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kathie、皚=皚、墨傾宇同學的打賞和煙雨微涼、wingblue、清微微、階柳庭花的粉票
***************************************************
分身只覺被那一陣陣的笑聲震得分外難受,可是人處陣法之中,這佈陣手法刁鑽不說,就算原身精通陣法,可是它並不精通,又只有元神沒有實體,蠻力破陣這一途已然廢掉了。一時間,分身竟被困在這陣法之中,無法施展,箇中滋味,也只有分身自己才能體會了,葭葭並未發覺,燕錦兒更沒有想到這一層。
倒是葭葭因着今日燕錦兒的行爲舉止有些怪異,在天機殿之內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直到出了天機殿,才大舒了一口氣,向名無寶殿行去。
通往名無寶殿的被下了特殊禁制的百階石階,葭葭縱身一躍,踏了上去。立時使不出一點靈力來了,不僅如此,她雙腿更是“怵怵”下墜,猶如灌了千金之重。在這裡任你修至藏神也是枉然,只能如凡人一般靠着自身的力量向上爬去。
深吸了一口氣,一級一級的爬了上去,爬了約莫三十餘階,葭葭仍是面不改色,只是心中卻忽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爬名無百階之時的感受,大約是行至此便爬不動了,也是在那時碰到了同樣上名無寶殿的伏青牛,心中生出大道方始的感慨,果真是時間不過轉眼逝啊!
葭葭腳下的頻率沒有絲毫的改變。一步一步。終於躍上了最後一級石梯。直到此時,纔有些微微的氣喘。
不過,這些氣喘,幾可忽略不計。葭葭行至名無寶殿殿前,向身着素色衣衫,面容清秀的掌事修士遞了玉簡便進入殿中了。
名無寶殿即便是身處東皇鍾之下亦是安靜的,架子上放置着零零散散的玉簡,整理的很是整齊。偌大的名無寶殿一層空曠無比,一眼望去,於視野中幾乎看不到人。
葭葭心中因惦記着,是以在一樓不過稍作停留便上了二樓,向着記憶中的位子走去,一眼便看到了傳說中的,因這功法放置的極爲隨意,所以這玄天冥真解上打開、刻錄的印記皆有不少。
葭葭苦笑:便是看到了又如何?不定那將這份功法偷出崑崙的便是這其中刻錄過的一位,然而這能進入名無寶殿的修士雖說不多。卻也不少,而且大多數皆是大能。或者如葭葭這般情況較爲特殊的修士。對崑崙來講,這類修士可說是極受門派重視和信任的,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修士,極有可能是這次泄露功法的嫌疑人。葭葭光是想想,便覺得這趟水深的很,又看了會兒,身後一道聲音忽然響起:“你拿着這玉簡卻不看,難道是覺得這玉簡的表皮比起其他玉簡還要美上幾分?”
葭葭忙不迭的放下手裡的玉簡,來不及看來人是誰,便轉身向那修士低身拂了一拂:“抱歉,一時想事情入了神。”
她現在正是低着頭,目中所及是一身素白的長衫,見那修士負在背後的右手突然舉了起來,越過她向她身後伸去。
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便將她方纔放下的的玉簡拿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又放回了原處,葭葭只聽那人道:“又沒什麼好看的,你怎的看的這般認真?”
那人身上方纔散發出的逼人威勢直到此時才慢慢散去,葭葭只覺渾身一鬆,擡頭入目的,卻是個相識之人,連忙向那人行了一禮:“弟子參見蕭真人。”
因蕭白夜那身華麗的衣衫給她的印象太深了,是以一開始,葭葭雖然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卻沒有想到是他,直到擡頭正視,才確定眼前這人是蕭白夜。
卻見蕭白夜“嗯“了一聲,雙眼眯了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就這般看了她半晌,突然開口,聲音卻是無比的和藹,與正常向晚輩說教的長輩無異:“伏青牛聽說對你很是看好,可教會了你什麼?”
葭葭沉默了片刻,雖然伏青牛什麼也沒教她,可是在蕭白夜面前自然不能這般說的。她雖說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可是那時伏青牛和蕭白夜一同回了崑崙,伏青牛既藉口“教導”之名要留在藏劍峰,那必然其中有所齟齬是不足外道的。
是以葭葭愣了一會兒,開口回道:“伏真人教了弟子許多東西,奈何弟子愚鈍,理解不過一成而已。”
“哦?一成?”蕭白夜轉身自身後抽出一本書來,極爲隨意的邊看邊問,“那你且說說什麼是道?”
