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蕭斷雪、諸葛紫夜同學的粉票^-^跟大家打個招呼,可能禮拜天沒法雙更了,有事情,不過下個一週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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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雙目微亮:“願聞其詳。”
“葉青歌清楚的知道,她生父對她感情說不上,有的多數不過愧疚而已,因愧疚而給她的事物,對於掌門弟子來講,皆不過是小恩小惠而已,根本算不了什麼。即使她生父對她生母有幾分感情,也是比不上家族的大計的,與此爭鋒相對,得到的亦不過九牛一毛而已。倒不如以退爲進,方纔她說了那麼多話,最後一句是重點。”諸星元神情淡漠,“一次激不起,兩次,三次,久而久之,必會在他生父心中留下印象。她生母爲何只能做外室,只因他生父的道侶不但修爲與之相差無幾,更有背後雄渾的家族勢力做後盾。這些修仙世族人頭交錯,複雜至極,如我等是很難想象那等兩頭交加的難言痛楚的。若她生父是個懦弱的,必然會與自己的道侶有所爭執,對葉青歌來說,她與生父並無感情,倒是有幾分棄女之仇。她那想法大抵就是‘知道你過的不好,我就心安了’;若她生父奮起而反擊,當真對自己的伴侶下手了,你想即便是她生父的親子,因這一茬,總會有些隔閡,如此這般,便會與葉青歌走的更近,屆時她得到的可遠遠不止這些小恩小惠。”
葭葭愣了許久:“葉青歌當真有這般的算計?”
“她若真清高。又如何會說出‘與自己骨肉見面還要學人用那變聲石,待你什麼時候不需用變聲石了,再來尋我好了。’這句話?這分明是激將之言裡頭最重要的一步。”諸星元乾咳一聲。“聖人有言,莫得罪女子。你看葉青歌拿父女之情來算計,可後悔得罪她了?”
“若當真依你這麼說,葉青歌很可怕。”葭葭點頭,目光交錯在諸星元的身上,“不過你更可怕,看她這般算計,什麼都在你眼中。況且你還坐擁這等偷聽的利器,所以她比起你來還是遠遠不如的。”
“你倒是愛說實話。”諸星元輕笑了兩聲,掏了掏耳朵,復又說起了葉青歌。“她孤高也不假,卻是世俗的孤高,現今她是沒有機會,你二人當年給了她那麼大一個沒臉,待得她當真借了阮氏一族的勢。你二人可要小心了。”
沉默了半晌的顧朗卻突然問道:“掌門收她爲徒可是阮氏一族的族長出面?想來即使不是族長,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雖說天才修士難得其一,然而據師尊所說,掌門是個全身心撲在門派事物上之人,想來可沒有那等閒情逸致來收徒。”
“不錯。”諸星元兩條有些稀疏的淡眉一挑。微微頷首,“此事確實是由阮氏一族的族長出面所談妥的條件,怎麼說也是阮氏的骨血,流落在外,已是不妙,拜掌門爲師,自然身份就憑藉着掌門弟子這一稱呼水漲船高。”
“她生父出自明定城阮氏,那她生父的道侶呢?”葭葭擡頭反問諸星元。
諸星元似是愣了一愣,忽而自嘲的笑了起來:“看來女子對這方面果然有着天生的敏感。她生父的道侶同樣是明定城一族中赫赫有名的修仙世族,姓公叔,雖說沒有阮氏這般傳承的悠久底蘊,然而卻憑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煉器大分支——機關傀儡之術的本領,名聲不僅響動神州,就是外荒、東海也多有所聞。這些年你們接觸的不多,是因爲現今世人人人皆推崇劍修,數十萬年的歲月裡,甚至有一段時日,有人提出,劍修爲修真主道,六藝爲旁支,其餘皆爲偏門雜錄。如蜀山就是如此。而我崑崙未來的頂樑所出之地藏劍峰就多數爲劍修,所以相對的,你們對其餘習偏門雜錄之人接觸的並不多。”
“若是此事爲公叔氏所知,諸真人,您說結果會是如何?”葭葭反問諸星元。
“他生父興許開始會反抗,但結果必然是妥協。棄過一次便能棄第二次,這個道理,就連葉青歌自己也明白,所以,現今局勢未明,她就乾脆將自己生父推出去,好讓自己摘個乾淨。”諸星元目光掠過葭葭與顧朗,落至了那巨大的中央機關之上,“公叔氏是崑崙一手扶持起來的,這個機關就是公叔氏的先輩所制。阮氏是自上古就傳承下來的超級世族,在洪荒一戰之中一度左右搖擺,最後站對了位置,奈何阮氏勢大,所以我崑崙對阮氏一族的態度是十分微妙的,她生父就是聯姻的那顆重要棋子。”
