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這個主上,幾位修士便安靜了一會兒,許久之後,秦雅微微嘆了口氣,道:“我知曉了,門派大比過後,我會帶人走一趟東海!”
樑肖縝與陌無極先是錯愕,而後竟是欣喜若狂。原本不過想請崑崙出手相助,豈料這次秦雅竟會親自出動。
作爲天下爲數不多的出竅期修士,秦雅又是不折不扣、實力超羣的劍修,雖說無法確切的知曉他現下的實力,不過既然曾經以一敵五對上五個蜀山元嬰修士,這實力可見一斑。
“如此,多謝秦道友了!”陌無極與樑肖縝對視一眼,謝意卻是真心實意的,這一聲道謝也是由內而發。
至於燕錦兒的冷哼聲,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無視,放下心底的包袱,二人這纔看向鬥法臺:就在這說話的功夫,第一場鬥法已然結束,勝者是一位手執桃木劍的崑崙後生。
二人錯過了第一場的鬥法,不禁提起了興趣,打定主意要好好看看這第二場的鬥法了。
這一場鬥法,即便是在崑崙的門派大比決賽上也實屬罕見,竟是爲數不多的兩個修爲僅在築基後期的女修的鬥法。
長相一柔一剛,氣質一暖一寒。這不禁叫兩位自東海而來的真人失笑了起來。
樑肖縝指着鬥法臺上一東一西、負手站立的兩位女修笑道:“還當真是天生的對手。長相一柔一剛,氣質一如暖陽一如寒冰,真真是有趣。”
樑肖縝正說話間一擡頭,卻發現秦雅已倏忽而至他身旁,不禁冷汗涔涔:他什麼時候來的,我竟一點也不曉得?
秦雅注視了鬥法臺約莫有一刻鐘的時間,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尹風。這一局不勞你動手,我自會出手的。我的徒弟我自會護住!”
尹風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既然秦雅願意代勞,他何樂而不爲呢?光看戲可比提心吊膽要舒服的多。
沉默了有一會兒的燕錦兒卻在此時潑了一盆冷水到尹風的頭上:“你歡喜個屁啊!還是祈禱你那將彼岸長生術使成阿鼻地獄術的徒孫下手輕點,莫看他一副君子樣,實則小心眼的很,合歡宗那幾個修士的下場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心他秋後算賬!”說話粗魯的叫尹風不住地皺眉。
燕錦兒說完,得意洋洋的看了眼秦雅,卻發現他在此時卻裝聾作啞起來,只專注的盯着鬥法臺上,默默的頓了半晌。忽地口中輕喝一聲:“開始了!”
幾乎是他說話的同時,鬥法臺上的林卿言,忽地劍眉一豎。本就讓人發寒的氣質,其中的煞氣更甚,出手便襲向葭葭。
這一出手,甚至比以往的幾次出手還要快,還要狠!
“想不到。她竟隱藏了實力!”李樂山捋着鬍鬚嘆道,“當真是除了出手狠了一點這個缺點外,確實是個人才,沈離光選她自也有他的原因!”
“人才不假,可卻是一柄開鋒的人才,帶來的麻煩想必也不會少。”燕錦兒支着腮幫子道:“這次閉關出來。就等着被她傷過的那些修士背後之人上門吧!”這等如少女才做出的動作,在她做來卻一點不顯嬌柔,反倒更多了幾絲嫵媚。只可惜,她這動作雖是漂亮,可在場的幾位皆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這等嬌柔可引不起他們的一點興趣,見無人看自己。燕錦兒便又變回了一副慵懶的模樣,懶懶的看向場中。
“燕錦兒。你似乎對我這個徒孫太過不喜了點吧!”尹風瞥了一眼燕錦兒。
“不錯,本仙子就是不喜歡她,她若不是我崑崙的弟子,說不定在路上走着,本仙子一個心血來潮,就把她打回孃胎裡磨磨性子再出來了。”燕錦兒所說之話做可以做,而且想必在這裡的幾人不定也做過這樣的事。可當真除了她以外沒人敢將這話堂而皇之的說出來,而另幾人又奈何不了她,只能一律裝聾作啞,只當沒聽見。
一出手便是她林卿言最擅長的近身術麼?葭葭冷笑,便那麼立在原處,看着她靠近。
她面上毫無動作,可身體內卻是一番翻江倒海,將體內的靈力盡數聚集於雙腿,就在林卿言要靠近的一瞬間,突然動了身子,幾乎是同一時刻,葭葭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越過林卿言。
因爲速度太快,林卿言保持着刺向葭葭的動作並未來得及變化,背部一片毫無防備就這麼展現在了葭葭眼前。
與她動手,葭葭便從未想過手軟,手中無鋒劍出鞘,狠狠的刺向林卿言。果然不出所料,葭葭雖是有些無奈,但方纔那一劍出手也並未留情。
即便是她身穿法衣又如何?到底還是會被她那一劍的餘勢波及到。更何況,葭葭不由莞爾,林卿言是築基後期不假,可她的境界比起自己來卻全然沒有那般的穩固,這樣便使全力出戰,若是一個不小心,可是要受極重的內傷的。
幾乎是眨眼間,第一回合已過。
雖然嘴角仍是帶着淡淡的笑意,可鬥法臺下一連觀看了數場的修士卻再也沒有先前看她鬥法時的那般感覺。
只一回合,面對如此來勢洶洶的一擊,卻躲過了那一擊,反攻成功。若不是林卿言身穿法衣,不定這一劍之下便會受了重傷。
鬥法臺下鴉雀無聲。衆人似乎仍是未能從先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片刻之後,葭葭聽得清清楚楚,是展紅淚率先“哈哈”大笑了起來,不住地拍手:“好!連師妹,讓她瞧瞧什麼才叫真正的天才!”
