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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皇鐘敲響了第一聲,鐘磬齊鳴。葭葭向顧朗望去,但見他執着斬神刀,立在東皇鍾之下,神色一如往昔,而一旁明顯盛裝出席的李戊辰白衣金帶,面上雖仍有稚嫩,可整個人身帶的活力卻不自主的展現了開來。
伴隨着鐘磬聲響起,崑崙斬神刀的交接大典是大禮,自有不少從四面八方而來的修士前來觀禮。蜀山的、東海三大派的、甚至魔道還有幾個老僧入定模樣的修士踏雲前來。羣修匯聚東皇鍾之下。
而蜀山領頭的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吳法道人,葭葭一眼便看到了他身旁配着與斬神刀齊名的無極劍的鐘步歸,單從他面上,看不出一絲一毫多餘的情緒。
待得出席之人來的差不多了,梅七鶴面上疏無笑意,一臉嚴肅的朝顧朗點了點頭:“開始吧!”
顧朗聞言,轉身走向東皇鍾之下的巨鼎。巨鼎前頭供奉着八道牌位,分別是創派祖師遠山真人與傳說中的崑崙七秀。
但見顧朗雙膝跪地,向着巨鼎的方向行最重的三跪九拜之禮,禮罷,他起身,手中託着斬神刀立於巨鼎之前。
衆人的目光隨着他的動作向李戊辰的方向看去,李戊辰年歲尚小,略帶稚嫩的臉上雖說強作鎮定。可葭葭還是從他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他此刻的激動。
李樂山雙眼發亮,欣慰的看着這個傑出的李家小輩,拂袖一揮,將他送至了名無寶殿之下。
觀禮羣修立於名無百階之旁。看着他一步一拜,走上了名無百階,額上縱有靈力護體,可還是磕出了一道血痕,很有幾分狼狽,可無人笑話於他,甚至還有不少人面露豔羨之色。
最後一步踏上名無百階,他行至顧朗面前,行三跪九拜之禮。聽得梅七鶴高呼一聲:“交接!”
顧朗手託斬神刀。朗聲問李戊辰:“斬神刀乃是崑崙的鎮派之刀,代表崑崙。你行走在外,且需記住‘刀在人在,刀亡人亡’這句話。自你接斬神刀之始,便需時時刻刻謹記爲崑崙鞠躬盡瘁,不到易主,不得退縮。接斬神刀,若有朝一日,行那等有損門派之事,斬神刀必上窮碧落下黃泉。將你除之於天地間。”
“弟子謹記。”李戊辰朝着顧朗的方向再次拜了一拜,久之方起,自顧朗手中接過了斬神刀。
白衣的少年修士,金帶翩飛,衣袂飄飄。他轉身,俯瞰衆人,眼中自信的光芒叫人不敢直視,少年修士手握斬神刀:“李戊辰今日當着羣雄的面起誓: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定爲崑崙鞠躬盡瘁。永不退縮。若爲此誓。便如此玉。”他一把摔碎了腰間的一塊白玉,碎玉落了一地。
果真是意氣奮發一少年啊!衆人感慨。掌聲如雷鳴,葭葭向李戊辰身後看去,卻見顧朗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正左顧右盼尋找顧朗之際,那方纔還在臺上的顧朗的聲音竟已出現在了耳邊:“看什麼?”
葭葭舒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顧朗,輕笑:“師兄怎的那麼快就下來了?”
顧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李戊辰的方向:“斬神刀既已交接完畢,便沒我的事了。”
二人說話的聲音被一旁的莊子橋與展紅淚聽到了,莊子橋連忙上前:“師尊。”
顧朗點了點頭,卻見展紅淚接連嘆了好幾聲,葭葭覺得好笑,不由出聲問道:“展師姐嘆什麼呢?”
卻見展紅淚一臉的愁苦之色:“嘖嘖,瞧李戊辰那個樣子,倒還算說的過去。”
顧朗點頭:“自然。若非說得過去,他也不能過七十二關,他的人品品性在小輩裡頭均是極爲出色的。”
展紅淚有些不是滋味的嘖了嘖嘴:“罷了。我不想再看下去了,你等怎麼說。”
葭葭看了眼顧朗,卻見他微微向藏劍峰的方向偏了偏頭,當下會意:“我們現在應當要回藏劍峰了,師姐呢?”
“也好。”展紅淚聞言點了點頭,“我也回去修煉了,就此別過吧!”
幾人說話間已鑽出了人羣,葭葭等人與展紅淚分道揚鑣,向藏劍峰的方向行去。踏足雲水長堤之上,方纔行了幾步,走在最後頭的莊子橋忽然出聲:“師尊,師姑,好像有人來尋你們了?”
葭葭與顧朗同時回頭,卻見原本應當在太阿峰之上觀禮的鐘步歸向着他們方向行來。見他們有意停下,鍾步歸也不管現下是在雲水長堤之上,便加快了步子,追了過來。
行到三人面前,莊子橋朝着鍾步歸行了一禮:“見過真人。”
鍾步歸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便立刻向顧朗看去:“顧朗,如今你我同屬元嬰,何時再比上一場?”
