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弱到強的陣陣靈力波動,便是周圍的修士注意力再如何看向場中,這等分外明顯的感覺都已叫衆人微微側目。
不過神識、心境先一步突破而已,還未至金丹,便隱隱有天象伊始之景。不管是何時,無論是洪荒還是幾十萬年之後,還未結丹,天象便開,這等修士無一不是叫人不得小覷的人物。
眼見有人在自己身邊開始結丹,周圍各等修爲的修士不計其數,又是這等光景,說在場的無一人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小宋微微皺眉,看向坐在最高之處幕簾之後的人影,卻見那個出竅修士不過身形微微動了動,並未有太大反應。
對於連道友這等可說將來極可能成就不凡的修士,如他們這等結過丹的過來人無非這麼幾種心境:要麼便是極爲欣賞,盼着她結丹成功,將她拉攏過來;要麼便是嫉妒,斬落一個引發這等天象的修士是要倒黴幾十年的,唯一的辦法便是趁她結丹還未成功,天象仍未結成之時迅速將其斬落。而這裡頭修爲最高的那位出竅修士卻似乎頗爲猶豫,打不定主意是要拉攏連道友還是將其斬落,這才引得周圍修士皆是一副神色莫名的模樣。
與小扇子對視了一眼,那趙家老祖宗一刻未曾發話,周圍人羣裡的修士數量又如此之大,怕就怕那等當真下黑手的,屆時這連道友怕是不隕落也要丟了半條命不可。
不過沉思了片刻,卻見小扇子解下自己身上的梵文袈裟鋪在連道友一旁的地上,這梵文袈裟是劍不錯的防禦法寶。他如此出手。小宋豈還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從儲物袋中取出數支陣旗。極快地布在了連道友的周圍。
見這個不過結丹初期,又是雙靈根的下等資質的修士一出手便是陣旗,身旁那個腦門光禿禿的佛修身上取下的袈裟那肉眼可見的一層光暈一看就絕非凡品。這二人是在爲那個衝擊金丹的女修護法,衆人只一眼便已明白。
周圍發生的事情,葭葭完全不曉得,只闔着雙眼,體內的靈氣急劇壓縮,至最後竟幻化成了透明的液體。盡數涌入丹田之內。
其實若非葭葭這等突然頓悟突破的,通常修士體內狀況可以衝擊金丹之時便會閉關衝擊,不是頓悟便很少會在外頭突破的。便是頓悟,如這等身處成千上萬修士之中,周圍除了方纔認識的小宋修士與小扇子大師便再無相熟之人的突破是極爲危險的。且不說衝擊金丹一事本就成與不成皆是變數,便是現在葭葭所處環境如此大的不定因素,小宋與小扇子互相視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實是太危險了。
因着決定爲連道友護法,小宋與小扇子皆歇了看向場中的心思,只小心着周圍的修士。小宋道友間或還微微瞥了兩眼坐在最高處的出竅修士。見他仍未有所動,忍不住心中再次嘆道:修行至出竅連這等魄力都沒有。要麼拉攏,要麼出手斬落,這人亦不過如此而已。此事一了,還是與小扇子離開禹伍城去別城看看吧。
他心裡這才做了決定,便忽地察覺到一旁的人羣裡突然飛出一道寒光,一伸手,卻已有人搶先一步,袈裟一揮,將那一支黑乎乎的梭子捲進了袈裟,不是別人,正是小扇子。卻見小扇子睜開雙眼,一臉厲色:“道友,與人爲善,與己爲善。”
“多管閒事。”片刻之後,人羣裡響起了一聲冷哼,不過片刻,那出手的修士就不見了蹤影。
一聲小獸輕微的嗚咽聲突地響起,小宋與小扇子目光微閃,循着那嗚咽的來源望去,卻見連道友掛在腰間的靈獸袋不知何時竟然破了個洞。一顆小巧的獸頭從裡頭鑽了出來,墨玉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最後,竟是向着小宋的方向叫了兩聲,似是極爲歡喜。用力的想要從那靈獸袋裡頭掙脫出來,奈何只鑽出一個腦袋,身子卻卡在了裡頭,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叫它掙扎的越發厲害了起來。
“連道友八成買了個次品的靈獸袋。”小宋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瞧,居然被那靈獸鑽了個洞。喲,那靈獸,你這樣可舒服?”
小宋只當這靈獸是連道友的契約靈獸,又不會說話,原本也只是說着逗那小獸玩玩而已。誰曉得那靈獸竟似是能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一般,叫了兩聲,鑽的更厲害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小宋修士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道:這連道友好生可憐,這般危險的情況下結丹也就罷了,自家的靈獸現下居然開始造反,當真是太可憐了。
不過纔在心中唏噓了兩聲,卻見那白色小獸已然掙脫了靈獸袋的束縛,四個肉爪子一落地便一蹦一跳的向着他奔來。
小宋卻說一方面要提防着周圍修士的動靜,另一方面眼見連道友的靈獸主動投懷送抱,這等受寵若驚的感覺方纔起來,渾身便被一股奇妙的酥癢感所籠罩了,卻見那小獸輔一衝進自己懷裡,整個巴掌大的腦袋便向他胸口鑽去,抽了抽嘴角:“癢死了,你這靈獸,是公是母?怎的竟是這份德行,我一個男修有什麼好看的?”
