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貪足!”比起器靈的舒適,葭葭卻是一臉的嚴肅,“便不說衛真人原本出自好意,便是不是如此,你道他一個出竅修士能發現不了?停住!”
這一聲停住端的嚴肅,直叫那器靈嚇了一跳,雖說不情不願,可到底也是停住了。只是心中卻不由得開始納悶了起來:怎的這一聲也不算兇悍非常,他便乖乖的停住了呢?
不過到底也不過是在心裡嘀咕而已,可不敢當面說出來,笑話!要是真惹怒了這個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會發飆的空間主人,指不定她會做出什麼事來呢?會叫的狗不咬人,這位雖說目前不過築基大圓滿的修爲,可是卻不知爲何,總能給他這句話另一種極端的感覺。
已察覺到葭葭自發抵抗的衛東略略勾起了脣角,幾乎是同時的將手抽離了葭葭與葉青歌的背部。
而後負手看向四周,聲如洪鐘般突然開口大笑,哈哈哈的大笑聲震得周圍樹葉紛紛掉落在地。
便在這聲若洪鐘的大笑聲中,忽地響起一聲清脆的哨鳴,緊接着隨着一聲嬌媚的輕笑聲,自林中緩緩走出一個容貌嬌媚的女子,不同於葉青歌的溫婉與葭葭的清麗,這個女子卻仿若濃墨重彩過的一般美豔。
葭葭不喜身上衣飾的複雜,只喜歡簡簡單單便好,這個女子卻截然不同,不同於葭葭的簡單,她身上的穿着卻是五顏六色,色彩斑斕,遠遠看去,真的很晃眼。
很花可穿在她身上卻一副油墨重彩的油彩畫之上又添上了精彩的一筆。
“很花是不是?”不知是不是看穿了一衆年輕修士心中所想,聲若洪鐘的衛東忽地大笑了起來,指着那女子笑道:“眼睛還咕嚕嚕的轉,一看便不是好人。是也不是?”
“不錯,不錯,都對!”還未等幾人反應過來,便有另一道笑聲響起。雖然不是聲若洪鐘,這聲響卻着實也算不得低,不同於衛東的清雅,這人卻是灑脫中透着幾分不羈。
那人循聲而出:“她本就不是人。是隻鳥,着眼睛天生咕嚕嚕的亂轉,怪不得她。”
這人的聲音剛落,除了衛東之外。幾乎所有的崑崙修士都是面色大變:化形的妖獸,修爲至少七階以上。
“在這萬獸平原上,一般七階妖獸都應該關在鎖妖塔裡頭纔是。怎的竟會出現在這裡?”已有人忍不住驚訝出聲了。
“怎麼來之前也不告訴告訴你蜀山的小輩?”衛東秉持着他一貫的好耐心。笑眯眯的說道,“這次來不就是爲了這七階、九階的妖獸麼?”
“你倒是坦白。”這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衛東,卻忽地輕笑了起來,目光掃過一旁的葭葭與葉青歌,“還有兩個築基小輩在內。”
“我衛東藝高膽大不行麼?”衛東卻是一點不以爲意,與這修士竟當着衆人的面開始互相取笑起了對方來,雖說。衛東嘴上不說,可便是其中一種特有的只覺,叫葭葭突然覺得衛東與眼前這個修士定是私交甚好。
見二人竟是無視了自己,當着自己的面開始取笑起了對方,那身着五彩斑斕的女子面色亦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
“關鳩,與他們說這麼多做什麼,直接上啊!”忽地一道男聲響起,便在衆人還未曾反應過來之時,一道黑影忽地衝了過來,匆忙一撇之下,葭葭只看到那男子如虎似狼的眼神與那本來與人類雙手無異的雙手忽地指尖伸長,骨骼彎曲,竟是突地成了鷹鉤狀襲向葭葭與葉青歌。
好一雙鋒利的鷹鉤!這是葭葭在看到這雙鷹鉤襲來時的第一反應,隨後的反應更是好一雙慧眼,直直的向着這一羣人中最薄弱的環節——葭葭與葉青歌襲來。
對於葭葭來說,即便是這人突然出手,可因着要防止衛東與蜀山那修士突然出手阻止,對着葭葭與葉青歌出手也未曾用全力,不過是想要藉機敲山震虎而已。可便是如此,這一至少爲七階妖獸突然出手的一擊亦是不應該被一個普通的築基修士躲過的。
可是便是再快的速度,又如何能快過空間靈根。眼見那一爪向自己襲來,葭葭雙目竟是突地發亮了起來,一閃而逝,當真是很難讓人看到她眼中的色彩,對於這隻七階妖獸來講,亦是如此。只覺眼前似是突然詭異了起來,前一刻還在自己面前的女修卻突地轉身至了自己的身後,速度之快,便在他還未曾呢個反應過來之時,突然出手,竟是反守爲攻,一劍直指他的頸項,身體一晃,險險避過了這一招,那妖獸突地拔地而起,高出數丈,便是葭葭亦看到了這妖獸此刻眸中的驚異於錯愕。
一招之下,葭葭默默收了手中的無鋒劍,重新站到了顧朗的身後。那低頭不語的模樣,當真是仿若方纔出手之人完全不是她一般。
衛東只微微一愣,忍不住彎起了脣角,張嘴便要說話,只是未等他開口,那蜀山修士便先他一步開口了:“這便是百年間唯二的兩位以築基後期修爲奪得門派魁首的女修麼?果真是不凡!竟是一招,叫你這七階的金鷹獸出手成空!”
