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生氣的?”魏探聞言卻是失笑,“明秀師妹疼那丫頭如疼眼珠子一般!況且明秀師妹看似衝動,實則心裡頭還是清楚的很,每每要求均不過是我舉手便可做到之事!自然沒什麼好生氣的!”
“切——”明光真人切了一聲,卻着實無法反駁,便不再阻攔,魏探向他點了點頭,便出了門,向肖真人的住處走去。
這邊暫且不提,卻說那邊的沈離光鐵青着臉回了明昭峰。他本就時常面無表情,一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模樣,一衆後輩修士見了他也只敢低頭道一聲:“首座!”現下他鐵青着臉,叫膽子不大的後輩修士見了,更是直接繞道走,生怕觸了首座的黴頭。
一路青着臉回了大堂,剛走至門口,便見到一女子紅杉似火,頭髮高高的束起,嫵媚之中卻又帶着一些英氣,見他來了,盈盈一笑,捧着紅木籃走至前來,低頭道了一聲:“沈真人!”這人不是蕭璃雪又是哪個?
一見罪魁禍首,沈離光便有種氣不打一處發的衝動,不過到底在目光撇到一旁站着的苗若瑤與匆匆忙忙趕回來風塵僕僕的唐安之時,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她便直接走進了大堂。
蕭璃雪笑至一半的臉頓時僵了,傻傻的看着沈離光遠去的背影,似是還未回過神來。苗若瑤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衣服換的真快,剛剛還是白的,現在就成紅的了,果真是嫵媚多嬌惹人憐啊!”
被苗若瑤這麼夾槍帶棒的一頓說,蕭璃雪頓時紅了臉,視線撇到了一旁正要跟着沈離光進入大堂的唐安身上,柔柔地喊了一聲:“這位師兄!”
不想原本對她帶着憐意的唐安卻突地冷下了臉:“師兄不敢當。你修爲在我之上!”說着看也不看她,便進入了大堂。
“這……”蕭璃雪很是不解,方纔還很好說話的沈真人突然理也不理她,那位小哥原先待她極好,此刻怎地也突然變了臉色。
瞧她那副模樣,苗若瑤便想放聲大笑,不過到底是忍住了,做了個“請”的手勢:“蕭師姐,您走好,不送!”
林卿言去了九道崖。她自然也不需要眼前再多個“無關緊要的人”在她面前晃悠了,更何況,苗若瑤脣角的微笑愈發的加深了。方纔瞧見唐安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可把她嚇了一大跳,不過倒是從唐安口中聽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看師尊方纔那個樣子,應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不。我不走,這裡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你讓我向沈真人解釋一下!”蕭璃雪愣了一會兒,卻突然擡起了頭,上前拉住了苗若瑤的衣袖,急切地說道。
“這裡不歡迎你,蕭師姐。請!”苗若瑤笑的愈發燦爛了,隨即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塊木板一枝毛筆,大大的寫了幾個字,伸手便插在了兩人之間。
待看到木板上寫的字時,蕭璃雪不由得臉色一變:“‘蕭璃雪不得入內!’你太過分了,苗若瑤。你這樣寫與‘華人與狗不得入內’有什麼區別?”她這話便是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笑着回了身的苗若瑤聽聞此言隨即揚起了眉:“華人是誰?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多謝!”說着她蹲下身又在木板上加了幾個字。
蕭璃雪再看去時,卻已變成“蕭璃雪與狗不得入內!”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手指指着苗若瑤抖了半晌,帶着哭腔道:“苗若瑤,你真是個惡毒的女人!我要見沈真人,你給我讓開!”
“休想!”苗若瑤卻也收起了笑容,冷哼一聲,擋在了蕭璃雪的跟前,“你休想見師尊!”
“你不是沈真人,你怎麼知曉沈真人不願意見我?快讓開!”蕭璃雪放下手中的紅木籃,緊抿雙脣,抽出了一條綵帶,眼看便要出手。
這時,只聽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師尊要閉關了,不會見你的,請你離開!”
蕭璃雪微微一愣,定睛望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唐安冷漠的神情。張了張嘴,也覺得自己在明昭峰動手確實不好,便收了綵帶,問唐安:“不知沈真人何時出來?”
“不曉得!”唐安冷冷地回道,“可能是一年、兩年也可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千年,你回吧!”
“爲什麼?”蕭璃雪先是愣了一會兒,上前想要抓住唐安的衣袖,卻被他一下躲開了,冷冷地道:“你回吧!請不走你,我們自也可以尋些別的手段的!”
蕭璃雪看着唐安那冷冰冰的表情恍惚了片刻,悠悠的站了半晌之後,便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看着蕭璃雪遠去的背影,苗若瑤勾起脣角輕笑了起來,卻也不知唐安何時到了她的身邊,指着那塊木板道:“她雖不好,但師姐也不必如此侮辱她吧!”
