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葭葭忽地輕笑了起來,“那混沌五行鏡既然無法開啓,何故還會如此盛名,難不成是代表了咱們崑崙的臉面?”
“這不過其一也,”明秀真人說道,“這其二卻是在這世間還是有一個地方存在着傳說中的仙氣的,只是外人無法搜尋而已。那地方已然很久沒有開啓了,久到幾乎可成一個傳說,對於那處,人人衆說風雲。普遍爲衆人所認可的便是那是一無法運用正常手段開啓的秘境而已,傳說在那塊大陸上還存在着世上爲數不多的仙氣。”
“在神州麼?”葭葭聽聞,不由起了性子。
“在冥水之境。連知曉開啓之法都沒有。”明秀真人苦笑,“否則,即便是冥水之境,我嶽明秀也早已去了十回八回了。”
“冥水之境?”在明秀真人提到這四個字的一瞬間葭葭忽然的生出一種感覺,她想去那冥水之境走上一走。不過這感覺纔出,她便被自己嚇了一跳,暗道趕緊將這念頭掐了爲好。不過心中似是控制不住地,在腦中一遍遍的回放着莫古城外那三條通往各方之路。
與明秀真人談了一會兒,葭葭便告辭了,拖着歡快的腳步,一路哼唱着來到了藏劍鋒,卻不曉得此刻,在自己的庭院裡已然宣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才一踏上藏劍鋒,葭葭便覺今日路上來往的修士似乎比平時少了很多,不過也並未在意,直到一路穿過執法堂走向自己的小院,在看到自家小院前圍着的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才覺得似乎不太妙。
高喊着“讓一讓”,“讓一讓”,藏劍鋒羣修已然認出了葭葭便是這小院的主人。紛紛讓開,當真爲她讓出了一條路。周圍衆人的眼神只讓葭葭覺得有些不妙,直至行至跟前,看着倒在滿院狼藉前,臉已腫的跟個豬頭一般的修士。雖說已然看不清楚他的本來面目,可那盛裝華服,葭葭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這不就是早上那個跑到自己院子裡來放肆的修士麼?
這腫的跟個豬頭一般的傑作,葭葭向着立於一旁面容肅然的顧朗望去:想必就是他吧!
思及此,葭葭不由抽了抽嘴角。上前朝顧朗行了一禮:“師兄。”
“你去了哪裡?”顧朗面色不善。
“厄,靈植峰,順道碰上了明秀真人。這才晚了。”葭葭說的言簡意賅。
“往後這等人過來尋事,直接打出便是。”顧朗搖手一指,揹負雙手,仿若一棵筆直的青松,“記住。你可是藏劍鋒首座的弟子。他如此放肆,打的不就是我藏劍鋒首座的面子麼,打的不就是我整個藏劍鋒的面子麼?對付這等人,不用客氣!”
“好,說的好!”這話剛說完,擠在裡圈看熱鬧的原痕立刻便開始鼓起掌來。地上這人真真說起來也當真平日裡人緣不善。看不慣的人多了去了,是以原痕這一開起了頭,衆人便紛紛跟着鼓起了掌。
顧朗雖然沒有多說。可到底多年師兄妹,從他臉上,葭葭便能看出他此刻心裡似乎不是面上的那般平靜。
不由嘗試在心裡喊道:“師兄,師兄,師兄!”
大約喊了十多聲。顧朗略帶煩躁的聲音這才傳音而來:“何事?”這可比平時的顧朗慢了好多啊,葭葭咋舌。
“他是妙無花師祖的弟子。這般不會有事麼?”葭葭有些擔憂的開口問道。
“便是妙無花師祖都親手打過他,不會有事的。”顧朗卻是一點不在意,反而開口道,“以後此事告訴我即可。”
葭葭撇了撇嘴,心裡頭也有些鬱悶:此事可完全是由顧朗你引起的,你那位緋聞對象葉青歌可纔是此事的來源,我不過是不巧被波及到了而已。
顧朗沒有將此事往葉青歌身上靠,可不止葭葭,還有人亦將此事往葉青歌身上靠了,不是別人正是地上那隻“豬頭”臉修士。
他憤怒的哼了起來,雖說因爲缺了兩顆牙,讓人聽得不是很清楚,可大概也知曉了一些。大意便是你顧朗事實上是爲了葉青歌纔打他的,現在不過是藉機發怒而已,不要以爲衆人不知道。
顧朗聞言更是黑了臉:“胡說八道!我與葉青歌什麼事都沒有。”
這種事越解釋,衆人越是不會相信,葭葭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只當沒聽見。隻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衆人,真沒想到顧朗也有今天!
此事鬧了半晌,任那豬頭臉在地上撒潑怒罵,硬是沒得到一點好處,這纔在衆人的喧鬧聲中被人擡走了。
熙熙攘攘的一場打鬧終於終了,院子裡一片狼藉,顧朗默默的站了半晌,竟捲起袖子,開始替她收拾了起來,這當真是把葭葭下了一跳,連忙跑上前去,搶下顧朗手裡的活:“師兄,這活你就別幹了,我來不過一會兒的事。”
顧朗的身體微僵,面上也顯出一絲不自然,竟是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葭葭將院子收拾完畢又跑去那棵桃樹那裡,滴起了靈液。
顧朗許久不曾出聲,葭葭也並未在意,只認認真真的對着那一條縫仔細的滴起來。
冷不防,顧朗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嚇得葭葭的手憑空一抖,竟差點將靈液潑了出來。
原來那僵着的顧朗已然恢復了過來,行至葭葭面前,一臉嚴肅的保證:“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沒事!”葭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膛咧嘴一笑,繼續盯着那道裂縫滴了起來。
顧朗原本身高便不低,現下葭葭蹲着,兩人一高一低更是明顯,望着葭葭仔細滴灑靈液的動作,顧朗只覺,哪怕她得了“門派魁首”這個稱號,也到底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仍然是需要站在他身後的小師妹,嘴角不由微不可聞的勾了一勾:“怎會沒事,我是男子,還是師兄,師尊去了東海,我自會保護你的,你所做的,只是站在我的身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