顧朗似是不解的蹙了蹙眉,轉頭看了眼太阿峰的方向:“無極劍與斬神刀分別是崑崙、蜀山的鎮派之寶,可現下我已不是斬神刀的主人了,你要比也不應當再來找我。”
“你讓我去尋那毛頭小子比試?”鍾步歸搖了搖頭,輕哂,“這怎麼成?他太嫩了,鍾某的對手,可只你顧朗一個。”
顧朗沉默了片刻:“我現下無任何兵器,況且今日交接大典,崑崙兵刃相交是爲不吉,改日再說吧!”
鍾步歸似是不願就這麼放棄,他皺眉:“此次出來,我好不容易纔擺脫了微雨和阿媛,爲的就是尋你比試一二,如今你倒好,要我平白走一趟麼?”
葭葭默然:果真不容易,這個種馬男也有嫌棄他那兩個師妹的時候!
“這樣好了。”不等顧朗開口。鍾步歸摸了會兒下巴,思忖了起來,“你我都不用兵器,崑崙既動不得手。我知曉這附近有個晴峽谷,我二人去那裡比試一番,如何?”
顧朗皺眉,看那樣子甚爲不情願,便在這時,莊子橋主動開口替師尊解圍了:“真人,左右不久之後誅仙台就要開啓了,到那時再比也不遲啊!今日師尊若是動手,怕是會少不了師公一頓訓斥。”
鍾步歸挑了挑眉。這才定睛向莊子橋看去,打量了片刻莊子橋,忽地饒有興趣的伸手,想去摸莊子橋的腦袋:“這是你的徒弟?好生有意思!”
莊子橋縮了縮腦袋,當下便躲到了離他最近的葭葭的身後,鍾步歸沒有半點收手的意思,眼看便要碰到葭葭,卻見葭葭突然出手,雙指點向了鍾步歸右手的霖函穴,鍾步歸自非等閒之輩。立刻向後縮了幾寸,葭葭反應極快,當下食指變小指,點向他的霖函穴之處。
鍾步歸復又向右躲去……
不過片刻,二人便交鋒了數息方纔分離開來,莊子橋雙目大亮,目光灼灼的看向葭葭,一臉崇拜之色:“師姑好生厲害!”
鍾步歸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搖頭輕笑:“你不錯。只是……”只是似乎並未到元嬰嘛!看來自己與師尊打的賭。還是他贏了。這個丫頭,既不到元嬰。便不能登上誅仙台,他的賭運果真永遠都是最好的。鍾步歸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葭葭見他話說半句。但卻並未深究,只拱手一禮:“如子橋所說,今日師兄是交接斬神刀之人,不宜動手。鍾道友那麼久都等了,再等些時日,想來也是無妨的。”
鍾步歸看向顧朗,但見他微微頷首,便知曉今次是比不成了,未免有些意興闌珊,方要說話,他眼下一尖,便看到一位青衫女修向着這邊而來。
葭葭嘆了口氣,果不其然,鍾步歸出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那是何人?與你長的好像!”
“師尊新收的師妹。”但見葭葭忽地變了臉色,一副冷淡的模樣,看向前來的女修。
來人正是蘆荻,她被葭葭弄了個沒臉,在屋子裡鬱悶了一會兒,便想出門,不成想才行出沒有多遠,便見葭葭等人立在雲水長堤之上,於是便走了過來。
方纔遠了還不曾發現,直到現下,蘆荻纔看到多了個未曾謀面的男修,但見這男修姿容俊朗,氣質風流,嘴角含笑,端的是個極其出彩的修士。她不禁起疑:崑崙何時有了這樣的人物,怎的她先前竟不知曉?
漫步踏上雲水長堤,蘆荻行至幾人面前,向葭葭與顧朗行了一禮:“蘆荻見過師兄,師姐。”
子橋亦朝她的方向一禮:“子橋見過小師姑。”
蘆荻含笑點頭,復才向鍾步歸的方向望去,但聽顧朗忽地開口道:“這位是蜀山的鐘步歸真人。”
蘆荻目露驚訝之色,連忙向着鍾步歸一禮:“見過鍾真人。”
鍾步歸其人,她就算沒見過本人,可名號還是聽過的,畢竟身爲無極劍的傳人,名頭不會比顧朗小,只是不曾想到,竟是這麼個風流出彩的人物。
鍾步歸嘴角含笑,微微頷首:“蘆道友。”聲如珠玉落盤,蘆荻不禁心中叫好,暗忖這樣的人物,確實比得上顧朗。
若說顧朗通體之中自有一股說不出的上位者的貴氣,那麼此人便多了幾分風流,二者各有千秋,難怪名頭如斯響亮。蘆荻感慨了片刻,似乎有些尷尬的看向葭葭:“師姐,我以爲你們沒有那麼早回來的,便想出來走走,不成想,竟碰到了你們。”
葭葭搖了搖頭,目光向腳下瞟去,根本不看她一眼,只道:“你又沒犯門規,去哪裡與我無關。”
這話便明顯有些不給面子了。
蘆荻見葭葭在外人在場還這般待自己不冷不熱的,素着的一張臉頓時白了一白,立刻便有些泫然欲泣,輕應了一聲,轉身便藉口離開了。
看着受葭葭排擠而走的蘆荻,鍾步歸嘖了嘖嘴,片刻之後,忽地出聲問葭葭:“可是她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