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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二狗無意識的跟着說了一遍:“還你?”
“蝕骨針還你。”葭葭見他不解,莞爾一笑,很是好意的將話補充完整。
背後三處原本就冰涼刺骨,眼下這話一出,邱二狗更覺全身骨架冰涼,半晌之後,搖搖一晃,整個人向下墜去。
蝕骨針,即使是藏神修士也要避其鋒芒的玩意兒,是以當時邱二狗向蘭花公公射出蝕骨針之時,他會想要抓個小輩擋上一擋。
邱二狗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被蝕骨針所傷,有一句話叫作“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他活了千年,也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着了蝕骨針的道。
就在他整個人要墜入海中的那一刻,邱二狗突然睜眼,自丹田之內的元神中散發出的力道遊遍全身。
骨架支撐不住,他那多年的修行可不是白費的。
葭葭眼見他慢慢的動了動手指,心覺不妙,連忙擡頭,目光穿過邱二狗向秦雅等人看去,轉了轉眼珠,幾乎是一個轉身就跳入海中。
茫茫東海不過因着她這一跳濺起一點再微小不過的浪花。很快便衝散的不見了蹤影。
秦雅眼見葭葭跳海逃生。便收回了目光。專心看向朱真人。
邱二狗自然是要比朱真人可怕的,可那是之前。現在麼?爲蝕骨針所傷,先前又被蘭花公公臨死一擊,受了重創,與之相比,朱真人受的不過是輕傷而已。
到底活了千年,邱二狗清楚的很,就算葭葭逃了。只要今日在這裡的三個人死了,一個藏神修士與一個金丹修士之間的話,世人只會相信藏神的修士,而不會理會金丹修士。
他打的一手好算盤,除了這三人之後,而後接手執法堂,葭葭就算好好的活在世間,也翻不出太大的浪花。
一個人的話是否爲世人可信絕對是與她的背景與地位有關,這一點,邱二狗深信不疑。
所以。幾乎是一個眨眼,邱二狗就暫且放過了葭葭這條漏網之魚。待得靠着元神支撐的力道遊走全身之後,便轉身,向着秦雅等人行去。
蝕骨針雖然可怕,但對他們藏神修士來講,嗜完骨之後也是無妨,暫且用自身元神之中的力道支撐着身體。待此間的事一了,天下間奇人異事數不勝數,以邱二狗的閱歷自然是清楚這世間的傀儡師中的高手,可打造出一幅與真人骨骼無一的金剛鐵骨,雖說要吃些苦頭,但這些苦頭,對於邱二狗這等人來講卻不算什麼,只要尋到這樣的人,自有辦法解了這局。
卻說葭葭甫一如海,游出一段距離,察覺到邱二狗回身之後,想了想,便隱身進入了空間之中。
乍見她衝了進來,玄靈嚇了一跳:“怎麼?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葭葭搖了搖頭,坐在空間之中歇了一會兒,隨手用控物術抓了條魚,吹了聲口哨:“小丹!”
小丹拍拍翅膀,就要向她飛來,葭葭伸手極準的扔進了它大張的口中。
見葭葭不理會他,反而優哉遊哉的坐下來餵魚,玄靈只覺自己受到了輕視,走上前去用膝蓋象徵性的踢了一下葭葭:“你做什麼呢?”
“歇會兒。”葭葭喘了會兒,站了起來,指向空間之中一對狗尾巴草,瞥了一眼玄靈:“草長的比靈植還茂盛?你怎麼種靈植的?”
玄靈輕哼了一聲,心中有愧,卻在葭葭面前不願落下臉來,默不作聲的拔了幾株狗尾巴草,道,“急什麼?我自會拔的。”
葭葭抱着雙臂走到一旁,看玄靈分不清楚亂拔一通,不禁頭疼的撫了撫額,擺手道:“算了算了,看你這樣子,也不像個拔草的,還是讓我來吧!”
葭葭拔了會兒草,間或間將空間撕裂一道縫,向外頭的秦雅等人望去:雖說知曉他們的境界不是她一個人插手就能完了的,可到底讓她一人在空間裡頭躲着,葭葭只覺心中難安,看了會兒,見兩邊似乎旗鼓相當,葭葭轉身繼續拔起了草,同時隨口擠兌了他一句:“草盛靈植稀!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玄靈撇了撇嘴,目光落到了一旁好奇歪着個腦袋向這裡打量的小丹身上,一句話脫口而出:“怎麼不叫這隻呆頭鶴來拔草?”
葭葭默默的看了玄靈一眼,見他自己說完,也是愣了一愣,而後看了眼小丹的身體構造,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掩飾起來:“你該再尋個常駐客進來的,順便讓它打理這些靈植,這樣不是更好?”
