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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葭葭與莫問退下之後,伏青牛大手一揮,將執法堂的大門帶上了。
秦雅早已忍不住皺眉了,他道:“伏師叔,您這……”
伏青牛“嗯“了一聲,伸手一巴掌拍到了顧朗的身上,笑罵:“你這小子,裝傻是不是?本座什麼時候拿你當外人了。”
“顧朗不敢。“顧朗低着頭,輕聲回道。
伏青牛雖說有意裝傻充愣,可秦雅卻是不停地皺眉:“伏師叔,葭葭她……”
“好了。”伏青牛眉頭緊皺,白了一眼秦雅,“細細算來,她今年三十有八,是也不是?”
秦雅愣了一愣,雖說不知伏青牛爲何突然提到這個,可還是點了點頭:“不錯,葭葭今年三十有八,然而已是金丹後期,而且她……”
“得了得了。”伏青牛擺了擺手,面上的煩躁之意更顯,他道,“早知曉你師徒二人一會兒又得誇她個沒完沒了了,她是不錯,這一點本座承認。”
“那爲何……”聽他如此回答,秦雅面上疑惑之色更甚。
“事有兩面。”伏青牛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本座不止看到了她的不錯,卻也看到了叫本座心中大爲忌憚的地方。”
“有何可忌憚的?”秦雅面上不悅,“葭葭身世簡單,況且秦雅這麼多年便未曾看錯一人。”
“我知曉你坐擁瞳術。”伏青牛嘆了一口氣,又道,“但你瞳術再厲害,還能真正看到隱藏在暗處的人心不成。眼力再好。總也有走眼之時。”
“我相信葭葭不是這樣的人。”秦雅秀眉微蹙。
“她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的。”伏青牛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本座這般做豈不是防患於未然?本來一介女子,安安心心修煉便是,何必將她拉到崑崙的中心來。”
“她拜我爲師之時不過十幾歲花樣年華,我看着她一點一點成長至今,早已將她視爲我的左右手了。”秦雅目中微閃。“要我無緣無故砍掉一隻手,深受切膚之痛,恕秦雅不願意。”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伏青牛輕哼了一聲,道。“你師徒心中向着她,自然看到的全是好的,本座卻看到了不少讓人不得不防的地方。”
“伏師叔何出此言?”秦雅目露驚訝之色。
“你也說了。她現下不過三十有八。”伏青牛嘖了嘖嘴,手指輕輕釦了扣一旁的案几,眯了眯眼,“本座翻看了她的卷宗,她出身再普通不過,以三靈根的資質拜入我崑崙清心峰,無人管教。數年後外門大比,未嘗一敗。拜入明昭峰。明昭峰上的小事暫且掠過,而後入萬獸平原,一個獨來獨往的煉氣期修士。彼時她並無師承,能在秘境中全身而退,怎能不讓人忌憚?再之後便是凡塵一行。拜入你門下,一路可說青雲直上。看她的履歷,大體來說,便未曾走過一次彎路。”伏青牛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彼時她才幾歲,一個普通農夫的孩子,行事步步爲營。你說是何人教的她?便是她果真天資聰穎,秦雅,你讓她進入暗部之時,才二十上下吧!”伏青牛說到這裡,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又道,“不說女子,即便她是個男子,沒有家族依仗,不過二十上下便走入了崑崙的中心,你說整個崑崙如她那等毫無家族依仗的修士有幾人?他們是何年紀才進入暗部的?本座可說,此女年紀雖小,絕非善類。”
秦雅沉默了片刻,回道:“葭葭行事光明磊落。”
“她那哄人的外表可說與她的行事完全不同。”伏青牛輕笑,“就當是本座多疑,容不得人吧!總之,本座就是防着她了。一個女子有這般的能力,本座從未輕看過她那能力,即便本座不屑於女修,卻也是承認她確實不錯。只是她的行事,當真是少年老成。撇去閱歷不談,在某些方面,她甚至可說與魏探不相上下。這樣的左右手,你用起來自然順手。可秦雅,你是否想過,這把利刃是雙面開鋒的,傷人,卻也不知在何時會不會傷及自己。”
“若我連容納自己弟子的雅量都沒有,那還有何德何能坐到如今這個位子上。”秦雅看了一眼一旁立着恍若透明人一般的顧朗,半晌之後,回了伏青牛。
“人道是智多近妖。”伏青牛看了一眼秦雅,“她智並不算得多,但小小年紀,心思縝密,行事作風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其實若當真算起來,豈不古怪非常?依本座的意思,現下這般便好。再進一步接近崑崙的核心,卻是會叫本座起疑的。我崑崙並非沒有這樣的先例,也是如她一樣小小年紀,行事謹慎,五萬年前的那一位後來如何了?秦雅,老頭子記不清楚了,你來告訴本座吧!”
