嘻哈哈的笑了兩聲,又連連催促:“連真人快些快些,快去向妙真人報備,這幾張老臉我等早就看的煩了,連真人長的美貌,想來看着也能叫人舒服上不少,再這般下去,我等非藉故逃了不可!”
“逃了?”有人輕笑了兩聲,接過了話頭,“也不錯,晴峽谷今日又逢繁殖集結,你等正好可以接任務練練手!”
這聲音,葭葭睜大了雙目:委實是稀客啊!
看着來人身長玉立,把玩着腰間墜下的玉骨小扇,那彎脣輕笑的模樣倒是少了幾分高貴的距離感,多了幾分親和。
葭葭雙手作揖,向着來人行了一禮:“見過蕭真人!”
那身後一羣修士雖然與蕭白夜沒有多少接觸,但崑崙三位傳說中的師祖,縱然蕭白夜如今修爲落了下風,卻仍然是崑崙太阿、藏劍兩峰都認得的人物。
“見過蕭真人!”參差不齊的見禮聲自身後響了起來。
“無妨!”待得一衆人行完這一禮之後,蕭白夜才笑眯眯的說道,也不管那幾個雲開書院的弟子嘟囔着嘴巴直說他虛僞,“啪”一聲打開那柄精緻漂亮的玉骨折扇,學着段玉那廝的模樣在面前晃了起來。
不得不說,同樣的動作,不同的人做起來,當真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就譬如段玉做來,便顯出了幾分輕佻,鍾步歸做來,配着那雙桃花眼,當真是好一個“風流公子”的模樣。而眼前這位,那輕佻、風流於他身上摻雜糅合竟是質變成了一幅超脫衆人的優雅,這在之前葭葭幾乎是想也不敢想的:若非親眼所見,她實在是不敢相信有人能將這樣的動作做的如此高貴風雅。
“莫用去尋妙無花了,你等兔崽子要逃便逃吧!連真人可沒功夫給你等授課。”蕭白夜說道,雙手合了扇子,神情亦變得嚴肅了起來,“因爲她要與本座外出歷練!”
“啊?”
這話一出,不止雲開書院的學生,便是葭葭自己都驚訝至極,她怎的不記得自己答應過蕭白夜什麼?
對上了一衆人驚訝至極的眼色,蕭白夜自懷中雙指夾出一張留訊符,聽得一道清朗熟悉的男聲自留訊符中響起:“葭葭吾徒:見訊如面、事有從急,吾等有要事在身。你天賦聰慧,行事謹慎。特將你託付於真人,真人之能,高吾數倍,想來你定然能有所成長,幾年光陰不過滄海一粟,爲師盼你大放異彩!”
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留訊符而已,葭葭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確認無異,又確實是師尊的聲音,便將留訊符收了起來,雙目亮亮的看向蕭白夜:“蕭真人,您要帶弟子出山歷練?不怕那魔頭對我等出手麼?”
蕭白夜輕叱了一聲似是早有所料,一點不急,反笑着轉了轉手中的白玉骨扇點了點葭葭的額頭:“你閉關修煉數年,不知道外頭的情況也是正常的。不如就讓那羣小子告訴你秦雅等人不在崑崙是爲何事?”
葭葭聞言愕然的轉頭看向那羣雲開書院的學生,那羣小子也不是藏得住話的,當下七嘴八舌的解釋了起來。
“連真人連真人,魔頭在西南方向出現,水木先生等德高望重的大修士發出了集結令,詔令各門各派共同出手相助!”
“嗯!大敵當前,正魔兩道同氣連枝,門中出竅以上修士大半不在崑崙,八月前掌門帶隊走的!”
還有腦子轉的快的學生,當下興奮的雙目發亮,連連道:“所以連真人莫用擔心了,魔頭有大夥對付呢!你與蕭真人只要避開大部隊,避開西南方向,就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