“我到nǎ裡去尋那常駐客?”葭葭嘆了一聲,順手又撕開空間的裂縫,向外望去,正巧看到朱真人一掌擊在了衛東的身上,衛東受掌力所衝,向後退去,倒是離葭葭這裡不過百步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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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一瞬間,衛東身上的靈力陡增,玄靈跟着葭葭看了過來,向外望去,卻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他無奈的收回了目光,心知這是混沌遺世的規則,他既是這混沌遺世的器靈,不單單他不能離開這空間,就連他的五感都不能踏出這芥子空間,否則就會如現在這樣,爲外力所阻。
玄靈心下失望,無聊的拖着腮幫子,看葭葭突然皺眉,外頭陡增的靈力早已通過芥子空間的外表傳了進來。玄靈自是有所察覺的。眼見葭葭突然變了臉色。不禁起疑:“衛東怎麼了?”
葭葭沉默了許久。這纔回頭,玄靈連忙向她看去,卻見她表情怔怔的,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半晌之後,葭葭才嘆了一聲:“我記得第一次與衛東一道出行,他便元神出竅了。我修真界中的規則,除了特殊情況,一般來說。不入藏神,元神是不得離體,當時,因着世人都說他是出竅期,我二人便只當他是出竅大圓滿,沒有往深一步想,現下想來,恐怕衛東是隱藏了自己的修爲罷!”
“你是他已經藏神了?”玄靈微微訝異,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能瞞住那麼多人。那麼他身上一定有一件可以隱藏修爲的極品法寶。”
“我自是看不出他的修爲的,”葭葭順着那縫向外望去。“是朱真人說的,衛東已然藏神初期了。現在外頭是衛東對上了朱真人,師尊與明玉真人對上了深受重傷的邱二狗,想來師尊他們情況當遠比我想象的要好。”
“不過你那蝕骨針真的刺進邱二狗身體裡頭了?”玄靈狐疑的看了葭葭一眼,“我雖說看不到外頭,但想着現下的情況,這邱二狗似乎沒什麼事啊!”
葭葭白了一眼玄靈:“我親手打進去的,怎麼可能有假?一開始那邱二狗不是險些跌進海中麼?或許藏神期的高手自有辦法可以緩住這蝕骨針呢?”葭葭說着攤了攤手,“我從未修到過藏神,是以不知曉這裡頭的條條框框。不過就算蝕骨針被他化解了,那蘭花公公與他修爲相當,臨死那一擊恐怕非比尋常,連我都察覺到他氣息不穩了,想來師尊他們應當是確有幾分勝算的。”
“再如何邱二狗也是個藏神期的高手,沒點底子怎麼好出來見人?”玄靈輕哼了一聲,“你也莫要想的太樂觀,依老夫之見,衛東那人,雖說看着不算什麼好人,卻很是穩妥,他對上朱真人,恐怕朱真人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秦雅與明玉真人那裡就不盡然了。”
“你是說師尊他們勝算不大?”葭葭也未曾發覺自己說這話之時,臉已然不知不覺的黑了下來,“莫忘了你自己說的,我師尊很是不錯,反駁自己所說的話,你這不是打自己的嘴嗎?以身修劍,他就算是劍修,那也是最強的,你難道忘了那個容安?越級殺對師尊來說是常事,不必擔心的。”
“那可不一定。”玄靈沉默了片刻,嘖了嘖嘴,搖頭道。
話音剛落,也不知是不是玄靈的烏鴉嘴起了效果,葭葭只看到師尊與明玉真人向後退了數步這才停了下來,那把桃木劍早已在打鬥之中被折斷了,葭葭心中一急,不禁埋怨了起來:“你這烏鴉嘴,莫要胡說八道。師尊自築基以來,從未一敗。”
玄靈輕笑了兩聲,看了會兒葭葭的臉色,笑道:“這樣的人,老夫見的多了。他天資不凡,從未一敗,越級殺對他來講不過家常便飯。無論是在弟子還是門下修士的眼中,他不似個人,更似個神。秦雅就是這等被他身上那一個一個的傳奇所堆砌出的神化的人。他很了不得,這一點老夫承認。可你莫要忘了,他再了不得,說到底也是個人,不是神,這一點不會改變。如你們一般,誰也不能保證他下一次會不會敗。”
玄靈的聲音自葭葭身後悠悠的響起,葭葭目光緊盯着師尊,看着他折損了一把桃木劍,又折損了一把地級法寶的飛劍。玄靈的聲音如空谷迴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響起“他再了不得,說到底也是個人,不是神,這一點不會改變”,面色漸漸嚴肅了起來,她若出去,是個累贅。但是,葭葭低頭看了看掌心,她雖然不過金丹期,對他們來說恍若螻蟻,卻身懷一件奇寶。
玄靈是什麼人,一看葭葭的動作便明白了她的心思,連忙喊道:“老夫知道你想做什麼,你莫亂來,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