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深覺不妙,她回來這些日子未曾與原痕碰過面,是以原痕不曉得她得進了築基後期。看到段玉嘴角戲謔的笑容時,葭葭就知曉:他這是又要陰人了。而不巧,這回陰人的對象就是葭葭。
果不其然,段玉忽地朝葭葭行了一個道禮:“連師妹,好久不見,你得進築基後期,段玉在這裡先恭喜了。”
“厄,多謝!”葭葭乾巴巴的回道,同時反映過來,對上原痕那張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豬頭”。
那隻“豬頭”的雙眼亮的驚人:“臭丫頭,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怎的進步那麼快?要不要我們打上一架,分出個高下來?”
他說着便出手襲向葭葭,見葭葭輕移數步躲開了他的攻擊,不由得心下一喜,眼裡的戰意愈燒愈旺,人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好傢伙,今日定要打上一場!”
“你要打,可以!只是……”葭葭說到這裡,故意賣了個關子,叫出手至一半的原痕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見成功的叫原痕收手了,葭葭展顏:“只是只我一人,豈不無聊?”
“喲!”原痕滿臉激動的看向葭葭,“怎麼,還有別人?”
“多得是!”葭葭揚眉,“與我打,便是打贏了,又有幾人會來說你英雄。倒不如干脆上門派大比上打去,既解了你的手癢,又能讓人真心服服帖帖的叫聲英雄。你要與我比的話不如干脆比誰在門派大比上撂倒的人多,如何?”
“好,好,就比這個!”原痕連忙大聲叫好,只覺的心底的躍躍欲試徹底被葭葭給勾了起來,他自小到大還未曾做過這樣的比試,既能當了英雄。又能解了手癢,還能力壓他人一籌。
當然,這所謂力壓他人一籌的他人,原痕在潛意識裡自動兌換成了葭葭,他一貫自信非常,有時,便是對着顧朗也會撒潑,更不用說是葭葭了。總之,在他眼裡,葭葭認輸那是既定的事實。一想到這裡。原痕便摩拳擦掌,恨不得門派大比早日來臨。
葭葭與原痕所參與的門派大比乃是包括內門弟子與外門真人嫡傳弟子在內的大比。有煉氣期、築基期之分。
而毫無疑問的,葭葭與原痕自是全部參與的築基期的大比。
一想到這裡。原痕頂着那張豬頭臉,下巴高昂,伸手指着葭葭:“若是能在門派大比上遇到你,小爺自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放完這一句狠話,原痕便洋洋得意的離開了。向着藏劍鋒的方向走去。
葭葭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那引起這場口舌之爭的源頭——段玉。
段玉可比原痕那愣頭青識眼色的多,一見葭葭看向這裡,扔下一句:“我還有事!”便腳底抹油,想溜。
只是,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葭葭莞爾,腳下步伐不停。幾個起落便擋到了段玉的面前:“段師兄好生不要臉,看戲看上癮了,便連我這個師妹都不放過!”
“連師妹。”段玉有一瞬間的尷尬。不過很快便恢復了過來,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與原痕可說是舊怨,與我無關吶!”
“舊怨有,卻被段師兄添了一筆新仇!”葭葭笑吟吟的看向段玉。“這筆賬,如何算?”
段玉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道:“今日月色明媚,段某出來賞月,這一賞,便忘記時間了,該回去了!”
說着,葭葭只覺眼前人影一晃,隨即,段玉便從她身邊逃了去。
葭葭揚眉輕笑,只是卻並沒有罷手的意思,而是很快便向着段玉的方向而去。
逃跑的過程中回頭看了眼,見身後無人,段玉不禁得意了起來:“還是我溜的快啊!”
豈料,他話音剛落,“是麼?”一道女音竟自他頭頂傳來,段玉臉色大變,卻聽頭頂之上的葭葭“咯咯”輕笑了起來:“段師兄,你莫忘了,我的速度,金丹以下可說是豪無敵手!你當真是在劍客面前舉劍啊!”這話說的有些狂妄了,不過這裡只她與段玉兩人,說上一說也是無妨的。
段玉輕呼一聲,以摺扇打頭:“我怎的會忘了這一茬呢?你與風毓的速度可說是不相上下!是我大意了,理應有此一招啊!”
“段師兄記得就好!”葭葭說着笑吟吟的落在了段玉面前,攤開手掌伸向段玉,“段師兄做了壞事,不留點好處能走麼?”
段玉抽了抽嘴角,放了一袋靈石在葭葭手上:“如此,可夠了?”