秦雅低着頭,讓人看不出他一絲一毫的情緒,片刻之後,聲音波瀾不驚的響起:“初時,他爲崑崙立下汗馬功勞。後來,及至出竅,他妄圖取掌門之位而代之,最終伏誅於羣修圍攻之下。可葭葭是個女子。”
“她除了張臉,哪裡像個女子!”伏青牛似乎沒了耐性,聲音也不由的拔高了。
氣氛劍拔弩張,這般對峙了許久之後,秦雅終究敗下陣來:“也罷,暫且先觀察觀察葭葭再做打算吧!”
這裡因她而發生的事情,葭葭並不清楚,看着眼前煥然一新的屋子,葭葭再次感慨了一聲控物術的妙用。
腰間的玉牌突然發燙,原來卻是掌門傳令:崑崙得到了通天仙晶,準備行伏羲之禮迎接。特要求所有在崑崙的內門弟子兩個時辰之後彙集太阿峰觀禮。
兩個時辰,葭葭摸了摸下巴,微微點頭,梳洗一番還是來得及的。怎的說仙晶也是由她帶回崑崙的,雖然她全然不知。可就衝這一點,她也定要上前觀禮的。
先前碰到梅七鶴,見他洗漱焚香,葭葭便已猜到大約是有大典了,如今想來,還當真叫她給猜對了。
洗漱過後,葭葭披着溼漉漉的頭髮進了空間,但見如花正一臉不情不願的以手拔草,而玄靈,也不知哪裡弄來的軟枝條,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打着地面,那模樣,別提有多愜意了。
見到葭葭,如花一臉泫然欲泣的欲朝葭葭奔來,卻聽“啪——”一聲,玄靈翹着二郎腿,抽打了一下地面。面上滿是得意之色,他中氣十足的喊道:“幹活!”一向與玄靈不和的小丹倒是難得的與他站在了同一戰線,拍着翅膀尖叫了一聲,翅下生風,當即就把那拔了一地的雜草吹的一片狼藉。
“你看,它們都欺負我!”如花指着小丹與玄靈控訴了起來。
葭葭:“……”
她並未理會如花,而是徑自向着丹湖走去,指着湖裡頭兩條大了差不多整整五倍的七星魚,回頭問玄靈:“七星魚不是不長的麼?怎麼如今大成這個樣子?”
“誰曉得。”玄靈輕叱了一聲,“大約是變異了吧!”
“七星魚還能變異?”葭葭驚訝不已,神識打探了一會兒七星魚,未感覺到哪裡異常,便暫且作罷。
倒是玄靈嘖了嘖嘴:“好傢伙,這麼大用來打牙祭最好不過了。”
收到葭葭一個瞪眼,他不得已擺了擺手:“我就說說罷了。”頓了一頓,他又看了一眼如花,建議道,“去外頭找些靈植種植之法的書,再來一些趁手的鐵鍬、剪子之類的,當然,能有條鞭子就再好不過了。我定然能幫你把這裡打理的井井有條。”
葭葭:“……”
掐掐時間差不多了,葭葭只留了一句“記得了”便轉身出了空間。
已有修士陸陸續續的向着太阿峰行去,名無寶殿頂上,每逢有大事纔會被敲響的東皇鍾,已然敲出了第一聲。
悶聲響遍整個崑崙。葭葭過去之時已有不少修士到場了,她四處看了看,一時之間倒是未曾發現比較相熟的修士,便抱着雙臂,挑了個不錯的位置站定,等待梅七鶴等人的出現。
她等了沒多久,肩上便被人一拍,葭葭回頭,撞入眼中的正是展紅淚笑眯眯的模樣,一旁還有段玉搖着他那一年四季不離手的摺扇,同樣笑着的朝她點了點頭。
“展師姐,段玉。”葭葭笑着朝他二人打了個招呼。
“厚此薄彼啊!”段玉以扇遮面,挪揄的看着葭葭,“爲何我就是段玉,她就是展師姐。”
展紅淚白了他一眼,方要說話,卻只覺袖口被人拉了一拉,轉過頭去,正巧看到葭葭朝她眨了眨眼,方要說出口的話便吞了下去。
而後便見葭葭笑眯眯的轉頭,看向段玉:“段師弟,許久不見,可還好?”
段玉臉色一僵,他都忘了這茬了,他現下是金丹初期,這個丫頭的修爲他已然看不透了,想來至少中期了吧,若是這樣算來,喊師弟還當真沒錯。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