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朕讓你看,你早晚得看的。”皇上說,蕭玄燁便翻開了,雖然已經聽慶公公說了,自己心裡也有個準備,但當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從御使到縣令,整個朝廷竟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官員要求求和。
最過分的是用民意二字來壓皇上,也難怪父皇會這麼生氣。
“父皇。”蕭玄燁看了皇上一眼,皇上點了點頭。
“看看吧!朕真是養了一羣白眼狼,現在那邊纔開始,這裡就要繳械投降了,他們可是忘了是誰養活他們的,朕猜這些人平日裡沒少拿江子熠的好處,要下一道旨全部砍了,恐怕朕就成了昏君。”皇上頓了頓,朝蕭玄燁看去。
“要是就這樣放過他們,朕的威信何在?他們把這個國家置於何地?把百信置於何地,江子熠似乎何等人,他們豈會不知,就算朕真的讓了一半出去,就會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嗎?”皇上反問,顯然不可能。
人心不足蛇吞象,拿到一半想要一整個,這是正常的,但是這些大臣,真是枉自他們讀了這麼多書,竟然如此不理智。
“父皇,您打算怎麼做呢?”蕭玄燁關上奏摺,擡起頭看着皇上,求和是不可能的,江子熠就算是前朝皇子,他的所作所爲並不是給老百姓帶來幸福,而是給老百姓帶來災難,這種時刻,不可能再去求取那些大人們的意見。
“能怎麼辦?全部砍了嗎?”皇上反問道。
“依微臣愚見,凡是主張求和的大臣,無論官職大小,都送上前線。”蕭玄燁說,皇上眉頭緊鎖,這可都是文臣,怎麼送上前線。
“父皇,就讓求和的大臣擬出和平協議,然後讓他們親自送去,如果有人想找江子熠邀功,那一定會被江子熠殺死,江子熠是不相信任何人的,除了……”蕭玄燁頓了頓,除了殷落晚,他當然不能說。
“除了什麼?”皇上好奇的問,蕭玄燁搖了搖頭。
“兒臣說錯話了,兒臣本來說除了他的父母,後來纔想起江家和江子熠已經決裂,如今江子熠是孤軍作戰,不足爲患。”蕭玄燁笑着,朝外面看了看,今天的月亮很圓很亮,不知道殷落晚那邊的月亮是不是也這樣。
殷落晚正和秦盛吃得香,突然冷不防打了個噴嚏,秦盛趕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殷落晚搭上。
“小的都說去外面找個地方住,着涼了吧?”秦盛帶着責怪的口吻說,殷落晚有些哭笑不得,如果自己和秦盛不守着,沒準殷靂就逃走了,這個老東西,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自己是看不透他的。
“秦盛,你能不能不要張口閉口小的,卑職的,你在我面前說話就不能跟我一樣說話?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是吧?現在等着抓我回去領上的人多得很,你是想害死我是吧?”殷落晚發起牢騷來。
要說着涼,自己一直呆在火堆旁,根本不可能着涼,也許是蕭玄燁想自己了吧!殷落晚低下頭,嘴角帶着淺笑,秦盛見殷落晚這喜一陣怒一陣的,自己竟有些不知所措。
殷落晚擡頭看着天邊的這輪明月,心想也許蕭玄燁也在看月亮,心裡竟有些暖暖的。“秦盛,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明早就出發,馬車要準備一輛,你想想辦法。”殷落晚皺着眉朝那小茅屋看去。
自己和秦盛爲了趕速度,自然是騎馬過來的,不過殷靂這麼老了,騎馬是不可能的。
“大姐,你讓我去哪兒找馬車啊?這方圓百里都沒有一個村莊,咱們這一路是怎麼過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讓我去找幾隻山雞,野兔的,我倒是隨手就給你弄來了,要是讓我找馬車,你看我像馬車的話我就當馬車吧!”
秦盛發着牢騷,殷落晚氣得丟了一隻竹籤過去。“你不會想辦法啊?自己做一輛。”
“自己做?”秦盛一臉不可思議,這可不是小工程。見殷落晚一臉怒火,秦盛自然不敢得罪殷落晚,只好站起來。
“我去砍竹子。”秦盛說。
正準備走,殷靂站了出來:“不用了。”殷靂說,秦盛和殷落晚同時回頭,只見殷靂背上挎着一個包袱,牽了三匹馬走了出來,其中兩匹是殷落晚和秦盛的。
“馬兒已經吃飽了,我養的小雞全都放了生,它們餓不死,我們走吧!”殷靂說,秦盛和殷落晚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這個鬍鬚花白的老人家說要和他們一起騎馬回京。
殷靂笑着對殷落晚說:“你忘了父親以前是將軍了,棄武從文,還不如一直當將軍好呢!”殷靂笑着,靈活的上了馬,殷落晚和秦盛對視一眼,兩人雖然沒有說話,卻都在責怪對方不靠譜。
“好,那就讓我們披星戴月出發。”殷落晚將秦盛的衣服丟給秦盛,自己朝馬走去,靈活的躍上了馬背,秦盛則在用沙子將那火堆埋了,自然沒吃完的那些東西全都被他裝上了。
皇宮,一直到了天邊露出魚肚白,蕭玄燁還在皇上的寢殿,兩人商議了一下對策,決定按照蕭玄燁的說法,讓那些主和的大人去前線談判,蕭玄燁則讓皇上下旨封齊威遠爲兵馬大元帥,擁有調配所有地方軍的權利。
皇上猶豫了幾番,對蕭玄燁說:“你當真如此信任這齊威遠。”
“父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蕭玄燁看着皇上說,皇上猶豫着,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其他方法了,既然蕭玄燁相信這個齊威遠,那自己就相信齊威遠。
“好,朕給你一次機會。”皇上看着蕭玄燁。
“多謝父皇。”蕭玄燁滿懷感恩,皇上點了點頭。
“玄燁,朕會在朝堂上告訴所有人,從現在起,你爲監國,朕就退居幕後,不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你不要來找朕,等到這次平亂結束,你就登基吧!朕也該追隨你老祖母做個閒散人了。”皇上故作輕鬆的說。
蕭玄燁雖然不明白父皇此刻的心情,但他知道父皇做這個決定用了很大的勇氣,皇上,一個人握着全天下的權利,怎麼會捨得就這樣輕易放手呢?更何況父皇還沒老。
“好了,你回去換身衣服,該該上朝了,朕也該準備準備上朝了。”皇上看着天邊對蕭玄燁說,蕭玄燁拱手行禮,退了出去。
“陛下,您一整晚沒有歇着,身體吃得消嗎?”慶公公關心的問,皇上轉頭看了慶公公一眼,搖了搖頭。
“朕還沒到五十呢!朕還沒你老小子老。”皇上顯得異常的高興,這是一種放下重負的高興,只是他還是擔心,蕭玄燁能承受這樣的重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