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楚楚心想你這是耳朵聾呢,還是故意的呢。
“沒事,不礙事的,您繼續澆花。”千萬不要管我!但是後半句話羽楚楚沒敢說出口。
“王妃看看我這花怎麼樣?”太后拿着把剪刀,一邊修建着花上的枯枝,一邊問羽楚楚,羽楚楚進來有一會了,太后始終都沒有說讓她起來的話,她也不敢起來。
“好看。”羽楚楚滿臉堆笑,笑的臉都僵硬了。
“是啊,我每天不停地給它們澆水施肥,所以它們纔會長得這麼壯實。”
“對,太后說的是。”
說話間,太后又剪斷了一個枯枝,“他們都說我老了,我確實也老了,眼也花了,耳也聾了。”
羽楚楚趕緊否認,“沒有沒有,太后您最年輕了。”是啊,耳聾眼花怎麼還能害得了那麼多人啊。
“我的耳聾心卻不聾,眼花,心卻不花,有些事,你們以爲我不知道,其實我的心裡跟明鏡似的。”說着咔嚓又是一剪刀,這次撿的並不是什麼枯枝,而是剛開不久的一朵花。
羽楚楚見狀咯噔一下,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羽楚楚想這件事會不會跟昨夜太子送她夜明珠的事有關,畢竟這個太后在書中像是開了掛一樣,什麼都知道,羽楚楚心裡沒底,又不敢問,只好低着頭默默等待着暴風雨的洗禮。
“這花啊,枯了的就得剪了去,阻礙到別人生長的也得剪了去,這生蟲子的也得剪了去,這花不修就不成器。”說着太后轉頭看了一眼羽楚楚,問了句,“你覺得呢?”
“我覺得您說的對!”羽楚楚被她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呆愣愣的看着天后,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野獸。
“知道就好,我也乏了,退下吧。”
“那葶藶就退下了。”羽楚楚差點說出跪謝太后不殺之恩,這老太太居然沒有爲難她們簡直是奇蹟中的奇蹟啊!
出來太后寢宮的門,羽楚楚那叫一個高興,像是死後重生一般,嘴巴控制不住的向上揚。
兩個丫頭也納悶了,怎麼進去之前跟出來之後完全像是兩個人一樣,“王妃,太后給你吃蜜了?您怎麼這麼高興呢?”
羽楚楚笑着看了她們,“你們不懂,我這真是比吃蜜了還要甜,成功的躲過了一劫!回去慶祝一下!”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悠揚的蕭聲從不遠處穿了過來,蕭聲時快時慢,時而悠揚,時而歡快,聽得羽楚楚不受控制的停住了腳步,“你們兩個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趟茅房。”
“又去?”
“我一天去很多次茅房的,很奇怪嗎?”羽楚楚說我那,順着那蕭聲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不知道這本書裡到底有多少人會吹這種樂器,他只知道,太子會,傳聞太子吹奏曲子的時候,會引來白鳥,河中的鯉魚也會隨着音樂蹦出水面,那場景到底是什麼樣的,羽楚楚很好奇,會不會跟電視劇裡的香妃一樣,跳舞引蝴蝶。
很快,她順着聲音來到了一個湖邊,
只見湖中亭上站着一個男子,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背影,白衣偏偏,墨發飄飄,十指如玉,有一隻鳥兒像是仰慕他的蕭聲,立在了他的肩頭,讓羽楚楚看呆了。
他吹奏的每一個音符都像是活了一般,歡快的跑過來邀請羽楚楚共舞,羽楚楚倒是學過幾年民族舞,後來也不怎麼跳了,但是此情此景的氣氛烘托下,她竟不收控制的擺動器腰肢,揚起了袖子,她感覺自己變得柔軟,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不再是自己了,而是變成了水裡的魚兒,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隨着水波而動。
纔剛剛跳了幾步,蕭聲就截然而止了羽楚楚也一下子從虛幻中清醒過來,她看了眼那湖心亭上的人,湖心亭上的人也在看她,趕緊收回手腳,扭頭就走,完了,又要被他嘲笑了,趕緊走趕緊走。
她這剛一轉身,就撞進了太子的懷裡,羽楚楚驚着跳了出來,往後退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湖中的亭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太子,“你!你是鬼啊,這麼快,開火箭來的啊。”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南宮亦然收起手中的玉蕭,擡眼看向羽楚楚,“沒想到你還會跳舞。”
“我怎麼就不能會跳舞了。”
“沒想到你這粗魯的女人跳起舞來倒像那麼回事。”說完太子一把拉過羽楚楚的胳膊,飛身一躍,再落地是,已經到了那湖心亭內了。
“你要幹嘛啊?想把我投湖餵魚啊?”羽楚楚看了看岸邊,又看了看這亭子,離着不算太近,他是怎麼飛過來的?
