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中,雀晏隨意吃了一點東西,便問童兒:“小師弟,怎麼回事?師父呢?”
“師父他老人家……”童兒一說便一下子哭了出來。見他這樣,雀晏也能大致猜出來,要麼受了重傷,要麼已死。
“都是那個女人。”童兒直起身子,眼裡充滿怨氣,直直的看着空洞洞的遠方。
“是她,一個美若天仙,卻如同蛇蠍一般狠毒的女人,童兒說着將自己記憶中那個人的畫像交給了雀晏,隨後對雀晏說:“就是她殺了師父,師兄,我們一定要爲師父報仇。”
因爲學醫最基本的功夫就是要認識各種草藥,所以學醫的人都會畫草藥,自然學得久一點,人體的骨骼脈絡都能清晰的畫出來,拿着童兒遞給自己的畫像,雀晏心裡五味雜陳,這個人的眼神,是惡魔一般的眼神。
心裡正憎恨着,突然聽見上面有人說話。雖說金谷子已經將機關毀了,但只要武功不錯的人找到地方,運用內力也可以將那樓板擡起來。
只聽其中一個人說:“少主讓我們一定要找到雀晏,並將其殺死,你說雀晏會回到這個地方嗎?”
“老傢伙的屍體還在,他不可能不回來,真是奇怪,這老東西雖已氣絕,那樣的大火燒了幾天,連木頭都燒成了灰,他竟然沒有受到絲毫損壞。”其中一人說道。
“算了,別去碰他,也許身上有什麼劇毒,一旦碰了,你也會倒黴,只要死了就行,其他的不用管。”另一人說。
雀晏聽出這些人就是那個女人的同夥,這把火也是他們放的,於是生氣的捶了一下地面,就說:“我要爲師父報仇。”
“底下有人。”這時候上面的人說。
“快走,師兄,快走。”童兒抓着雀晏的手就跑,一邊跑還一邊說:“他們武功很高,師父都打不過他們,我們快走。”見師弟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雀晏悔不當初,本來還有個地方可以藏身,現在看來是要逃亡了。
兩人剛跑到洞口,突然被人擋住了,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綠清容的兩個護衛,薛炳定和言歡。
“你就是雀晏?”言歡問。
“我就是。”雀晏毫不遲疑的回答,兩人不由分說便朝雀晏砍來。雀晏本就是三腳貓功夫,纔開始動手,就已經被人一腳踹在地上。
“師兄快走。”童兒突然衝上前,抱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腿,用牙齒在咬那個人的腿,那人吃了痛,一劍插在童兒背上,雀晏見狀,嚇得雙腿癱軟,但師父大仇未報,自己不能就這樣死。
雀晏瞭解這洞穴裡面的地形,便順着鑽了進去,走了很久,要拐彎的地方很多,薛炳定跟着走了一會,自己竟然迷路了。
“臭小子,你在哪兒?你給我出來。”薛炳定大聲喊着,這反倒更讓雀晏瞭解他所在的方向。自然自己便朝不同的方向逃走了。
聲音越來越遠,雀晏知道自己安全了,這才暫停了下來,想到自己年紀不過十來歲的小師弟被那惡賊一劍劍的刺入身體,雀晏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師父,小師弟,都是我沒用,小師弟,是我害了你。”雀晏哭着,突然看見山崖下有一艘木筏,定睛一看,只見上面躺着一個女子。
“爲什麼這兒會有人?”雀晏自言自語道,隨後便跳下了水潭,將木筏拉了上來。
“姑娘,姑娘……”雀晏伸手推了推殷落晚,見殷落晚沒有任何反應,心中越發着急起來,突然,在將殷落晚的正臉側過來的時候,雀晏驚呆了,這個人,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當然,並不是那種所謂的只要是美人都是似曾相識,而是真的見過。雀晏突然想起了小師弟交給自己的那幅畫,他顫抖着手從胸口將那幅畫拿了出來,一一對比,除了沒有睜開的眼睛外,沒有任何區別。
“是你殺了我師父,是你殺了我師父。”雀晏顫抖着手,隨後從靴子裡拿出匕首,朝殷落晚刺去。
秦盛從水裡冒出一個頭來,突然看見一艘木筏,正準備追上去,突然一個水流打了過來,他自己也被打翻了,再起來的時候,木筏已經不見,秦盛爬到岸邊,和游泳相比,他還是用跑來得快。
當然,因爲衣服溼漉漉的很沉重,秦盛索性將外面厚重的衣物都脫了,一邊用輕功一邊跑,速度也就跟了上來,沒想到跑着跑着,又遇到一個小瀑布,又不能跑了,眼見就要抓到木筏,秦盛顧不得許多,再次跳了下去。
木筏本來是一直在最上面遊走的,結果因爲夜裡下了雨,等到次日早晨也就是秦盛見到殷落晚的時候,被固定住的地方就被衝開了,殷落晚便一直漂,當然,她並不知道。
秦盛跳入水中,這時候突然感覺身後一個大浪打過來,自己被衝得老遠,等到再次探出頭來,彷彿到了人間仙境一般,兩邊都是美麗的蘭花,在陽光的輝映下,五光十色,秦盛自言自語道:“我是到了仙境了嗎?”
正欣賞着美景,突然看見一個男子從洞穴裡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秦盛不能走,只能遊,於是潛入水底,快速朝殷落晚游去,探頭的時候只見男子拉住了木筏,秦盛追了一天,就要精疲力盡之時,突然見有人拉住了木筏,簡直是感激不盡。
正當他準備說話的時候,突然看見男子從懷裡掏什麼東西,心中好奇,便一直看着,隨後,便見男子從靴子裡掏匕首,秦盛來不及多想,從水裡跳了出來,當然,他此刻的武器只有水,於是便撥水朝雀晏灑去。
雀晏受到攻擊,擔心是剛纔的人,轉頭就要跑,秦盛已經到了岸上。“你爲什麼要殺她?”秦盛問。
聽到這樣的問題,雀晏心中的疑慮瞬間打消,如果是剛纔那兩人之中的一個,一定不由分說就對自己動手,不會跟自己講道理。
雀晏站住,轉過身看着秦盛,只見秦盛光着上身,下面只穿一條白色底褲,便問秦盛:“如果有人殺了你的父親,你報仇嗎?”
“我父親早就死了,我是孤兒,如果我的父親罪有應得,我想我不會報仇。”秦盛非常理智的回答讓雀晏有些無奈。同時雀晏也知道秦盛是個很實在的人,心中竟莫名的信任起對面的秦盛來。
“我師父金谷子是罪有應得嗎?”雀晏又問。
“當然不是,你師父金谷子是個好人,他還救了我們娘娘呢!對了,娘娘。”秦盛說着走到殷落晚身邊,用手試探殷落晚的鼻息,完全沒有呼吸,但見身上並無半點傷痕,臉色紅潤,跟活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