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晏趴在牀上,殷落晚看到他後背的皮確實脫了好多,不由得紅了臉,內疚啊!慚愧!太尷尬了,自己剛纔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她想她當時或許真的想跟雀晏同歸於盡了,誰讓雀晏總是坑自己。
平時也不過讓自己丟丟臉,這一次,自己被人喜歡上了,之前他還說自己有夫之婦勾引白鏹,誰勾引誰啊?殷落晚在雀晏的後背上抹上藥水,每抹一下,雀晏就大吼一聲。
“行了行了,別叫了,不然別人還以爲我把你怎麼着了。”殷落晚一臉嫌棄的說。
“我這背上的傷還不是你弄的?你還沒把我怎麼着?你這是欺師滅祖。”雀晏擡高了聲音在那裡嚎,殷落晚將藥水一下倒在他的傷口上,疼得雀晏大叫起來,凌煙剛好路過,聽到叫聲,還以爲師父遇難了。
一推門,只見雀晏趴在牀上,雙手撐在牀上,赤裸着上身,殷落晚坐在一旁,氣鼓鼓的。
“師父,師姐,你們……”凌煙瞬間覺得少兒不宜,還以爲兩個長輩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煙,來給你師父上藥,你看他這樣,我要是再給他弄一會,耳朵都要被他吵聾了,一個大男人,不就是一點皮外傷嗎?叫,叫,叫,你怎麼不去當送葬隊伍啊!這麼能叫,還能賺錢呢!”殷落晚噼裡啪啦一陣數落。
雀晏本來受了傷,心裡就委屈,現在又聽殷落晚一番數落,簡直是惱羞成怒,就要發作,凌煙趕緊將殷落晚推走了。
“師姐,師父,你們少說兩句,師姐,你還要照顧白統領呢!師父這邊我來照顧。”凌煙笑着,將殷落晚推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只見雀晏熱淚盈眶。
“師父,你痛哭了?”凌煙有些尷尬的站在雀晏面前,看着雀晏的眼睛,雀晏真想哇哇哭一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一個人的日子不好好的過,故意找人來折磨自己來了。
“師父?”凌煙又喊了一句。
“給我上藥吧!”雀晏將藥瓶遞給凌煙。
“你師姐那脾氣,一會雲一會雨一會霧一會晴的,做她師父我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人家都是尊師重道,做師父的能讓自己的弟子去做事情,我們這完全是反過來了,師父是跑腿的,還是出氣筒。”雀晏越說越傷心。
也不知道是因爲身體痛還是心痛,他的眼淚竟然流了出來,凌煙看得有些尷尬,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沒想到師父竟然是顆玻璃心,以後還是要照顧一下他的情緒。
“師父,師姐也許是遇到麻煩了,纔會這樣,你是她最親近的人,所以只能跟你發發牢騷。”凌煙一邊想一邊說,不能說錯一句話,所以要格外謹慎。
“發發牢騷也就罷了,還把我弄傷了。”雀晏說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對凌煙說:“本來我打算去街上買點東西,現在是背不動,扛不動的了。”
“不是有馬嗎?”凌煙問,白鏹的馬還在這兒呢!
“白統領的馬豈是能亂騎的,要是被人發現,可能就會跟着馬的足跡追到這兒,到時候會惹來不少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雀晏分析道,凌煙看着他,無話可說,難道要讓自己去買?她可是個未成年。
正說着,殷落晚推門進來,對雀晏說:“我去買。”
“你去?”雀晏不可置信,要知道殷落晚也是有危險的人好嗎?其他不說,就這張臉就有危險,男女通殺,做人美到這個地步,死也值了。
“我去。”殷落晚應着,雀晏從牀上爬起來,看樣子,半個月內睡覺都只能趴着睡了。
“可以,不過得易容。”雀晏說,殷落晚點了點頭,自己也不敢冒險,一個時辰後,殷落晚成了全新的一副模樣,是個看起來比較富態的男子,兩頰都是肉,凌煙伸手摸了摸,這觸感,好真實。
“我可以走了吧?”殷落晚問雀晏。
“凌煙,和你師姐一塊去。”雀晏說,多個人多份照應,凌煙只是換了一身男裝,並沒有做過多改變。
雀晏將寫好的藥單交給殷落晚,又拿了二十兩銀子給殷落晚,殷落晚問雀晏:“這些藥這麼值錢啊?”
“是很貴的,也許會剩一點,但剩不了多少。”雀晏說,殷落晚沒有再問,便帶着凌煙走了,反正留在這裡多看白鏹一眼,自己就覺得危險會增加一分,雖然白鏹不是惡人,但她是不能愛自己的人。
雀晏雖然後背火辣辣的疼,手掌心也是火辣辣的騰,全身上下,就前面和腳後跟不疼,但作爲一個大夫,還是盡心盡力的煎藥送給白鏹。
白鏹見雀晏佝僂着揹走進來,越發覺得雀晏不像個好人,猥瑣得不行,於是有些不高興的說:“華公子呢?”殷落晚走到哪兒都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叫華梧桐,白鏹也以爲他叫華梧桐。
雀晏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對白鏹說:“你是大統領,武功高強,沒錯,可你別忘了,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只管負責治療你,給你送藥,可沒有義務服侍你,更沒有義務給你找人。”
雀晏將藥放在牀頭櫃上轉身走了出去,白鏹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的,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不過雀晏既然是華公子的師父,那自己就不找他的麻煩了。
一個人的日子的確不好過,尤其一個人想做好人的時候日子更難過,雀晏坐在板凳上劈柴,剛纔摔的時候,從後背到小腿,每一處都受傷了,若不是自己夠不着後背是不會讓人幫忙的。
剛纔凌煙走了之後,雀晏自己又脫開褲子給自己消毒抹藥,做大夫做成他這樣也真是夠悲催的了。
白鏹支撐着下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雀晏聽見腳步聲,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斧頭。“你的傷口還沒有癒合,不能亂動,你不想死的話就聽我的。”
“有這麼嚴重嗎?”白鏹反駁。
“你的傷口有多深你不知道嗎?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以爲你現在可以跟我大喘氣的說話,你就恢復了是吧?我告訴你,你要是動着傷口,小命難保,就算華佗在世也沒法幫你。”雀晏嘴上雖然說得狠厲,但人還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