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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橋接過那兩枚丹藥,擡頭看向顧朗,但見他面上似也有疑惑之色,想了想,便又遞還給明光真人:“老祖宗,這是師公給您的吧!”
“胡鬧!”明光真人吹了吹鬍子,訓斥他,“我又不是首座的徒孫,給我作甚?再說,老祖宗年輕時候長的不好看,好不容易老了,讓人注意不到,首座怎會給我?好好拿着便是,”頓了頓,他又道,“首座對我莊家的子孫如此好,明日,我就替首座去守鬥法臺,看到有好苗子,便立刻搶來給首座。”
說話間,明光真人已漸行漸遠。
莊子橋只覺才拜了師尊,這第一天,老祖宗這樣子,似乎着實有些丟臉,便紅着臉向顧朗解釋道:“師尊,我家老祖宗他……”
卻見顧朗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光真人就是如此,莫要在意,一會兒,去將爲師住處附近收拾一處出來,你在此地好好修煉便是。”
莊子橋點頭應下,只是不過一天時間,心中老祖宗的光輝形象已然搖搖欲墜了。
隔日,秦雅便再沒有去那鬥法臺,轉而負着手去了太阿峰,去的巧,正巧看到梅七鶴端着棋盤圍着白澤轉。
秦雅乾咳了一聲,梅七鶴大驚:“秦雅,你今日不去鬥法臺了?”
見秦雅點頭。梅七鶴卻皺起了眉:“你好像還未收到徒弟吧!難道這麼多人裡頭。還挑不出一個好的?”
“萬事講緣法。”秦雅微微晃了晃腦袋,“此次參加大比的五萬修士中,沒有合秦某眼緣的。”
“那我張羅了這麼久,就白張羅了不成?”梅七鶴擺了擺手,連忙做了個將秦雅向外推的動作,“不成,你趕緊去鬥法臺呆着,快去。快去!”
秦雅不但不退,反而更前進了兩步,欺身上前:“顧朗收了弟子,秦某都是做師公的人了,還收什麼弟子?”
“師公?”梅七鶴抽搐了一下嘴角,半晌之後回神,立即看向秦雅,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口,“他收的弟子叫什麼?姓什名什?資質如何……”
白澤在一旁但笑不語。
眼瞧梅七鶴這樣子簡直比自己收了徒弟還要興奮,秦雅無奈。指了指藏劍鋒的方向:“你若好奇,自己去看不就是了?”
幾乎是一陣風似的。梅七鶴立刻就從他眼前消失了。
秦雅失笑,轉頭看向白澤:“白先生,不如我二人來殺上一盤,如何?”
白澤卻是挑了挑眉,微微仰了仰下巴:“今日,你怕是沒空了。”
秦雅皺眉,正驚異間,一聲大嗓門以石破天驚之勢席捲了過來:“首座快來啊,首座快來啊……”
一聲喊得比一聲響亮。
這聲音,秦雅眉頭皺的更緊了,轉過身去,便看到明光真人向着他這邊樂呵呵的跑了過來:“首座,我帶你去看一個人!”
秦雅看了一眼一旁抱臂淺笑,明顯不欲攙和其中的白澤,沉聲問道:“何人?”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明光真人大樂,催促秦雅,“快點快點,不然不定會被他人搶了。”
秦雅狐疑的看了明光真人一眼,見他神情不似作假,然而考慮到他不靠譜之處,又有些遲疑,復看了會兒白澤,見他並未阻攔,這才抽身與他同向鬥法臺的方向而去。
明光真人這一個來回,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沒有,帶着秦雅行到了鬥法臺前,指着上頭鬥法的女弟子:“首座,看!”
“她……”卻見秦雅先是驚訝,而後蹙眉不語。
鬥法臺上的女子築基中期修爲,手執一柄普通的桃木劍,淡色青衫,只鬆鬆垮垮的挽了個髮髻。對手是個同爲築基期的男修,卻已是築基後期。
對面的男修一身肌肉孔武有力,而這女子看來卻多有幾分弱柳扶風的味道,一劍平平而出,雙目凜然,刺向對面的男修。觀她形容從頭至尾,鎮定自若,此時雖是三月,卻日頭正毒,可觀那女子出劍,卻很有幾分舒適,仿如沐春風之感。
“她的底子甚好,每一劍的手勢都沒有毫釐之差。”秦雅看了半晌,緩緩開口。
明光真人面上喜意更甚,忙不迭的問秦雅:“如何,首座,這個女子如何?”
秦雅微微頷首,卻未說話,明光真人立刻得意了起來,這一得意,他立刻向四周望去,在見到那踏劍而來的人影之時,登時大驚:“不好,首座!李樂山過來了!”
不待秦雅說話,他連忙又道:“看那架勢,想要搶人呢!首座,這可是我們先尋到的!”