“陪我呆一會。”
“爲什麼啊?”自從昨晚她想通了那件事之後,她就再也不敢隨隨便便的跟太子相處了,想着羽楚楚偷瞄了太子一眼,這南宮亦然長得這麼帥,萬一自己想不開看上他了,死也要幫着他,那可怎麼辦!走了蘭葶藶的老路,肯定會被作者嘲笑的!
“這座亭子,曾經是父皇爲我的母親建造的。”南宮亦然的聲音有些淒涼,“今天是她的忌日。”
羽楚楚聽的這話,心中一驚,她向來是不知道怎麼安慰人的,只好默不作聲,不說總比說錯好吧。
二人沉默了一會,南宮亦然有開口道:“曾經我是那樣的崇敬他,雖然他對我很嚴厲,但是我還是那樣義無反顧的仰望着他,就像仰望天上的太陽。”
羽楚楚點點頭,“你說的是皇上?”羽楚楚記得,南宮明軒和南宮亦然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恨透了皇上,雖然皇上是他們的爹,但是他們兩個都想盡各種辦法要殺死自己的爹。
這個南宮明軒的爲什麼恨皇上,羽楚楚理解,因爲皇上殺了他的母親,可是這太子爲什麼恨皇上啊。
太子的母后死了以後,太后又給太子找了個妃子做母親,可是皇上卻不同意,他一定要自己去帶這個兒子長大,從小時候教他說活,教他詩書禮儀,帶他打獵,一空閒下來就會陪着他玩,羽楚楚記得書裡提到過,有一次太子病了,皇上更是一連幾夜沒睡好,陪在太子的身邊,大有他死了自己也不活
了的架勢,皇上把該給所有孩子的父愛,都給了他這一個兒子,後來更是寵溺的過分,太子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他不娶親,皇上也不逼他,讓他上朝聽政,學着批改奏章,他也不批,不讓他去帶兵打仗,他非要去,一去就是兩三年,越是兇險的戰役他越是往前衝,像是故意跟皇上作對一樣,所有的大臣都勸皇上廢了太子,皇上每次都駁回。
他有這麼一個好爸爸,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難道說有誰跟他嚼了什麼舌根,挑撥了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了?
“記得我八歲那年,宮裡有一個貴妃產子,難產了,當太醫問他是要那貴妃的命還是皇子的命,你猜他說了什麼?”
“這還用猜嗎?”羽楚楚翻了個白眼,“他肯定是要孩子了,你是不是因爲這件事聯想到了你的母親?你聽我說,你母親的情況跟他不一樣。”
太子冷笑一聲,轉頭看向羽楚楚,“你以爲,只是因爲這一件事嗎,我這只是再給你打了個比方,從小我長在他的身邊,他做的那些事,我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他要教我君王之道,他想讓我變成他那副樣子,那樣的冷漠,殘忍,沒有感覺,像一個吃人的妖怪。”
“那你心中的君王之道又是什麼呢?”
“仁義。”
羽楚楚搖搖頭,“你是不是傻,這樣是不夠的,你看過那個人能用仁義來管理一個國家的?”
“至少,我不會像他一樣爲了自己的利益,殘害別人的性命,我本以爲他是的好皇帝,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了。”太子搖搖頭,喃喃道:“果然你們的想法都一樣。”
“不對不對。”羽楚楚不知道要怎麼說,“我不是讓你去害人,做皇帝最主要具備的條件最重要的兩樣,會管理,會用人,不是像他們那樣整天想着這個人要害我了,我殺了他,那個人冒犯我了我殺了他,讓大家看看我有多厲害,都怕了我了,不敢造反了,這樣短時間呢雖然能讓百姓臣服,但是不能長久,壓抑久了,就會爆發……”羽楚楚撓撓頭,“我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在我心裡最厲害的皇帝那些皇帝,都是會用人,他們不一定很厲害,很有才華,但是他能利用別人的才華幫助自己。”
“真可惜。”南宮亦然看這羽楚楚搖搖頭,“真可惜你是個女子。”
“就我剛纔那屁話,你可別信,信了就死定了,我跟你講,你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南宮明軒,千萬別總想着殺皇上啊,他怎麼說都是你爸,要不然你就去用愛感化他一下,激發出他的善良來,好讓他以後別在爲難我了。”羽楚楚看着南宮亦然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她只想快點走,跟古代人談政治太難了,自己爲什麼要起這個頭,跟他聊個早飯吃的啥就不行嗎!
“讓你搞得名單弄到手了嗎?”南宮亦然聽到羽楚楚說的話,想到了昨晚交代她的事,便問了一句,其實他也沒有要催羽楚楚的意思,只是跟一個女孩子聊爲君之道,有些奇怪。
“你當我開掛啊!這麼快,等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