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殷落晚和蕭玄燁一起進去看到了那些人,方仇安,不,是江子熠,他也在其中,殷落晚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自始至終,她都不願意他死的,因爲她的這條命是他救的。
雖說當時如果不是江子熠帶着她從那上面跳下來自己就不會出事,但如果不是江子熠撐在下面,她一定摔得粉身碎骨,更何況,江子熠因爲自己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幾次三番,自己被綠清容抓住,都是江子熠想法救了自己。
無論如何,自己得救人。至於爲什麼要救江子熠,她說不清楚,她只是覺得江子熠不是事實上的壞人,既然他不是壞人,他就沒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他是個能輔佐君王的才人,她不願意一個這麼有才的人就這樣死去。
也許有一天,江子熠可以放下一切私怨,能夠輔佐蕭玄燁呢?當年的魏徵不也是這樣的嗎?爲了給蕭玄燁抓住這個人,殷落晚將蕭玄燁拉到一旁道:“不如先放了這些人,然後派人跟着他們。”
“你是說通過他們找到綠清容?”蕭玄燁問,殷落晚點了點頭,到時候江子熠這麼聰明一定能逃走。
“是啊!她纔是幕後之人,這些人不過都是被欺騙,被玩弄的人,我想也許他們會改邪歸正,如果給他們一份工作的話,他們之所以造反,應該是因爲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纔會拿命來拼,若是吃得飽穿得暖之人,誰會這樣?”
殷落晚的話讓蕭玄燁有些慚愧,是啊!如果百姓豐衣足食,誰會想起來要造反?民生是該整頓了,老百姓辛辛苦苦種地,卻是吃都吃不飽,自己辛苦一整年,收入全都交了稅,是啊!該重新規劃一下了。
因爲緹麗莎跟緹優離開了,所以蕭玄燁可以私自做主,他對衆人說:“無論你們是南宸人還是鈷藍人,你們要知道,我要殺了你們是易如反掌,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放過你們,如果你們肯離開這個邪教,每個人給二十兩安家費。”
二十兩銀子是普通人十年的收入,足夠買田買地建房子了,雖然綠清容許給這些人大屋大田,還有官職,但那都是遙不可見的東西,其實在這裡,他們也一樣要忍飢挨餓,只是因爲有人不斷灌輸,給他們的未來畫餅,他們才堅持下來。
這一說,衆人自然是興高采烈的,紛紛要將綠清容的罪行告訴蕭玄燁,蕭玄燁讓秦盛將這些人帶下去,記錄好,摁好手印,又分發銀兩,並告訴他們以後會去他們的家鄉找他們,看看他們過得怎麼樣。
秦盛帶着那些小的離開後,就只剩下江子熠和宋懷琴了,蕭玄燁對江子熠說:“方仇安,我認得你。”
“承蒙陛下還記得在下。”方仇安說,視線忍不住落在了殷落晚身上。
至於宋懷琴,手已經被鬆綁了,殷落晚以爲她會和衆人一樣感恩戴德,然後拿着錢離開,沒想到趁着大家不注意,宋懷琴竟然一下子抓住了殷落晚,雙手扭住了殷落晚的脖子。
“你們都退後,放我走,不然我殺了她。”宋懷琴看着旁邊幾個人,然後視線落在蕭玄燁臉上,直直的瞪着蕭玄燁,蕭玄燁伸出手製止了所有人。
“你別動手,我保證你安然無恙。”蕭玄燁說。
“放了方仇安。”宋懷琴道,雖然方仇安之前曾去看過殷落晚,她也察覺到方仇安喜歡殷落晚,這正是一個好機會,讓方仇安表忠心,如果方仇安不敢在少主跟前殺了殷落晚,那就證明方仇安是叛賊。
一旦方仇安死了,那左護法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宋懷琴心裡劃撥着,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蕭玄燁見狀,只好放了方仇安,看兩人一路退後,蕭玄燁緊緊的跟了上去。
“不許跟着,不然我馬上殺了她。”宋懷琴手一捏,殷落晚就覺得有些眩暈,見殷落晚那副難受的樣子,蕭玄燁實在不忍心,只好站在原地,遠遠的看着,如果是刀劍,可以打落,可那是手。
衆人退出好遠,路上全是死屍,宋懷琴對方仇安說:“你我都沒有受傷,這女人已經沒用了。”宋懷琴說着就要動手掐死殷落晚,沒想到江子熠卻出手將她的手砍斷了。
那是一把薄薄的透明的劍,根本沒有人看到那劍是從哪兒拿出來的。
“你,你這個叛徒。”宋懷琴看着江子熠,手不斷的滴血,江子熠再次一劍,沒有人看到傷痕,不多一會,宋懷琴的脖子上濺出鮮血,眼睛還睜着,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圍,隨即便倒了下去。
“你爲什麼要殺她?”殷落晚看着江子熠問。
“因爲她要殺你。”江子熠回答,蕭玄燁擔心殷落晚看到這樣的場景會害怕,趕緊過來將殷落晚摟住了,又讓人將宋懷琴收拾好送出去埋了,沒有丟出去喂野狗算是對得起她的了。
方仇安對殷落晚說:“以後你我兩不相欠,上次你救我一命,這次我還你一命,我現在是案板上的肉,任憑你們處置。”江子熠將自己的那把薄薄的劍丟了,蕭玄燁皺了皺眉,大吃一驚。
果然是他,自己沒有猜錯,江子熠還活着,而殷落晚早就知道他是江子熠了,他們瞞着自己相處,蕭玄燁不禁有些嫉妒,便對江子熠說:“你不怕死嗎?”
“死過一次的人還會怕死嗎?如果陛下要我死,我會感謝陛下成全。”江子熠看着蕭玄燁,又看了看殷落晚,他是鏡中花水中月,是他一輩子觸碰不到的夢。
雀晏見綠清容傷得挺重,便給她盡力療傷,忙了半夜,自己也累得睡着了,綠清容睜開眼睛,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心中好奇,這是哪兒?自己還在夢裡嗎?這是皇宮嗎?綠清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是乾淨的。
這是雀晏讓凌煙幫綠清容換上的,至於綠清容那一身黑,早就被雀晏丟了,一身黑難看不說,還晦氣,更何況上面還有血跡,還有一個洞。
綠清容起身,見屋裡有個男子,快速到了雀晏身邊,見桌子上還放着工具,而那人趴在桌子上已經睡熟,綠清容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這是她第一次將伸出去的手縮回來。
雀晏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見綠清容站在自己的身邊,便對綠清容說:“你醒了?你的傷可不輕,你餓了嗎?”綠清容並沒有說話,雀晏把她當成殷落晚,自然也把她當成了一個吃貨。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先歇着,很快的。”雀晏站起來笑着離開了,綠清容想了許久,自己現在出去,肯定還有人在追殺自己,如果現在出去,肯定會遇到麻煩,還不如就先在這兒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