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峰即五行,由金木水火土所化,幾乎是同時的,代表五行的尖刃、荊棘、汪洋、火球與巨石接踵而來,向着誤入陣中的妖獸襲去。
見不用一兵一卒,這妖獸卻是盡入囊中。陳華已忍不住低嘆:“難怪陣法一道如此晦澀難懂,這等威力實爲平生僅見啊!”
“亦不過佔了個巧字罷了。”葭葭輕笑,見引獸香已燃盡,便收了這陣法,一行人連同一地妖獸再次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在外頭的衆人卻是看到了那等妖獸向那陣中奔去的奇景,不過兩刻而已,待那陣法被收走,零零散散躺了一地的妖獸與絲毫看不見打鬥痕跡的幾人,卻叫外頭之人不禁互相使起了眼色:陣法師果然厲害的緊,看來雖晦澀難懂,可學成之後卻着實益處非凡。
光那小五行陣引來的妖獸雖多,可倒也不過佔了那任務所需妖獸總量的一成而已。
見小五行陣威力非凡,葭葭總算舒了一口氣,心中喜意盎然。不過幾人卻並未全賴小五行陣,劍需常磨才鋒,這個道理他們都懂。小五行陣固然是一個借力,可替他們省去不少麻煩。不過親身獵殺妖獸對修煉功法總是有益的,葭葭已然出了小五行陣,之後的丹藥、符籙之流,陳華等人便以極爲強硬的態度一起出了。萬獸平原雖說靈草不多,可也並不見不得沒有,偶爾挖到的靈草亦幾乎全被推到了葭葭手中。她本不願接受,奈何那三人極爲強硬,只道:“連師妹若是不解。那我等下次可再不敢尋師妹接任務了。”推辭不得。又見那些靈草實在不算多。葭葭便接了下來。
因着有陣法相助,他們這一隊自是效率非比尋常,不過半月,所獵殺的妖獸便已達到了門派規定的數量。這一處附近的修士也早已對這一組獵殺速度極快的修士有了印象,眼見他們終於滿了數量,無不歇了一口氣,只盼着幾人快些離開纔好。
衆人心中所想算不得隱蔽,又怎會逃出幾人的視線之外。葭葭等人心中亦是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欲爲難衆人,收拾了一番,便準備離開萬獸平原,先回嘉元城交了任務,再尋尋看有沒有別的任務可做。
他們想的周到,這世上偏偏有那等尋麻煩之人不肯放過他們。
向着嘉元城的方向不過在飛了不久,便被人攔截了下來。撇到那攔人的身着蜀山內門弟子服飾,幾人雖有疑惑,可還是停了下來,穩穩的落了地。陳華便先一抱拳:“不知幾位尋我等有何事?”
“聽說你們一組人中有個陣法師。我等便想借來用用!”中間那一個修爲不過築基後期,出口卻恁地張狂。邊說話。那右腿觸地的足尖還一抖一抖的,吊兒郎當的模樣,當真與個凡人的小混混差不多。
一旁的兩位金丹修士,一個低頭不語,另一個微微皺了皺眉,卻並未說話。
這話一出,便是先前溫和開口的陳華都面露不悅之色,擡手向那三人行了一禮:“我師妹是我等的至交好友,可不是物品,豈能說借就借?你等請回吧!”
“怎麼?本少爺又不是借你,你得意個什麼勁兒?”那吊兒郎當的築基後期修士“呸”了一口,目光很快便轉向了葭葭的方向,上下細細的看了她兩眼,“很好,就你,跟我們們走吧!”
葭葭面色一沉,可奈何那等模樣,沉下來也不難看,更沒有什麼太大的震懾力:“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行啊,”那修士“嘶”了一聲,似是心情還不錯的回道,“蜀山路凌傑,嘉元城裡頭的路真人可是我路家的老祖宗,你乖乖替我們們佈陣,做得好的話,我便在路真人面前替你美言一二。”
葭葭冷笑了兩聲:“那你定要在路真人面前告訴他,我乃崑崙藏劍鋒首座秦雅之徒連葭葭,莫要弄錯了。”
這話一出,那名喚路凌傑的修士身旁兩位金丹皆有了動作,一位方纔低頭不語的驀地擡起頭來看向葭葭,另一位雖也朝她看了過來,可眉頭卻皺的更深了,片刻之後,更是將手搭在了路凌傑的肩上:“公子,我們們走吧!”
