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一干人等迷惑不解的神情,伏青牛隻擡了擡手:“你等無須知道,只需聯絡好我崑崙在嘉元城的修士以及正道聯盟,散修聯盟的修士,做好獸潮動亂的準備便是。老夫此來爲的便是通知爾等一聲,現下,便要即刻啓程,前往萬獸平原了。”
伏青牛邊喝邊道,一盞茶水下肚,竟是站了起來,便要離開。
魏探連忙跟了上去,低聲問道:“伏真人,可否需要魏探替您屆時傳個話之類的?”
“不必!”伏青牛想也不想,便要拒絕,卻在拒絕之後,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了一聲:“慢,還是替我傳個話吧!”
“帶話給秦雅,我若外出,三月不歸,便火速開啓護山大陣,任何人等不得外出,駐守在外的各路暗部修士悉數回崑崙。”伏青牛說話間,忽地輕嘆了一聲,“若是還來得及的話!”
此話一完,幾人只覺眼見似乎不過一閃,當下那道袍修士便已不見了蹤影。
“伏真人這是……”立於葭葭身旁的江河忍不住輕聲問道,“這是……”
“伏真人此舉高義。”魏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我等只管執行便是,對上那九階妖獸,一如我等,不過是平白送到虎口之食而已。”
“是。”一衆人道了一聲“是”便依言跟着魏探進了屋。
魏探進屋之後,便以手扶額,默默冥思了一會兒,忽地擡頭,再擡頭時,方纔那股愁眉不展早已不見了蹤影,轉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果斷,伸手指向葭葭等人:“你。你二人即刻前往散修聯盟,江河與葭葭前往蜀山在嘉元城的據點告知此事,想必,此事也並非空穴來風。他等門中長輩應是一早便有所知曉的。”
說話間,魏探已然扔出了幾塊牌子,遞與幾人。
葭葭與江河一同結果的是一塊青色的木令牌,上書一“暗”字。魏探滿臉嚴肅:“見此青龍令,他們自可知曉此事並非空穴來風。九階妖獸一怒,當真怕是要屍陳萬里的,我等還是早作準備爲好。”
“是!”幾人應下。魏探又詳細的說了一番蜀山在這嘉元城的據點的具體聯絡方式之後,幾人便分頭行事,葭葭與江河二人便向着蜀山在嘉元城的據點而去。
蜀山在嘉元城的據點與崑崙的民宅不同。是一座大型的酒樓。不同崑崙的低調。竟是一番常態的喧譁。
原來,建造蜀山在嘉元城據點的大修士一向推崇的都是“大隱隱於市”這句話,是以,對蜀山在嘉元城據點的選擇與建立便是尊崇這句話而來的。
步入酒樓,當下便有煉氣期的小二迎了上來,笑容可掬的問二人:“兩位要點什麼?”
江河與葭葭對視了一眼,似乎是突然的掌心之中出現了一塊青色木令牌。朝他微微點頭,同時口中高呼:“不是一早便預定好了麼?”
那小二雖說修爲低微,可能在這裡出現的,哪個不是真正肚子裡的機靈的,是以,只一眼,便明白了,當下便接過了話頭:“好的好的,兩位請與我來。”
這等接暗號的方式,當真是叫葭葭不由起了興趣,他崑崙自也有這一套,可是她所接觸的,都是那種佈置在極隱秘場所的暗號,絕不如這等的大白話。
葭葭與江河跟着那小二一路前行,穿過大堂,走入內室。方纔笑容可掬的模樣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肅然。
這內室四壁無物,看似空曠的毫無他物。
那小二卻對着看似空曠的內室,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真人,這二位執崑崙青龍令來這裡,故弟子就將他二人帶來了。”
葭葭與江河雖說同樣看不到那人在何處,可還是朝着虛空,與小二一同的方向行了一禮,口呼:“崑崙連葭葭(江河)見過真人。”
似乎是本能的,葭葭的心底,跟着眼前情況逐漸變換的四壁一起輕微顫動了起來,葭葭知道,這其實是因着她天生戰意,對突如其來的靈氣波動,特別敏感而已。
這看似空無一物的四壁之內恐怕另有乾坤,便是這看似空曠的四壁恐怕亦不簡單,想必,應當是能隔絕外部查探的妙手天工之作,可是即便它如何的妙手天工,將這乾坤拘泥於三尺之內,其中的靈氣波動,即便已然是盡最大的可能將它控制住了,可還是叫天生戰意 的葭葭敏感的察覺到了。
隨着一聲冷冷的輕喝聲:“你下去吧!我已知曉了。”那小二朝着那靈氣波動的方向行了一禮,連看也未曾看葭葭與江河一眼,便出去了。
陡轉的景象愈發清晰了起來,自那漸變的景象之中,慢慢衍化出的,真正出現在二人眼前的不過是一個蒲團與坐在上頭,背後揹着雙劍,扎着道髻的修士罷了。
只一見那人,葭葭與江河似乎是不約而同的忽地心中生出一分感慨,這當真是一個世外之人啊!別無他因,僅僅是因爲他的眼中,似乎沒有任何感情一般,冷漠的似乎什麼都容不下。
幾乎是本能的,這份冰冷,叫二人生出了幾絲疑惑:這樣的人當真會管他人的閒事麼?
“對那九階妖獸的是何人?”那修士微微張開雙眼,看了眼葭葭與江河,淡淡的開口問道。
“這……”似乎是本能的,江河上前一步,站到了葭葭面前,替她當去了這修士的目光,隨即有些遲疑,這到底是崑崙內部之事,合適說給這位蜀山的真人聽麼?
“遲疑什麼?”見江河滿臉的猶疑之色,這修士忽地冷笑了一聲,一開口聲音更顯冰冷徹底,“想想來的不是伏青牛便是蕭白夜,不是蕭白夜便是妙無花,還會有誰?你不說,我便沒辦法知曉麼?”
江河面露難色,遲疑了片刻,終於緩緩開口了:“弟子,弟子也是不曉得,那位真人……”
“哼!”不等江河說完,那修士就冷笑了一聲,“不說便罷,不過也莫要指望我蜀山事事告知。天下可不是你崑崙一家獨大的。”
“正是伏真人。”眼見那修士都已如此說話了,便是他二人不說,他想要知道,亦不過是這幾日的事情,還不如開口回了便是,是以葭葭便一手搭上了江河的肩膀,朝他搖了搖頭,一邊回了這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