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想起來還有遺漏,又各從袖子的左右掏出了兩沓黃裱紙,一齊遞到宣夏面前。
“忘了,還有這個。”
宣夏看她準備的這樣充足,已然無語。
常曦還兀自解釋了下:“成品符我無法攜帶,我雖是靈,但依舊受不住你們這些符籙的威力,所以只能帶上硃砂筆和黃紙。”
頓了下,她想到什麼,又說:“不過我就只帶了這麼兩沓,你省着點用。”
顯然常曦已經知道宣夏用起符來毫無節制,所以特意提醒。
“……”
宣夏看看她手裡的兩沓黃裱紙,再看看常曦,伸手將黃裱紙推了回去。
“你繼續收着,暫時用不上。”
“哦。”常曦二話不說,重新將黃裱紙收回了袖子裡。
宣夏和常曦旁若無人的對話,不僅引起了對面男人們的注意,身旁的周時清也茫然地看着她。
她們對話他都聽了,但又發覺一個字都沒聽懂。
領頭的男人已經喪失了耐心,指揮着身後的男人們:“把他們全部帶進去!”
宣夏和常曦結束對話,一起看向領頭的男人。
他沒事吧,爲什麼還要帶他們進去。
宣夏視線從領頭那邊移到常曦臉上,注視着常曦的眼睛。
隨着領頭的一聲令下,他身後的人轉出來,一股腦圍向了宣夏和周時清他們。
那個叫什美的女孩拽周時清的衣襬,語氣焦急的說:“不能被抓住,不能進去!會沒命的!”
周時清表情越發不好,不只因爲有個拽他衣服的什美,還有圍上來的男人們的原因。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帶着宣夏趕緊走,但還不等他付諸行動,圍過來的男人們已經被一段白緞捆成一團。
那白緞從旁邊飛出來,就跟特效似的,一下子把所有男人捆住。
男人們當即開始掙扎,但越掙扎,白緞纏的越緊,沒幾下,男人們臉色都被纏紅了,一個個跟即將缺氧一樣。
周時清不由得順着白緞看過去,然後就見這一道白緞出自跟在宣夏身邊的常曦之手。
很快周時清看清楚了,那白緞根本就是這個常曦的衣袖!
周時清頓時:“……”
行行行,果然是做夢。
周時清嚥下“這不科學”的說辭,不再將注意力放到常曦身上,改而去看宣夏。
然後發現宣夏正提着硃砂筆在石壁上描畫着什麼。
要不是剛聽見兩個人的對話,他可能還會對宣夏手中有筆感到離譜。
再看她描畫出的線條紋路,看起來非常像是她之前送給自己的護身符上的線條紋路。
周時清再看眼被捆起來的那些男人,確定他們確實掙扎不開後,他先撥開了一直拽着他的什美,然後走到宣夏身旁。
“你在畫符?”他問:“畫這個有什麼用?”
宣夏抽空看了他眼,“等我畫完你就知道了。”
然後又向常曦那邊投去一眼,就看常曦一臉輕鬆自得,延伸出的長袖跟拉着牽狗繩似的,宣夏放心的轉回視線,繼續將符籙的最後一點完成。
“這是什麼?”什美好奇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宣夏將最後一筆勾勒完,這才轉頭看向蹭在周時清旁邊的什美。
女孩茫然的看着畫完的符籙,她是真的不認識,可以說從未見過。
宣夏看着她,簡單的解釋:“你可以理解爲,救你的東西。”
一聽是救她的東西,什美一下子瞪大了眼,“你們願意救我?太好了!”她驚喜的一下漾開了笑,一排小白牙亮出來。
宣夏看着她的笑,她年紀應該還不到二十吧,臉頰帶着點肉,笑起來又燦爛又好看。
惹得宣夏也跟着一笑。
但什美的笑臉已經轉向周時清。
周時清對什美的笑臉並沒什麼興趣,注意力都放在宣夏畫出的符籙上。
他已經在好奇這符籙要怎麼救人了。
什美看他一眼都不分給自己,笑臉頓時收了起來,取而代之噘了下嘴,隨即也將視線投向了符籙。
這次再看符籙,什美的目光更加好奇。
好奇中還帶着一份認真,彷彿是在照着符籙描畫線條和雲紋,想要將它學下來。
宣夏看了他倆一眼,想了想後,又對常曦伸出手,“算了,還是給我幾張符紙吧。”
常曦也不廢話,伸手掏出了幾張黃裱紙遞給宣夏。
宣夏接過,快速上黃裱紙上畫下護身符籙。
她只在第一張黃裱紙上畫下了護身符籙,剩餘的幾張全是鎮壓攻擊一類的符籙。
等到常曦給的黃裱紙全部畫上符籙,她將護身的那張交給了周時清。
“拿着,護身的。”
周時清看了眼,自然接過,嘴角甚至還跟着翹了一翹。
這個護身的他熟,跟她之前給過他的一模一樣。
周時清忍不住說:“你剛畫的樣子……看起來很熟練的樣子。”
宣夏很自然的說:“那當然,也不看看是在誰的夢裡。感謝你賦予我這麼厲害的樣子。”
周時清:“……”
什美好奇的看着,很主動的詢問:“可以也給我一張嗎?”
宣夏沒什麼歉意的說:“抱歉,沒有了。這些都不是護身的。而且,你用不着。”
什美一臉失望,微微低下頭,沒再說話。
看在別人眼裡,她這模樣顯得楚楚可憐。
如果周時清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說不定已經將剛得到護身符轉送給女孩。
但很可惜的是,周時清他不是。
宣夏也不關心什美的失望和可憐,在她看來,她搞定這邊,順利帶着周時清脫離後,什美也就跟着解脫了,煞景結束,也就再沒這個小姑娘了。
食指中指夾起一張符,宣夏先對周時清他們說:“站遠點。”
周時清不解,但因爲好奇,所以照做了。
等周時清和什美后退了一段距離後,她又指揮常曦:“把他們扔回去吧。”
“好咧。”
就着常曦照做的時候,宣夏將符紙舉到眼前,口中念出咒法,催動着符籙生效。
隨着咒法成,原本斜陽晚照的景色忽然起了變化,粗壯的悍雷自天而落,全數招呼在宣夏面前的石壁上。
這些石壁本就受海浪侵蝕,根本就不耐劈,更不提悍雷的威力。
一瞬間分崩離析。
但悍雷的威力遠不止這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