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了身着內門弟子服,挽着髮簪,外貌看去三十左右的修士一禮:“藏劍鋒連葭葭!”
“千尺峰沈兆非!”那人應了一禮,面帶微笑,可不止怎的,葭葭竟覺得他這笑容似乎有些勉強,不過並未細想,葭葭一劍襲向了沈兆非。
知曉此人不簡單,也明白自己的勝算實在小的可憐,葭葭便歇了試探的心思,第一招便使了全力。以萬葉飛花訣出手,配合着她天生的速度,一時間,竟快的無以復加,直直的一劍刺向沈兆非的面門,雖說可能這一劍的實力不足,可到底面上,足以驚豔。
這下,即使剛纔還在對葭葭的獲勝覺得勝之不武的修士便有一些轉了觀點,覺得葭葭或許也有可取之處。
灩灩的劍光中沈兆非原本白的就有些不正常的臉色更是白如金紙。,一個踉蹌,雖說躲開了葭葭這一劍,可竟然累的以劍撐着地,氣喘吁吁。
要說開始時,因着葭葭對着一場鬥法的期盼,沈兆非又掩飾的很好,一時並未發現他的不妥。
直到一劍出手,看沈兆非的樣子,葭葭終於發現了,這下便收了手,朝他一禮:“沈師兄帶傷鬥法,葭葭佩服!”
“連師妹不必如此!”沈兆非苦笑,勉強不再以劍撐着身子道,“我先一局苦戰,不但靈力枯竭,而且還受了內傷。如今卻已是強弩之末。雖然抱憾無法與師妹對局,但按着方纔那一劍的威勢,待沈某傷好之後,定要重赴今日之戰!”
“好!”被沈兆非熱血的言論激起了心底的一絲血性,葭葭當下便應下此戰之約。
雖說這一場鬥法不過葭葭刺了一劍便告終了。可其中的風光霽月,君子之定卻也足以讓人嘖嘖稱道。
葭葭此一戰不過刺了一劍而已。第一場許天翼主動認輸。第二場遇上的沈兆非又是強弩之末。這兩場若真論起來,當真是當得起“勝之不武”這四個字。雖說沒有讓衆人看到精彩的鬥法場面,卻着實見到了崑崙修士間的另一種相交,足以爲她贏得不錯的名聲。
“連師叔雖是女子,可做事果真也有秦首座的風範!”當下便有修士上前示好,葭葭微笑示意,抿脣不語。
“連師妹當真好運氣!”隨即一道男聲響起,伴隨着展紅淚張揚的動作,葭葭被她一個熊抱之後,這才恢復了順暢。
看着那笑眯眯一臉戲謔之意的段玉搖着摺扇輕笑:“我雖學不到師尊萬分之一的功力,可也瞧出連師妹今日的福運高照啊!此兩場勝的當真是輕鬆!”
這姓段的拐彎抹角的說了葭葭的勝之不武之後。便亟待她氣急敗壞的動作。豈料,葭葭早已被這“勝之不武”的言論激的沒了興趣,淡淡的掃了段玉一眼:“段師兄是個男子。可我瞧這男子應有的爽快卻一點沒有,比起展師姐當真是差遠了。燕真人雖是女子,可行事確實巾幗不讓鬚眉,段師兄,你這看好戲的本事。對得起她二人的名聲麼?你不羞我都替你羞。”
段玉戲謔的笑容就這麼僵在了臉上,最後變成了一抹苦笑,他摸了摸鼻子,很是鬱悶:“連師妹真人不露相,說起話來妙語連珠。段某服了,往後不說便是。”
“哼!還有往後?”展紅淚雖說神經有些大條。可是卻也不是蠢貨,甩着手中的法鏈,示威一般甩至段玉鼻前一寸復又甩回來。“對連師妹不敬便是對我的不敬,聽到了沒?”
“聽到了!”段玉悶悶地回道,笑容裡滿是苦澀,搖着摺扇的動作也越發的機械了起來。
鬥法臺上險象迭聲。
“王凡對陣林卿言!”隨着一聲金丹真人微呼,一個模樣應了那個“凡”字的修士甩着流星錘躍上了鬥法臺。
“王凡對陣林卿言!”
……
“王凡對陣林卿言!”
……
“王凡對陣林卿言!”那金丹真人舉目四顧。終是有些不耐煩了,鬥法的修士層出不窮。誰有空來等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一想到此,不禁皺眉,“林卿言去了哪裡,再不出現,便做認輸打算!”
見他突出此言,立於鬥法臺下的一個修士當下便大叫不好,抽了張傳訊符便要傳訊,卻一把被一旁的女修抽走了傳訊符。
那女修衣衫精美,打扮華麗,漫不經心的看着手裡的傳訊符問:“師弟這是要給咱們小師妹傳訊不成?”不是別人,正是明昭峰首座沈離光的弟子苗若瑤,築基中期巔峰修爲。
“那是自然!”唐安一臉的急切,“小師妹也不知去了哪裡,這再不來,便要認輸了!”