又一劍平平遞出,在那男修一拳離她心口還有一拳大小之時,那劍尖已然觸到了男修的喉嚨。
不過,女子明顯無意傷人,就在這當兒收住了手,此一舉,自然博得掌聲不斷,這女修一拱手,翻身下了鬥法臺,抱着桃木劍,雙目泠泠然的看向鬥法臺。
就在這當兒,李樂山已然帶了人行到了離秦雅不遠處。
“首座也覺得此女乃可塑之才?”他笑了笑,悠悠開口。
秦雅看了片刻,微微搖頭:“不過一場鬥法,暫且看不出什麼來?”
“哦?”李樂山笑了笑,忽地走向秦雅,行至距秦雅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就讓她多比幾場,試上一試如何?”
秦雅皺了皺眉,卻並未阻止。
一場鬥法過後,聽唱號之人又唱到了自己,那女子眼中明顯現出驚異之色。不過還是縱身躍上了鬥法臺。此次與她鬥法的男修是個築基後期的劍修。
拱了一拱手。虛指一劃,一劍出鞘,直取那女子。卻見女修不慌不忙,仍然是方纔的劍法
“這是修真界中在煉寶閣只需花上三塊中品靈石就能買到的黃級二品的功法:青木劍法!這女修雖說只這一套劍法,卻將這一套劍法使出了不一樣的意境,”李樂山笑着解釋道,“秦雅,你說。這是不是個好苗子?”
秦雅並未回話,只微蹙着眉,看向場中的女修。
隨着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女修的桃木劍已然架在了對面劍修的脖子上。
秦雅沉默了片刻,掃了一眼周圍,目光在觸及到一個築基大圓滿的修士之時,動了動嘴脣。
李樂山噙着笑意,看着秦雅的動作,便見不多時,一個身着白裳的內門弟子便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見到秦雅。他欣喜莫名:“首座,您喚我?”
秦雅微微點頭。擡頭看向李樂山,李樂山看了會兒來人,試探問道:“你是?”
“稟真人,弟子原痕,乃是藏劍峰原劍真人座下。”白裳弟子笑眯眯的回道。
“讓原痕試上一試如何?”秦雅看向李樂山,李樂山是何等人,自然立刻便明白了秦雅的意思,不過略一思忖,便點頭應允了:“好,若她過了這關,端看她如何選擇了!”
秦雅伸手,搭上了原痕的肩膀:“去與臺上那女子比試一番!”
“啊?”原痕皺眉不解,“首座,這不是以大欺小麼?小爺,不,弟子都築基大圓滿了,那丫頭才築基中期,不比不比,說出去沒面子!”
見原痕一副撒潑樣,明光真人氣的咬牙:“這潑皮,連首座的命令都敢違抗,看我不給他點顏色瞧瞧!”
“莫急。”不成想,秦雅卻出手制止了他,轉而手中微一用力,將原痕轉向了鬥法臺的方向,一語說出,話中似有深意,“你看她像誰?”
原痕先是疑惑,不過還是依言注意起了臺上的青衣女子,秦雅這話不說還好,越說,原痕心中的鬥意便徹底燃了起來,“臭丫頭,小爺來也!”
不消秦雅再說,竟已一個空翻,躍上了鬥法臺。
原痕身上的內門弟子服太過顯眼,以致周圍羣修都不解的向原痕的方向望去,這一望,卻望到了他身後的秦雅與李樂山。正疑惑間,李樂山笑着開口了:“臺上的丫頭,本座與秦真人皆很是看好你,故給你出個難題,你若打敗了眼前這人,本座與秦真人的去處任爾選擇!”
“任爾選擇”四字一出,立時便揚起了軒然大波。不屑者有之,但更多的是羨慕、嫉妒者,雖說這丫頭前幾關過的不錯,可也僅僅是不錯而已,李真人、秦真人,這兩個去處,無論哪一個都是能叫人眼饞不已的。竟有這等好事?羣修望了過去,在看到她的對手原痕之時,不禁又起了退卻之心。
對手是原痕。內門弟子、築基大圓滿的原痕。一個築基中期,只會一套青木劍法的丫頭能打敗原痕,在場幾乎是一面倒的氣勢。原痕得意,拔劍橫在胸前:“臭丫頭,我等比上一比。”
卻見臺上的女修沉默了片刻,忽地解去了桃木劍,放在鬥法臺邊上,向秦雅與李樂山的方向走來,行至二人中間,向二人彎腰一禮,目光卻看向秦雅:“真人可否借弟子一把趁手的兵器?”
秦雅手中一晃,一把制式飛劍已然在手:“接着!”
女修後退一步,雙手接劍,向秦雅又行了一禮:“多謝真人!”
羣修雙目灼灼的向這邊看了過來,見那女修的動作,明顯是偏向秦雅,李樂山卻面上笑意盈盈,他道:“不論結果,本座都替你開這一道門!”
女修面露遲疑之色,向着秦雅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見他面無表情,便又向着李樂山的方向行了一禮:“多謝真人!”
“去吧!”李樂山擺了擺手,女修轉身,向鬥法臺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