葭葭神識一掃,便面無表情的將靈石塞到了段玉手中:“葭葭將靈石送還師兄,你且去與原痕打一場,如何?”
段玉無奈苦笑了一聲,又加了袋靈石,葭葭這才收了手,面無愧色:“段師兄好大的手筆!你也知曉葭葭這來藏劍鋒不過才幾年,這手頭的靈石實在有些緊缺,便多謝段師兄的好意了!”
段玉乾乾一笑:“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的。”
葭葭面上功夫卻一點也不想拉下,準備再與他客套幾句,冷不防腳下便開始劇烈晃動了起來,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小輩,來這裡!”
“小輩,來這裡!”這句話便如同一個魔咒一般響徹在耳邊,時而變成蒼老男子的聲音,時而變成美貌女子的聲音,時而又變成清秀孩童的聲音,總之萬般聲音,皆只一句——“小輩,來這裡!”
放佛受了蠱惑一般,雖說心底有些不願意,可放佛受了蠱惑的葭葭與段玉對視一眼,皆目露疑色的向着那聲音的方向走去。
由初始的緩慢,漸漸變成了亦步亦趨的動作,似乎已是兩臺行走的機器一般。
隨着聲音,向那處的走近。“小輩,來這裡!”的聲音也逐漸變成“乖孩子,往前走,再拐過一個彎,然後……”
他的話並未說完,這原先恍若蠱惑一般的聲音頓時演變成了滿腹的氣憤:“伏青牛 、蕭白夜、妙無花,好,好,你三人居然又……”聲音戛然而止,可葭葭與段玉並未立即清醒過來,而是一臉迷茫的繼續向着那處“他”所指示的地方走去。
“呀,差點忘了他二人了!”一道聲音響起,伴隨着這道聲音的,是劃過天際的一抹亮白。
葭葭與段玉面前轟然出現一隻白色不知名的靈獸阻住了他二人去路。
茫然前行的二人發覺自己前路被封,這才清醒過來。再度看向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時,段玉失聲出口:“天啊,這莫不是通往九龍禁地之路?我二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擋住葭葭與段玉去路,渾身雪白,長着一雙湛藍色大眼睛的靈獸口吐人言:“忘了今晚的事吧!這不是你二人現在應當知道的。”
這聲音好生熟悉,葭葭只覺。上下看起這個長相雖然不小,卻仍能感覺到一種“萌”的感覺的靈獸,結結巴巴的張口問道:“白,白澤?你是神獸白澤?”
“不錯,我是白澤!”那靈獸點頭輕笑,隨即白光一閃,變回少年模樣笑看向葭葭,“你該回藏劍鋒了!不宜多於此逗留!”
葭葭只覺,白澤似有一種魔力,叫人不忍拒絕。是以聽聞他的話,便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弟子走了!”言罷,葭葭朝段玉一點頭便向着藏劍鋒的方向而去。
“變數離開了!”白澤微笑,隨即挑眉看向段玉。
“弟,弟子也離開了!”段玉被看的一驚,連忙結結巴巴的回了一句,便飛也似的向着天機殿的方向離去。
白澤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臉上仍掛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雙眼,卻似是看着不知名的方向:“身上的氣息越發濃重了。真沒想到,原本是三人中最不可能的那一個,現在卻成了最可能的那一個。不過,只要通天之路在此開啓,總有回去的一日。曉天下事?”白澤輕笑一聲,似是自嘲,“可天上事呢?”眼中仿若星光流轉,無數塵封的秘密盡在此中。
門派大比的號牌靈籤已發到衆人手中,崑崙喜好隨意排放各弟子的號牌。誠然,修仙之路上,運道一事亦是不可捉摸之物。
是以對陣之時,除了知曉對方是築基期之外,其他一概不知。運道好之人,一個築基初期若是僥倖碰到的竟是初期的對手,那也能一路直上。
不比想當年清心峰弟子之間的大比,只小小兩個鬥法臺,雖說人數不定能多出多少,可實打實的,崑崙爲此可是準備了八個鬥法臺。
或許真是昨日傍晚碰到白澤,沾了福氣的緣故,門派大比第一日,竟完全沒有她的名字。
葭葭雙臂抱胸,穿梭於個鬥法臺之間觀看鬥法這廂正看得津津有味,是以並未曾注意有人於人羣中看了她一眼,便擠出了人羣,向着明昭峰的方向而去。
這一幕,葭葭並未注意,可是有心人卻是正巧看到了。
有心人不是別人,正是秦雅與神獸白澤。白澤幻化人形立於秦雅身側,知曉他身份也只那麼幾個,是以,人人皆當他不過是個正向秦雅請教問題的小修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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