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燁掀開被子赤着腳下了牀,將蜷縮成一團的殷落晚抱起來放在牀上,並給她蓋好了被子,自己纔到牀上了,又擔心將她吵醒,蕭玄燁的每個動作都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
殷落晚看見陽光突然射進窗戶,暖洋洋的灑在自己和母親身上,母親安靜了,自己也安靜了,她靜靜的抱着母親,靠在母親的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玄燁沒想到殷落晚的睡姿竟然是這樣的,她就那樣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胳膊,似乎生怕自己離開似的,就像一個孩子一樣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裡,將臉貼在自己的懷裡,而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討厭。
次日,敲門聲將睡夢中的殷落晚和蕭玄燁吵醒,蕭玄燁皺了皺眉,就要坐起來,卻發現懷裡有個熟睡的人,殷落晚此刻也醒了,在看到那件白色的綢子衣服後,不由得嚇了一跳,擡起眼睛,只見那張如同精雕玉琢般的面孔就在自己頭上。
殷落晚只覺得此時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視線卻始終不願意移開那張美麗的面孔,她想自己也許可以在這裡畫張畫留着,等到自己再穿越回去,那就是一張千年的畫了,肯定很值錢。
“看夠了嗎?”蕭玄燁冷峻的聲音響起,外面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殿下,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的人喊着,殷落晚一下子坐了起來,難道是着火了,這種木質的門窗最容易着火,傢俱也是木的,想也沒想,逃命最重要,殷落晚便逃也似的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看着這樣迷糊的殷落晚,蕭玄燁皺了皺眉,有些無奈,眼神卻變得溫和許多。
“小姐,老爺出事了。”殷落晚剛開門,就見巧兒慌里慌張的開口,看巧兒的神情,似乎真是出了大事一般。
“什麼事?”殷落晚皺着眉頭看着巧兒,巧兒朝四周看了看,隨後就開始抹眼淚。
“昨日寧兒姐很晚纔來府中,說是老爺想不開。”巧兒說着就開始擦眼淚,殷落晚微微皺眉,此時蕭玄燁已經穿戴整齊,走出了門,像是要回自己的房中。
殷落晚將巧兒讓回房中,巧兒便細細說來,說是殷相昨晚突然在房中自縊,還好被人及時救了下來。
“父親爲何自縊?”殷落晚追問,雖然叫對方父親還不習慣,但畢竟自己的身份在這兒,這是非喊不可的。
“老爺也沒說,就是看起來很沮喪,今早又上朝了。”巧兒說,殷落晚微微點了點頭,蕭玄燁也要去朝堂之上,恐怕殷相是因爲朝廷之事纔會這麼想不開的,不過這人都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去打水來。”殷落晚擡頭看着巧兒,巧兒卻細細的看着殷落晚,按理說聽到這事的殷落晚會着急忙慌的跑回相府纔是,怎麼會這般淡然,難道以前真的都是裝的?
“還愣着幹什麼?聽不見嗎?”殷落晚有些不悅的說着。
朝堂之上,殷靂挺直腰站着,似乎無所畏懼,皇上坐在上面聽着下面的人娓娓道來。
這時候只見江子熠走出一步對皇上說:“陛下,經查實,殷靂多次藉着職務之便貪污貪污銀響高達百萬,這次的賑濟南部山區災民的款項,經全數被殷靂所貪。“
蕭玄燁聽到這說法大爲震驚,明明這次事件的事實並非如此,沒想到自己的特意隱瞞反而讓江子熠栽贓陷害了殷相。
殷靂上前一步,對皇上說:“陛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望陛下明察秋毫,還老臣一個清白。”
皇上正要說話,御史陸天嶽又站了出來,對皇上說:“陛下,當日太子殿下奉命南下查案,途中卻遭人刺殺,而太子妃的丫頭小雀就是其中之一,這件事便是殷靂指使。”
蕭玄燁大吃一驚,江子熠的膽子真的是好大,這時候蕭玄燁上前一步對皇上說:“父皇,兒臣認爲這不過是無中生有,殷相是兒臣的岳父,又是兒臣的恩師,就算這朝中所有人都想害兒臣,殷相也絕對不會害兒臣的。”
“殿下,您倒是顧着殷大人是您的老岳父,卻不知道殷大人是不是將您當成了自己的女婿,這件事已經證據確鑿,太子殿下就算要爲殷大人辯護,也爲時過早了。”江子熠冷笑着看着蕭玄燁。
蕭玄燁冷冷的看了江子熠一眼,便將視線落在上方坐着的皇帝身上,皇上也是沒想到事情會那鬧成這樣,但此時人證物證都在,若是不懲罰殷靂恐怕難以服衆。
“此事頗爲複雜,先讓殷靂回府待着,朕要好好想想這件事該怎麼處理。”皇上說完之後看了蕭玄燁一眼,隨後站了起來。
“退朝。”慶公公的聲音拉得長長的,衆大臣低頭等皇上先行,殷靂擡起頭長嘆了一口氣,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幾十年,自己一直兢兢業業,自己的兩個兒子還爲國捐軀,現在就只剩下兩個女兒。
殷靂一步步的朝着大門口走去,蕭玄燁想要上前去,卻被江子熠攔住了,只見江子熠得意的笑着,對蕭玄燁說:“殿下受驚了,亂臣已經抓到,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看着殷靂疲憊的身影,蕭玄燁眉頭緊鎖,隨後冷冷的對江子熠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走着瞧!”蕭玄燁說完便離開了。
看着蕭玄燁離開的背影,江子熠的嘴角動了動:“魔?就憑你。”
自從江子熠入朝後,朝廷內外都對這個年輕的丞相好評如潮,就連百姓們都只知道江子熠是個爲民謀福的好官,所有人都把他當成菩薩一樣供着,甚至百姓們竟然都知道江子熠丞相卻不知道蕭玄燁這個太子。
雖然蕭玄燁不知道江子熠是用什麼手段讓那些人對他如此好評的,但這個人着實不簡單,是個十足的野心家,若是不除去江子熠,自己恐怕永無寧日。
殷府,殷靂拖着蹣跚的步伐回到府中,殷落雪迎了出來,見自己的父親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便問殷靂:“父親,您怎麼了?寧兒,快去請大夫。”
“是,小姐。”寧兒應着,殷靂卻制止了她。
“別去,今天你們哪兒也不許去。”殷靂說着看了殷落雪一眼,隨後緊緊的握住殷落雪的手:“走,快走。”
“父親,您讓女兒去哪兒啊?女兒哪兒也不去,女兒要陪着您。”殷落雪的眼眶已經紅了,殷靂看着自己的女兒,隨後老淚縱橫。
“是爲父對不起你,是爲父對不起你啊!”殷靂拉着殷落雪的手,殷落雪伏在殷靂的懷中。
“父親,您不要這樣,沒事的,沒事的,姐夫是太子,我們會沒事的。”殷落雪安慰着殷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