經這一招,便是前幾日覺得她不過僥倖得勝的弟子也不禁對她大爲改觀:雖然仍然說不清她到底比一般人強在那裡,可就是知曉這位女修確實當得這築基前十的名號!
一旁的原痕難得的與展紅淚站在了同一戰線,激動的以柺杖不住地敲打着地面:“臭丫頭,做得好!”眼睛一瞥瞥到了一旁看了他一眼,又暗自搖頭的段玉,不禁大怒:“你看我作甚?”
段玉很是無奈的朝展紅淚擠了擠眼:“看你長的英俊瀟灑啊!”
“我想也是!”段玉這話可是說到原痕心底裡了,他笑眯眯的不住地點頭。
見他點頭,段玉悄悄的抹了把冷汗:便是怕他煩,這才違心說了這話的。遠山師祖在上,你可要理解弟子的苦衷啊!
林卿言低着頭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回身對向葭葭,那把從不離手的匕首被收了起來,雙手自然的垂下,只是在那忽隱忽現的袖口中,隱隱能現出她手掐法訣的雙手。
每走一步,步步生蓮,彷彿天幕自她身後黯然垂下,一襲深黑色的短襟服,似是被她指尖越發閃亮的紅光映射成了別樣的紅色,與身後漆黑的天幕交相輝映,指尖那一點紅光閃亮到了極致,便從那點紅光中飛旋而出無數點點星光,如同化作了春雨一般綿綿落下,灑落一地。甫一觸地,便似落地生長的種子,從抽芽到開花,不過眨眼之間。
紅蓮遍地,人立其中!隨着她一步一步的走進,衆人的耳邊似是突然響起了陣陣鐘聲,那鐘聲似是遙隔萬里而來,只叫人心生敬意!
萬籟俱靜,衆人似是俱被這鐘聲洗滌,心下一片安寧。
葭葭亦是闔眼閉了片刻,直到向着她款款而來的林卿言離她不過三步之遙時,葭葭忽地睜眼,雖雙目清澈,卻並無一點沉醉的模樣。
只是看向林卿言,葭葭不由歪頭輕笑了起來:“還是這一招業火紅蓮啊!怎麼幾年過去了,還反反覆覆是這一招呢?令師尊便沒教你彼岸長生術第二重麼?”
林卿言一向豎斜着、帶着煞氣的雙目,卻在此時微微垂了下來,聲音有些低沉:“業火紅蓮這一層的境界,遲遲未曾修滿,是以不得進階第二層。”她正說話間,目光撇到了對面離她三步遠的葭葭微揚的秀眉,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心中不知怎地,如同被針尖刺了一般,一陣尖銳的疼痛,連帶着那出口的聲響也變得尖銳了起來:“你以爲你是誰?我做什麼要告訴你?”
說的是她,發怒的亦是她。葭葭撇了撇嘴,也不與她多說,雙目沉靜,將無鋒劍舉到了胸前,平平舉起,一劍劃過,劍域自成,襲向了林卿言。
“好,便讓我看看,你在那藏劍鋒上學了多少東西?”林卿言,隱在袖口中雙手掐着法訣,操縱着鬥法臺上遍地而生的紅蓮連起,匯成一條長鞭。美則美矣,然長鞭之上,紅蓮花徑上發着耀眼銀光的木刺卻在提醒衆人,這等美麗的長鞭傷起人來一點也不手軟。
“這是何等功法?”立於鬥法臺上端的東海瀛洲島島主輕咦了一聲,開口問道,“如何幻化成紅蓮的?若是幻術可逃不過我這一雙眼睛,那鞭尖熒熒,分明是殺人的利器啊!”
“若是被你這麼一眼就看穿了,那我崑崙的彼岸長生術還有何名堂能居於地級三品?”尹風輕哂了一聲,“尹某不才,這使功法的小輩,便是出自尹某一脈!”
“這想必應是第一重業火紅蓮吧!”陌無極看了半晌,緩緩出聲,只雙眼卻沒有片刻離開過那鬥法臺,“走一趟崑崙,能得觀一次彼岸長生術,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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