可誰料那路凌傑卻是細想了片刻,滿不在乎的一把打開那金丹修士的手,不顧那金丹修士難看的臉色看向葭葭:“我道是誰啊,原來是那個剛進出竅的秦真人啊,比我家老祖宗還是要差了點的。”
當真是頭一回碰到這等豬腦子的二世祖,葭葭握了握拳:今兒不教訓你一頓,我就不叫連葭葭。
可她還未曾出手,身旁忽地便有一人徑自掠過她,一劍襲向那路凌傑的面門。身旁的金丹修士雖是不喜路凌傑的作風,可既有他二人在此,又怎會讓他人傷及路凌傑?是以不過袖袍一鼓,一道劍氣彈將出去,便逼得那出手之人退後了數步,臨空一個翻身才站定。
那出手之人卻着實有些出人意料,不是大大咧咧,極易動怒的伍三通,卻是平日話極少,性子卻算得上三人之中最爲冷靜的葉凌風。
此刻葉凌風的不同,便是葭葭都察覺出來了,更別提與他一道的好友伍三通與陳華了。
“悶蛋,你……”伍三通滿臉的詫異,卻見葉凌風似是未曾看到他們幾人一般,只冷眼看向前頭的路凌傑:“大膽!我崑崙的門派魁首,豈是你一個小小的紈絝可以羞辱的?”
“紈絝”二字一出,便是路凌傑身旁的金丹修士都心中略有感慨:這二字來形容這位當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葭葭等人亦覺得“紈絝”二字當真是甚妙。
“你,你居然敢罵我?”那路凌傑乃是蜀山路家這一輩的嫡子,路家金丹期的族長路詠海之子。出身之時便是雙靈根的上品資質,奈何不知是悟性還是天賦的問題,自小用了不少奇丹妙藥,這修煉雖說不錯,卻那麼多心血下去,遠遠未達到雙靈根應該達到的水準,算是路家這一輩的幾個小輩裡頭最沒用的一個。偏偏又是族長夫人的幺子,疼愛非常,便養成了這麼個性子。因着他的受寵,自是很少有人會在他面前說實話,現下葉凌風此話一出,當真是把路凌傑氣的夠嗆,“啊——”大叫了一聲,同時吩咐那兩位金丹修士,“你們二人別出手,讓公子我親自動手把那沒眼色的教訓一頓。”
這話一出,身旁的兩位金丹便齊齊搖了搖頭:“公子,別鬧了,我等還是做任務去吧!”
“敢攔我,我便告訴孃親去,叫你二人吃不了兜着走!”路凌傑早已氣急,大手一揮,便向着葉凌風衝了過去。
葉凌風亦是一臉難看之色,留了一句“你等別插手,這是我的事!”便一劍出竅,同那路凌傑轉眼便交上了手。
幾招拆過,原先的擔心早已不見了蹤影,葭葭等人舒了一口氣。說那路凌傑紈絝還當真是擡舉他了,應當說膿包纔是,也不知他怎的修到築基後期的,與葉凌風根本沒得比。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路凌傑敗象已顯,感覺有些吃不消的路凌傑“騰”地回頭,絲毫不管什麼道義,大罵那兩位金丹修士,“你二人是幹什麼吃的?還不快來幫忙!”
幾人幾乎同時臉色一變,那猶豫了片刻方要出手的兩位金丹修士只覺眼前一花,便見那自稱崑崙藏劍君子之徒的女修已掠至他二人眼前:“二位也要與這膿包一樣麼?”
好身法!那兩位金丹修士幾乎是同時心中嘆了一句,看了一眼路凌傑,從開始便一直皺眉的那位只道:“路公子與我二人出來做任務,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二人不好交待!放心,我二人自有分寸,不會傷及無辜的。”
這無辜便是指的葉凌風,幾人幾乎是對視了一眼,便點頭同意了。現下若是算實力,他們可比不上有兩位金丹修士坐鎮的路凌傑,不如見好就收,以後再算這筆賬也不遲啊!
這麼想着便至一邊,那二位金丹微微點頭,方要出手,只覺得整個地面突然劇liè的震動了起來,一道十分強烈的妖獸氣息忽地升起。
那一聲充斥滿了妖力的獸吼聲響起,便是二位金丹都未曾抗住,“噗”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更別提他們了,體內翻江倒海,皆極爲難受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以物支撐纔不至於倒了下去。
一聲漸弱,另一聲又再度響起,腳下的地面已然支撐不住裂了開來,這一聲又一聲毫不收斂的獸吼聲早已讓地上滾了一片支撐不住的修士了。
葭葭亦不例外,第一聲,她還能以無鋒劍支撐,勉強站定。可隨後一聲高過一聲的獸吼聲早已讓她摔倒在地,順着地面傾斜的方向滾了過去。
這一聲接一聲的獸吼聲震的人神識激盪,微微模糊了起來,葭葭只記得有意識之前似乎聽到了什麼“已有真人趕去捉拿”的話,便昏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之時,也不知過了多久,看向周圍的景緻,葭葭卻是臉色驀地大變:這已不是與那路凌傑相爭之地了,這是nǎ裡,卻是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
“小心一些,莫要驚動這裡的妖獸!”一聲雖輕卻似乎在nǎ裡聽到過的聲音響起,葭葭小心翼翼的掩在一叢茂密的靈植之後,向着那聲音的來源望去,看到那二人之時,面上已忍不住微微變色:竟是南宮寒與皇浦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