好不容易騰出一隻手要將那佔了自己便宜的小獸揪出來,那小獸倒也靈活,便在這趟兒離開了自己,復又向連道友奔去,嘴裡叼着個紅果兒,重新鑽進了那破了個大洞的次品靈獸袋裡頭。
“那紅果兒是……”小扇子正一臉驚異間,眼角餘光一撇,便撇到了滿臉肉痛之色的小宋。
“上回那神獸洞府裡頭尋來的,雖說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這下叫連道友的靈獸給叼了去,這下當真是要賠上不少靈石了。一會兒等她衝擊金丹完成之後,定要好好與她算算這筆賬!”小宋糾結的整張臉都快扭曲了。半晌之後。又加了一句。“對了,還要算上你我二人爲她護法的靈石,這下可虧大了。”
可二人等了半日等來的不是連道友的靈石,而是最上頭那猶豫了許久的出竅修士似是終於做下了決定,一撩幕簾,一身素色文士袍的真修便出現在了衆人眼前,卻見他雙眉蹙起,看向那衝擊金丹的修士方向。雙袖鼓風。
“他是要出手斬落了連道友?”小扇子這話方纔出口,那出竅修士的全力一擊便猛地向葭葭襲來,小宋與小扇子見狀連忙避開,幾乎是同時,那方纔呈現出結丹天象的一片晴好之天突然晴空一個霹靂,那霹靂與出竅修士的全力一擊幾乎同時到達,眼前一片飛沙走石。
衆人紛紛遮眼避讓,片刻之後,這才復又清晰了起來,小宋與小扇子亦忙不迭的向着連道友的方向望去。然而入目的除了那小宋東倒西歪的陣旗和小扇子燒的灰不溜秋的大紅袈裟,哪還有那連道友的影。
原先以爲會看到連道友隕落的悽慘模樣。卻未想到悽慘是不悽慘了,只是那連道友似乎也不見了蹤影。
周圍一片寂靜,半晌過後,終於有人囁嚅的出聲了:“莫不是被雷劈的連灰都沒留下吧!”
似乎也唯有這個可能可以解釋了,那方纔還出現的天象已悄然散去,小宋扶着額重重的嘆了一聲:“這下想敲那連道友一頓也是不行的了,想不到相識一場,連道友竟是如此的下場,真是可憐。”
叫了兩聲“小扇子”,見他仍一副怔怔的模樣,似是沒有恢復過來,小宋無法,湊到他耳邊大叫了一聲“善無畏”,那小扇子似是方纔驚醒,看了一眼周圍,卻是傳音與他:“小宋,這姓趙的出竅修士做事猶豫,連道友雖然不幸隕落,可指不定他會來尋我二人的麻煩,這禹伍城呆不得了,我二人還是快走吧!”
與小宋使了個眼色,不過片刻,二人便消失在了這一片觀看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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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太阿峰。
在這妖獸動亂之時,崑崙掌門梅七鶴卻一反常態的坐在一棵萬年雲松樹之下盯着眼前一幅棋局出神,而他對面坐的卻是個一身白色長衫的清秀少年。
想了半日,還是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看向白澤不斷搖頭:“白先生,實在解不出來。”
原來這“清秀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崑崙神獸白澤,聽他如此說話便輕笑了一聲,梅七鶴卻突地揚眉似是發現了什麼似的,開口道:“今日白先生的氣色似是好了許多。”
“是麼?”白澤笑的一臉溫和低頭看了眼掌心,原先幾道觸目驚心的紅絲似是在慢慢變淡,“變數果然如此。”
這裡暫且不提,卻說此時匯聚萬千修士的嘉元城之中,平日難得一見的金丹修士,在此時的嘉元城裡頭當真是多如牛毛,裡頭的凡人百姓亦早已見怪不怪了,左右天塌下來,有這羣修士擋着,他們凡人只需做好分內之事便好。
而現下崑崙據點之內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之事,因牽扯到了出竅修士的嫡系後輩與得意弟子,似乎麻煩了一些。
收了衛東的傳訊符,難得抽開身的路澤不過眨眼人便已來至崑崙據點,一進門便看到個穿着打扮極爲華麗,形容有幾分可笑的蜀山弟子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一看就是哪個家族的嫡系小輩,路澤心裡一陣煩躁,不由皺了皺眉:“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這等動不動就哭的性子來修什麼仙?”
這話方纔罵出,便看到衛東一臉挪揄之色的看着自己,眼裡似笑非笑,輕咳了一聲,待他罵完了才緩緩開口:“聽說這位是蜀山路家的嫡系小輩。”
路澤適才罵完了有些舒服的臉色立刻一僵,看了眼那被自己罵了一聲哭的更兇的修士,乾脆眼不見爲淨的回過頭去,向着立在衛東身旁一位手執桃木劍,長相秀氣,面上不辨喜怒的劍修點頭致意:“秦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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