可說葭葭的名號,便是在崑崙修士中知曉的亦不算多。可眼前這個遠在神州大地另一端的蜀山大神通修士竟是清楚的知曉自己的名諱,不禁叫葭葭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這受寵若驚也到底只是一瞬,很快,葭葭心底便掀起了一股濃濃的疑惑:當真是有如此閒麼?這位大神通修士,能關心崑崙一個後輩的事蹟,怎麼都讓葭葭覺得不簡單。不過,這等疑惑不過只是暫且壓在心底而已,葭葭的目光很快便放到了眼前忽地現出的,連同那方纔偷襲的七階金鷹獸在內統共五隻化形的七階妖獸身上。
“我來看看是什麼?”衛東忽地眨眼淡笑了起來,“一隻七階金鷹獸,兩隻變異黃斑鶴,一隻隼獸,再加一隻大鵬鳥,全是天上飛的麼?竟然是到齊了!”
“百年不見,你還是那般的好眼力。”那人對衛東的一言一詞似乎極爲熟悉,即使口稱“二人已百年不曾相見”,可這般的熟稔,當真是與那些個天天相見的修士毫無異樣。
“我衛東還未老呢!”衛東笑罵了一聲,很快便肅了臉色,“且說說你們那鳥王是什麼意思?”
這一聲“鳥王”叫的義正言辭,只叫當真不明內情的人以爲衛東是何等的重視此人呢!只是,一般人類修士卻是知曉恐怕這聲“鳥王”還是諷刺的意味要更多一些。
這一聲鳥王之下,當真是有其中的兩三隻化形妖獸先是一臉迷惘,而後竟是露出了幾分得色。
唯有最先前出現的那隻名爲“關鳩”的妖獸罵道:“得意什麼?這個人類修士在罵咱們呢!”
儼然即便那隻金鷹獸出手未曾得到“關鳩”的同意,關鳩還是這羣妖獸裡頭的領頭者,便是她這一聲,當真是讓幾隻面露得色的化形妖獸當即斂了笑容,其中那率先出手,看起來脾氣是這幾位中最暴躁的那位更是一臉兇狠的盯上葭葭與葉青歌,彷彿只要那關鳩一聲令下,他便會立刻衝過來一般。
“你暫且莫動!”關鳩冷眼看了一眼這金鷹獸,一臉的鄙夷:“一招之下連一個人類築基修士都傷不了,還反倒讓人差點得手,還好意思亂叫?回去定要好好罰你纔是!”
“我,我……”這金鷹獸明顯是個藏不住性子的,冷眼剮了一記葭葭,那神色,放佛在怪葭葭破壞了她的好事一般,怒道,“這個人類修士耍詐,她手裡定然有什麼瞬移的法寶!”
“還瞬移法寶?天下能有幾件這樣的法寶?”不料,衛東卻在此時出口替葭葭說話了,“我衛某人活了近千年,所見也是不少,她這決計可不是一般的瞬移法寶!”
“騙,騙子。定是騙我的,我纔不信呢!”那金鷹獸氣急之下,偷偷看了眼關鳩的臉色,見她面色難看,更是惱羞成怒,若不是身後有一冷臉的妖獸抓着,怕是現在便要衝上來了。
葭葭正暗自偷笑間,耳邊卻突然響起衛東的輕笑聲:“小姑娘,與這些妖獸玩嘴皮子功夫,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衛東自金丹開始便喜歡上了這遊戲,你若是有意,不妨也是可以玩上一玩的。”
葭葭聞言,擡頭看了眼衛東,見他一臉正色,彷彿方纔說話之人不是他一般,這樣的人做起嚴肅的神情也是端的有意思。不得不說,現在葭葭心中不由得對這位出竅期的衛東起了親近之意。
“夠了!”關鳩冷冷的看了金鷹獸一眼,看向葭葭一行人,“你等也不要與我做這等嘴上之爭了,這次我等不過想做一件事,還請幾位答應。”
“何事啊?”不等衛東說完,蜀山那位修士便笑眯眯的接過了話頭,“你等怎的不早說,若是早說說不定也不用你們那位七階金鷹獸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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