“喲!我以爲師弟更討厭她呢!”苗若瑤挑眉,“都編出師尊閉關這樣的謊話來回絕她了。卻不想還是有那麼點憐香惜玉之心的。”
“師尊真的閉關了,我沒有騙她!”唐安看了眼苗若瑤,神情不辨喜怒,接着又道,“師姐想作弄她我自然不會多管,可是也不要太過了!”
“我知道了!”苗若瑤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唐安,懶懶的回了一句,“半個月之後我便把這塊木牌撤了,不過在此之前,先讓我解解氣吧!”
“師姐認爲怎樣便怎樣吧!”唐安彎了彎脣角,卻是妥協了,隨即踏步離開。
望着唐安遠去的背影,半晌,苗若瑤悠悠的嘆了口氣:“原先以爲看的透師弟,不想最簡單的一個到頭來卻是最看不透的一個,果然是眼神不好使咯!”
*******************************************************************************
一晃,大半個月便過去了,這日清晨,葭葭才從入定中回神,便見顧朗立在跟前。這樣的情景次數多了,葭葭也早已見怪不怪了,歪着頭問顧朗:“師兄有事?”
“師尊回來了,着我們去見他!”顧朗淡淡地道了一句,隨即回身出了門,葭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要葭葭跟着他一起去見師尊呢!
一路跟着顧朗來到了東來閣,便見秦雅端着茶盞穩坐其中,雖然風塵僕僕,但是雙眼卻亮的驚人,看上去精神甚好。
葭葭上前與顧朗一同行了個道禮。道了一聲:“師尊!”
秦雅勾起脣角,微笑着輕輕頷首,兩人這才擡起了頭。
秦雅的視線在顧朗身上打了個轉便又跑到了葭葭身上。見她一副疑惑的神情,便輕笑着問出了聲:“葭葭怎麼了?可是覺得師尊身上有何不妥?”
這問題問的忒奇怪,一開口問的便是自己有何不妥?要是有旁人在場,定是要睜大雙眼看個明白了。可在場的三人無論是秦雅還是顧朗,抑或葭葭都沒有覺得奇怪。
秦雅問的直接。葭葭自也不會拐彎抹角,開口道:“師尊這次身上的氣息與往日不同,往日極爲內斂,便是葭葭走至師尊跟前也不會感覺到什麼。可這層次一靠近師尊身旁,便感覺師尊,額……”葭葭皺着眉。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說辭,再度開口了,“好似變了一種感覺。鋒芒畢露,似乎壓也壓不住一般!”葭葭說完看了看秦雅又看了看顧朗,“葭葭說的是混話,師尊莫要放在心上!”
這舉動倒是逗得秦雅笑了:“你看顧朗做什麼?他又不是你的師尊?”
葭葭低頭悶悶地回道:“師兄也該敬得!”
“莫要理他!仗着修爲便隨意替你拿主意,是也不是?”秦雅卻是笑了起來。
這次不等葭葭回答。顧朗便擡起了頭,神色不變:“她若有朝一日能勝過我。便能替我拿主意,我一早便與她說過了!”
“哦?是麼?”秦雅挑眉,看向低頭地葭葭。
“是!”葭葭應了一聲。
“那真是可惜了!”秦雅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便收了笑容問葭葭,“那你說說我這次找你二人來爲的是什麼?”
葭葭有些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向自己:“師尊要我回答?”
秦雅點頭,看着葭葭,一副篤定了要她回答的模樣。
葭葭低頭想了想,秦雅只看得道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很快便又擡起了頭:“師尊難不成是要突破了?閉關之前囑咐我與師兄一二?”
“果然是天生通曉戰意!便是修爲橫過她數個境界,也能感覺到!”秦雅輕啜了一口清茶,輕笑道。
“這跟天生通曉戰意有什麼關係?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顧朗掀起了眼皮,定定的看向秦雅。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秦雅掩飾般的輕咳一聲,“顧朗替爲師打理好執法堂的事,葭葭好好修煉,這便是爲師想說的話,聽清楚了沒?”突破是把雙刃劍,努力一把突破了,那得到的會是更多,不過若是不小心中途出了什麼岔子,那麼從受傷到走火入魔,甚至隕落,無一不可能。這次他雖然儘量往後壓,做了充分的準備才準備突破的,可到底仍存着一絲風險,是以該叮囑的決計不能少,天下有幾件絕對的事呢?
顧朗,葭葭是不曉得的。不過這次似乎是秦雅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爲師”兩個字,葭葭神情一肅,與顧朗異口同聲的道了聲:“弟子謹記!”同時在心中默默的應下了。
“謹記便好!”秦雅點頭,放下茶盞,站了起來,剛要說話,卻在此時,太阿峰上突然響起了一陣長嘯。
PS: 三更到鳥,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