“唐安。”苗若瑤略帶嘲諷的笑道,“莫要做那老好人了,林卿言可不會念你半點的好,何苦要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蠢事?”苗若瑤說着,輕輕扶了扶發間的步搖,“再說了,這鬥法她自己都不稀罕,你去替她稀罕作甚?”
“總是小師妹,怎的能眼睜睜看她如此!”唐安蹙眉,行至那金丹真人面前如此如此的說了幾句,奈何那金丹真人始終搖頭,不得已,唐安苦笑一聲,只得作罷,退了回來。
“我說吧!”苗若瑤看着那金丹真人降了林卿言的排位之後纔將手中的傳訊符塞到了唐安手中,“你我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小築基修士,今日便是師尊在場也斷然不會上前斡旋,更何況是你我,安心看着吧!”
“可是師姐……”唐安張嘴便要說話,卻見苗若瑤突然揚眉,食指放在嘴邊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嘴努向一個方向,唐安循着苗若瑤的方向望去,卻是一個獨立於一座鬥法臺前認真觀看的女修。
唐安歪着腦袋,很是不解:“怎了?她長的很漂亮?”確實是個漂亮的女修,容貌便是在崑崙女修中也算上品,而且不是那種張揚的美,她似乎天生能讓自己低調下來,不引人注目,美的含蓄。
“傻了不成?”苗若瑤做了個“爆慄”的動作朝唐安飛了個媚眼,“難道忘記她是誰了麼?”
“誰?”唐安似乎仍有些反應不過來。
“藏劍鋒連葭葭!咱們小師妹耿耿於懷多年的對手!”苗若瑤一聳肩,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我已看不出她修爲了,應是進階到了築基後期了吧!”
“不錯!”同爲築基後期,葭葭卻只是剛剛進入,唐安則已有數年了,是以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修爲,同時嘆了一句,“果真是藏劍鋒的天才,這麼年輕便是築基後期了,想來前途不可限量。”
“師弟看誰都是前途不可限量。”苗若瑤摸着手指間的丹蔻輕笑。
唐安一臉正色:“師姐,這次我是認真的。”
“你這話說過的次數也不在少數。”苗若瑤似是覺得分外無趣,“小師妹不過築基中期,你說,她若見了連葭葭,豈不是快要瘋了?”
唐安連連擺手:“師姐,怎會如此呢?師妹行事頗似男兒風範,應當不會如此的。”
“男兒風範?”苗若瑤不屑的冷哼一聲,“也就長相英氣了一點而已,可這心眼卻比我這個長相與英氣不搭邊的人還要小。我敢打賭,師妹見到連葭葭,定是覺得像是喉嚨口憋着一口血一般,怎麼都吐不出來,難受的緊。我看她若是見了連葭葭,定會立刻閉關,衝擊築基後期的。”
“怎可如此?”唐安臉色大變,“如此急於求成,恐怕會留下禍根的!師妹是個聰明人,應當不會做這種蠢事。”
“這世上的聰明人做蠢事的多了。”苗若瑤心情極好的哼了兩聲,“當然其中自作聰明的最多。”她說着眼珠一轉,“師弟,如何?你那傳訊符發出去了沒有?”
“回到我手中了,沒有發出去!”唐安苦笑,“如此看來,不定師妹還真閉關去了呢!”
“真也好假也好,那是林卿言自己的選擇,我二人又能做什麼?”苗若瑤說着一擺手,“走吧,回去了!我看着下面的對決也沒什麼好看的了,不如明天再來觀戰吧!”
“也好!”唐安默默的應了一聲,跟着苗若瑤向着明昭峰的方向而去。
才一踏上明昭峰,便見沈離光自大堂走了出來,向着林卿言的小院走去。
唐安與苗若瑤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師尊,可是師妹發生了什麼事?”苗若瑤眼珠一轉,出口便問沈離光。
沈離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怎的?那麼希望你師妹出事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應是好事!”對於苗若瑤與林卿言之間的關係,沈離光就算是再不管不問,也能看得一二,此刻,見苗若瑤如此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當下便大怒,出口一點面子也不給苗若瑤。
苗若瑤渾身一震,冷汗涔涔,可到底是多年的師徒,對沈離光的性子總有些瞭解的,是以當下便跪了下來,不顧輸的一絲不苟的頭髮與精美的妝容,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若瑤知錯,雖說平日裡與小師妹不對盤,可到底是同門,現下竟如旁人一般想看師妹的好戲。當真是涼薄,罪大惡極。得師尊提點,這才如夢方醒。”苗若瑤說着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臉上扇去,“啪”一聲,苗若瑤出手,對自己可說是毫不留情,臉立刻腫起半邊,復又要向着另一邊扇去。
PS: 感謝妄言的菇涼的打賞,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