“阮氏離不開崑崙,因爲崑崙有那個能力將其吞併。相應的崑崙雖然有吞併阮氏的能力,卻不能做,因爲要吞併阮氏,崑崙必然會遭受重創,屆時蜀山、東海、魔道、妖獸在外虎視眈眈,更何況十幾年前,首座曾經血洗過一次崑崙,雖說這些年輸送的新鮮血液有不少,可是並非我崑崙在前進,蜀山、東海、魔道都在前進。阮氏一族與崑崙的關係自祖師爺時代開始便是如此存在下來的,這個永生結,是祖師爺時代流傳下來的,一直延綿至今。”諸星元抓了一把頭髮,看着那幾根掉下來的頭髮,連連搖頭,“思慮太甚,非掉禿了不可。”
葭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便是顧朗也勾起了脣角。
“莫笑莫笑。”諸星元一雙淡漠卻又深不見底的眸子轉了過來,看向葭葭,“我與你說那麼多不是白說的。崑崙弟子連葭葭聽令,若想真正得到諸某的認可,這件事就是考驗,解決葉青歌這個隱患,當然能不流血最好不要流血。你既能來此,就必是我崑崙傑出的修士,但是若真想接近首座的能耐,光修行的傑出是遠遠不夠的,這就是爲何還有些藏神修士雖然能力足夠,卻始終進不得我崑崙中心的原因。”
葭葭心道:他是在說衛東麼?
“至於顧朗,你雖是我崑崙斬神刀之主,自己的事,自己查清楚。當年首座血洗崑崙,卻還留有剩餘,我要你將剩餘的那隻手找出來,當然,需要諸某的時候,諸某自會鼎力相助。”諸星元說着懶懶的往後一躺,方纔說話之時的威嚴一掃而光。
“諸真人,你不會已然知道背後那人是誰了吧?”葭葭不知怎的,看着諸星元這懶洋洋的樣子,竟生出了這樣一股想法。
諸星元神色微僵:“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是顧朗要做的事。”說罷諸星元上下打量了一眼葭葭,就他所知崑崙曾經出過一位修士,對戰意的感受已然比起尋常擁有戰意之人高出了一個大境界,那等沒來由的直覺之準,叫人瞠目結舌。
不過他卻並未說出來,只道:“萬萬不可用猜的,要分析。顧朗那件事牽涉重大,我自會相助,但你那樣的小事,我不會摻和其中。不要用背地裡殺了葉青歌這等蠢辦法,阮氏的人遲早會查出來。另外公叔氏是崑崙一手扶持起來的,現今公叔氏雖然不錯,卻還不具備完全與其對抗的實力,最好不要讓公叔氏攙和進來,還要把你自己摘的乾乾淨淨,莫要讓任何人發覺,知道了麼?”
諸星元這要求委實有些強人所難,而且一出口就斷了葭葭的心底所想:背地裡解決葉青歌當真是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辦法了。
“諸真人總不能就這般空口說白話的讓我解決此事吧!”葭葭想了想,問諸星元,“我對阮氏一族內部並不瞭解。”
“顧朗在這裡等着,我帶她去底層卷宗密室。”諸星元說罷瞥了一眼葭葭,“跟着我,莫要走丟了。”
葭葭與顧朗致意過後,跟在諸星元的身後,去了一旁的石階口,走了進去,她緊緊的跟着,同時暗暗數了起來,下行七步,右轉行兩步,再右轉下行兩步,接着右轉行六步,再右轉行七步,右轉行兩步,葭葭心中一驚,連忙拉住諸星元:“我二人一直在原地打轉。”
諸星元蹙眉:“嗯?”
“真的。”大約是爲了怕諸星元不相信,葭葭伸手指向腳下蒙了層灰的石階,“看我二人的腳印,大小相當,最重要的是諸真人的鞋底破了個洞,您看,這可是外人模仿不來的。”
諸星元面色有些訕訕:“你倒是觀察的仔細。”說罷擡腿看了看自己的鞋底,白了一眼葭葭,“這是公叔氏設計的並非幻術卻能讓人一直走下去無底梯,密室的入口並非是在石階底部,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又這般走了幾圈,諸星元終於停了下來,讓葭葭與他站在同一塊石階之上,才站上去,葭葭只覺腳下晃動了起來,帶動着齒輪的摩擦聲,自右側闔然升起一塊地面,升至與他二人腳下持平。
“上去吧!”諸星元說道,率先一步邁了上去,葭葭緊隨其後,當二人立至其上,腳下的石階緩緩的向下降去,葭葭只看到周圍帶動的千年玄鐵所制的巨大鐵鏈咬合着齒輪上下拉動,此情此景,讓她不由嘆了一聲:“好生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