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個聲音隨着推門聲傳進了葉晟睿和蕭玉清的耳朵裡,兩人擡頭,只見葉晟睿的父親葉天嶽正站在門口氣勢洶洶的看着兩人,外面天已經黑透了,屋裡雖點了不少的蠟燭,光芒依然很淡,彷彿外面的月更亮一些似的。
“孩兒見過父親。”兩人同時行禮,葉天嶽則向蕭玉清行禮,蕭玉清和葉晟睿站起來,葉天嶽走了過去,並沒有坐下。
“不可,萬萬不可。”葉天嶽看着兩人接着說:“公主雖是皇親,但冒充皇上一事是死罪,睿兒萬萬不可做,爹寧願你帶着公主離開這是非之地,永遠不要回來,只要你們兩安生過日子,不足惜。”
“父親,您在說什麼?這件事孩兒不是爲了自己,也不是爲了公主,是爲了天下百姓,父親,您認爲天下還有一方淨土嗎?如果南宸和燔照開戰,到時候列國都會捲入戰爭,孩兒和公主就算躲在深山老林也會不得安寧。”
葉天嶽萬萬想不到一向不擅長爲官的兒子這一刻會如此的堅決,而且他說的話句句在理,作爲父親,他可以反駁,可作爲南宸子民,他無法反駁。
“父親,皇兄不是暴君,如果皇兄歸來,這一切兒媳可以跟皇兄解釋,如果真的要滿門抄斬,兒媳和葉家共存亡。”蕭玉清站出來保證,葉天嶽沒有辦法,只得同意。
“好,由你們去吧!去吧!”葉天嶽嘆息着轉身離開了,葉晟睿緊緊的抱着蕭玉清。
“不會有事的,我們不會有事的。”葉晟睿說,蕭玉清點了點頭,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竟開始嘔酸水。
“你懷孕了?”葉晟睿簡直不敢相信,爲什麼偏偏趕在這個時候?
“是,我懷孕了。”蕭玉清看着葉晟睿,心裡五味雜陳,眼眶竟然紅了。
“沒事的,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出事的。”葉晟睿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將蕭玉清託付給貝思空照顧,貝思空在揚州有一處別苑,那是自己贈送給貝思空的,由貝思空巧妙佈置後,那裡非常安全,沒有人能進得去。
蕭玉清現在有身孕在身,不能讓她再出任何問題,想起前兩次,蕭玉清受傷差點殞命,葉晟睿心裡就一陣陣的害怕,蕭玉清本來不願意和葉晟睿分開,想要和葉晟睿共同面對,但葉晟睿告訴她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不能出事。
一個懷孕了女人無論平日裡多強硬,現在也很軟弱,只要能保護好孩子,做什麼都願意,而且這件事不是什麼壞事,所以她自然同意了。
安排好蕭玉清後,葉晟睿便裝作蕭玄燁,上朝,批閱奏摺,和前方戰將聯絡,一切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但還是一個字,累,常常累得整夜整夜的批閱奏摺,這更加堅定了他以後要辭官歸隱的決心。
蕭玄燁捕了一隻野兔,在山洞外烤着,外面飄來陣陣香味,殷落晚起身出去,只見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圓,轉眼,兩人已經在這洞裡呆了五天了,這五天,一直在下雨,虧得這附近有溪流,有水果,還有些蔬菜什麼的,兩人才能挺過來。
不過倒是一直都沒吃上肉,好不容易不下雨了,沒想到蕭玄燁竟然就這樣捉住了一隻野兔。
“真香。”殷落晚將蕭玄燁的外套蓋在蕭玄燁身上,蹲在蕭玄燁面前,蕭玄燁將衣服返回搭在殷落晚身上。
“你們女人不都挺喜歡這些小東西嗎?”蕭玄燁笑着說,他記得小時候和幾個王公貴族的女子一起出去,他去捕獵,結果有人還跟他說,不能捕捉小兔子,還跟他說了一番道理,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願跟女人出去捕獵。
當然,蕭玉清是例外,蕭玉清從小就跟個男孩子一樣,所以兄妹兩關係比較好,殷落晚蹲在一旁嗅着烤肉的味道說:“餓都要餓死了,還保護什麼小動物,你是生在皇家,不知道人吃人。”
殷落晚自然也不知道人吃人,但她看過電視啊!到了餓極的時候,就是好兄弟也會互相吃,更何況是小動物,她轉頭看了蕭玄燁一眼,忍不住想要是兩人沒吃的,蕭玄燁會不會吃了自己?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逝,嚇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有吃的,這不存在的東西想它做什麼?到時候事情還沒發生,自己倒先被自己嚇死了,不想了,不想了。
“怎麼還沒好啊?”殷落晚的視線落回那兔子身上。
“快了,快好了。”蕭玄燁說着將兔子翻了個身,又對殷落晚說:“你進去休息吧!”
“還別說,這地方挺好的。”殷落晚打量了四周一番,這個地方有個山洞遮風避雨,還有各種吃的,在這裡過日子倒是不錯,而且還不容易被人找到,正聊着,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殷落晚和蕭玄燁對視一眼,兩人趕緊將火熄滅。
兩人退到洞裡,躲在一邊,殷落晚拿着那烤兔子的木棍,蕭玄燁則抽出了劍,只聽見一箇中年男子說:“下了這幾場雨,也不知道莊稼還有沒有收成?”
“去看看吧!”女子說,兩人走遠了,蕭玄燁和殷落晚走到洞口,只見兩人相互攙扶着往遠處走了,這麼晚,來看莊稼?殷落晚有些不敢相信,但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人影了。
兩人在洞中吃了肉,休息了一會,便聽見一陣腳步聲返回來,只聽那男子說:“還好,還好,真沒想到倒給衝出一條溝了,明天不下雨的話,我來將那溝挖寬一些,這樣以後有積水都往那塊流。”
“是啊!只希望老天不要再下了,今年要是再沒收成,可怎麼活呀?”女人說,蕭玄燁和殷落晚對視一眼,兩人偷偷跟了出去,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看到了一個村莊。
蕭玄燁和殷落晚終於明白爲什麼兩人去到那個地方會需要那麼長的時間,那是他們自己開發的土地,在那裡種了糧食,而他們自己在村莊裡的土地是租來種的,收成好交了租金還有口糧,收成不好,連租都交不上。
殷落晚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苦的還是老百姓。”
“是啊!苦的還是老百姓。”蕭玄燁說,爲今之計,只能想辦法平定戰事,慕梓瀧已經死了,燔照是不會就這麼罷休的,如果燔照打進城,肯定是每到一處城都會屠城,老百姓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怎麼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