什麼是道?這個問題也太過寬泛了,每個人的道都是不同的,這叫她如何來回答。是以葭葭想了片刻,倒是極爲坦然的搖了搖頭:“弟子不知。”左右她也算是個以少齡結丹的修士,在羣修中的確只能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這等恐怕那些活了幾百年的修士都回答不出的問題,她搖頭卻也不奇怪。
沒成想,蕭白夜倒是極爲難得的停了手裡的動作,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很好。便是我都不知道如何來回答,你沒有如一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亂答一氣,很好。”
葭葭一時不知怎麼來回答,只能尷尬的向蕭白夜一禮:“多謝蕭真人謬讚。”
“嗯。”蕭白夜似乎越發的沉浸在了玉簡之中,揮了揮手,“你自去看你的書,有事本座會喚你的。”
有事會喚我?葭葭乾笑了兩聲,只是心中不解更甚,她與這位蕭白夜真人實在算不的熟悉,怎能勞他傳喚?
不過,這等修至藏神的修士的性子往往是叫她這等小修士所猜不透的,是以葭葭不過嘆了口氣,便行至書架前尋了書冊玉簡認真的看了起來。
葭葭不知,她自己深有書蟲的潛質,一看玉簡便極容易入迷,當然這也是一種長處,比起常人來說,她更容易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只是自也有一些缺點,比如此刻,因她太過入迷,以致於蕭白夜行至她的身邊指指點點了半天,她都未曾反應過來。
而在那裡兀自說了半晌的蕭白夜總算說完了,悠悠的問了句:“如何?聽懂了麼?”
但一擡頭,見她那模樣,便知曉自己方纔說的算是說到狗肚子裡去了,眼前的女修,一個字也未聽見。不禁黑了臉,大力一掌拍在了葭葭的肩膀上。
葭葭方纔回過神來,對上了面色不善的蕭白夜,心中納悶不已,也不知自己nǎ裡得罪了這位蕭真人,連忙起身賠禮:“真人恕罪,葭葭實非故意爲之。”
“恕罪?恕什麼罪?”蕭白夜看着葭葭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倒是說說看吶!”
葭葭沉默了片刻張了張嘴,還是那句話:“真人恕罪,弟子絕非故意爲之。”
蕭白夜心中不喜,難得他有了興致,想要指點這小輩一二,偏偏這小輩攪出了這麼個烏龍,這麼一攪和,他便再也沒有指點的性子了,抽走了葭葭手裡的,將自己手中的雜記塞到了她的手中:“如你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小姑娘應該看看這樣的書纔是,沒事看什麼?”
陰晴不定的蕭真人塞的書,葭葭自然不敢推辭,應了一聲。一低頭,然而在看到那書名之時,卻是嘴角微微抽了抽:,這樣的書叫她來看?
葭葭不由得擡頭看了蕭白夜一眼,見他正一本翻得津津有味,背後似是長了眼睛一般,喝道:“小修士偶爾也該做些夢纔是,等你活了幾百年,便是想做夢,恐怕都做不出來了。”
葭葭只當蕭白夜這句不過隨口一提而已,直到多年之後才知他這句話絕非空穴來風。不過現在,被個藏神大修士逼着看,葭葭沉默了片刻,還是向形勢低頭了,認真的看了起來。
看了個開頭,葭葭已然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書裡頭的主角就是個女版原痕嘛,不停的闖禍,然後那師叔不停的給她擦屁股,憑藉着非人的氣運和每每化險爲夷的主角光環最後跟師叔修成正果的故事。
書裡頭主角那不停闖禍的水平實在叫葭葭歎爲觀止,心道,若是由她來闖個一兩回,只怕就算別人不拿她,師尊恐怕第一個大義滅親,把她這個麻煩先處li了。
不過故事歸故事,裡頭一些對神州各地、奇聞異事的描寫倒是極爲細膩,有些甚至比那些專門的異志、雜記更要通俗易懂。看來,這書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嘛!
堪堪將那本書翻了一遍,葭葭便聽那低着頭看的蕭白夜背後的眼睛再次打開:“一樓還有。”
剩下不消他說了,葭葭徑自去了一樓,左右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今日碰到了蕭白夜,先去一樓再說吧!
待得葭葭向蕭白夜行了一禮,轉身下樓之後。依書架而立的蕭白夜忽然擡頭,那模樣哪還有半點方纔沉迷的樣子,手指點了點手裡頭的,彎了彎脣角:“看來秦雅要去東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