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醫生所說的那般,段守業順利的度過了二十四小時危險期,第三天早上的時候醒來的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他病牀旁邊滿臉憔悴的段承晞。
“你醒了?”段承晞的聲音有些嘶啞,因爲他已經守了一天一夜,確定段守業脫離危險的時候,他親自跟着醫生護士把段守業轉移到了普通病房,又一直守在段守業的病牀旁邊。
如果不是他的態度強硬,許思寧肯定也是跟着他一起守的。
看到段承晞這麼憔悴,段守業十分心疼,聲音有些顫顫的說道:“你一直守着我嗎?”
“我是你兒子,現在除了我,還有誰來守着你?你是想見我媽?還是想見段立偉那個私生子?”
“……”段守業沉默的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發出了一聲嘆息,似無奈,又似心累。
段承晞看了他一眼,起身按下了牀頭的呼叫鈴,醫生很快就來了,段承晞走出了病房,讓醫生給段守業檢查身體。
段守業安靜的接受着醫生的檢查,他想起剛纔段承晞疲憊的神情,忽然轉過頭詢問醫生:“我睡了多久?我兒子他一直守在我旁邊嗎?”
“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如果真要計算了的話,加上你搶救的時間,你的兒子已經守了你三十多個小時了。段先生,不得不說,你兒子對你實在是很孝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年輕人了!”醫生這句話說的真心實意,沒有任何虛僞的假象表現。
段守業靜靜的聽着,最後還是選擇閉上了眼睛。他的兒子是個好兒子,可他卻不是一個好父親。
許思寧知道段守業醒了之後,匆忙感到醫院裡,卻只看到病房你段守業的身影,問過守在門口的保鏢才知道,段承晞在隔壁的病房休息。
她正準備轉身去隔壁的病房,忽然被段守業給喊住了。
“思寧。”
許思寧回過頭看着段守業,說道:“伯父,有什麼事嗎?”
“晚會…還順利嗎?”段守業聲音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許思寧微微垂下眼簾,在段守業看來,表情有些神秘莫測。他就聽見許思寧那輕柔的聲音忽然彷彿降低了溫度一般,緩緩說道:“如果不是田琳琳的搗亂,晚會會進行的更加順利。”
“田琳琳?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呢?”段守業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
許思寧好心的提醒他:“田琳琳是段立偉的女朋友。”
“……”段守業頓時心虛的再次陷入沉默。
許思寧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更是氣憤的抓緊了拳頭:“田琳琳是個膽子很小的人,我不相信她會一個人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到晚會現場來搞破壞。段氏集團對她並沒有什麼威脅,她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
“……”段守業掙扎的睜開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許思寧。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思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已經不想再提,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低頭,看着段守業,目光帶着一絲探測,她問:“伯父,您一向都是特別準時的人,而且昨天晚上這麼重要的場合,既然您答應了要來參加,應該會提前到達酒店纔對,爲什麼,您會遲到呢?”
段守業的表情頓時一變,眼神躲閃充滿了心虛,尤其是當許思寧看向他的時候,他更是下意識的避開了許思寧的視線。
這無疑就是心虛的表現,許思寧眉頭緊皺,看着段守業的樣子立刻咬緊了下脣,心裡隱忍着一股努力,不讓其原地爆炸。
可是一想到段承晞此刻疲憊的躺在牀上,她的心你又滿是不甘心和心疼。彷彿下定決心一般,許思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段守業,說道:“伯父,我已經讓人去調查過你的通話記錄了,這段時間,你一直保持和一個陌生號碼的通話。那人是誰?是段立偉嗎?”
段守業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許思寧,在她看來許思寧就是十分溫和卻又十分機靈的女孩,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許思寧竟然會去調查他的通話記錄。
看到他的這副表情,許思寧覺得自己是猜對了,心裡的不甘和憤怒更深:“伯父,到現在你都還袒護着段立偉?你這樣做到底有沒有想過承晞的感受,他也是你的兒子呀!”
段立偉突然在晚會開始之前打電話給段守業,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想要拖延他趕到晚會現場的時間。
他的目的達到了,但是段守業卻因爲忘了時間而讓司機在路上匆忙飛馳,結果最後自己倒發生了意外。
如果讓段承晞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掘地三尺都要把段立偉那個混蛋給挖出來!
“……”段守業心裡有愧,不敢面對許思寧的質問。
許思寧幾步衝到病牀旁,無處安放的雙手氣得擡起來又垂在身旁,她瞪着段守業,因爲憤怒臉頰漲紅:“承晞在你的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還抵不過那個私生子嗎?”
段守業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只是想盡一個父親做父親的責任。”
“段伯父,你不覺得你這句話說的特別可笑嗎?當初承晞極力反對你讓段立偉進段家門,你當時怎麼就沒有堅持呢?事後英雄算什麼?現在這樣的情況,你覺得對承晞來說,你還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父親嗎?”許思寧狠狠一咬牙,轉過身背對着段守業。
她不想在面對段守業,因爲她很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情緒徹底爆發。
段守業沉默不語,許思寧覺得他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現在真的好心疼段承晞,年少成名的他是所有人羨慕並且矚目的焦點。可有誰知道,其實他的家庭狀況是這樣的複雜?
強忍住心裡的憤怒,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背對着段守業冷聲問道:“段伯父,段立偉在哪裡?你應該很清楚吧!”
病房裡一片安靜,靜的只聽得見風吹進窗戶掀飛窗簾的聲音。段守業閉上眼睛,臉色一片死灰,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說道:“我讓人把他送到了山區裡面,那裡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也不認識任何人。那天下午,他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他過得很不好,想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