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堯下意識回了句:“你不是不能下水?”
宣夏沉默了一瞬,隨即在解釋和敷衍之間,選擇了後者。
“我攤牌了,我就是偷懶。但現在我洗心革面變勤奮了,我準備去找周時清。”
季子堯:“……”老子信了你的邪。
“趕緊的。”宣夏催促。
她一催,季子堯反而反應過來了。
神他媽洗心革面!與其說她洗心革面變勤奮,還不如說她擔心周時清呢!
季子堯低頭看眼手機屏幕,中斷的直播畫面還沒有恢復。
“你擔心什麼?畫面中斷這種事故也正常,節目組也肯定知道的,很快就會恢復畫面。”
“而且,那麼多人跟着下去,真以爲都是去玩浮潛,遊覽海底風光?出不了事的。”
季子堯說着,擡起眼看向宣夏,眼裡是未盡的話。
他覺得宣夏現在的表現,未免有點太在意周時清的情況了。
這不是好苗頭。
“廢什麼話呢你!”
季子堯:“……”
……
季子堯認定直播畫面中斷這種事,應該很快就會解決。
可不知道是因爲水上水下溝通有障礙,還是節目組發現的晚,處理又不及時,等宣夏換上全套浮潛裝備,準備下遊輪時,屬於周時清的直播間畫面還沒恢復,也沒有人潛上來彙報情況。
而幾組直播嘉賓的直播中,只有周時清的直播間出現了問題,其他人都是正常的。
季子堯看着即將入水的宣夏,突生出不太好的感覺,忍不住衝她問:“你會不會潛水?”
……要是不會就別勉強。
你就是個嘉賓,又不是什麼救援隊。
但更多話季子堯沒法說,也沒時間說,宣夏已經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季子堯反正是沒領會這個大拇指代表什麼意思。
而宣夏也已經鑽入了海里。
……
宣夏在魚人的幫助指引下,很快就摸到了周時清所在的地方。
遠遠的,宣夏就看見了周時清。
他還如她之前在直播裡看的那樣,跟根木頭似的杵在原地,動也不動。
而他身邊,跟拍直播的小哥也保持着同樣的木頭人姿勢。
另外還有兩個人也一樣。
宣夏一看,都是節目組的人。
難怪半天都沒有人上去彙報情況,因爲靠近的人全都變成了一個樣子。
如此一來,宣夏也更加確定了。
是煞景!
她加快了靠近的速度。
不一會兒就伸手觸到了周時清的肩膀。
就在她指尖觸碰到周時清肩膀的一剎那,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令宣夏眼前一黑。
黑暗和頭暈的感覺都持續了三四秒的時間,等那陣頭暈的感覺消失後,宣夏才睜開眼。
睜開眼後的第一眼,宣夏見到的是天邊的橘色斜陽。
暖橘色的斜陽將半邊的雲彩也鍍染成了一片橘色,漂亮是有,但更多的是蕭條和孤寂之感。
此外,宣夏還發現,她現在身處在一座城中。
這座城的房屋、牆面乃至街道,全是一片白色,只有屋頂瓦片是其他顏色。看起來……特別有地中海城市的那種感覺。
只是,所有房屋的門扉全部緊閉着,街道也空空蕩蕩,半點生機都沒有,像是一座無人的空城。
宣夏視線掃了一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放棄繼續打量四下環境,決定還是先去找人要緊。
腳步剛動,她面前突然顯出一道人形。
人形由透明轉爲實質,是常曦。
“你怎麼出來了?”宣夏問她。
常曦揣着手,睨了宣夏一眼,淡淡地說:“保護你啊。”
宣夏沉默了一下。
對於常曦的能力,宣夏只知道她會預報,秦道長也是這麼跟她介紹的。至於常曦還有其他什麼能力,宣夏反正是不知道了。
但既然常曦說要保護自己,那宣夏只能回:“好,那你要保護我哦。”
不出所料,常曦的無語振聾發聵。
但宣夏繞過了她,一邊走一邊說:“走,先去找人。”
常曦跟在她的身後。
宣夏沿着街道一路走,起先速度不快,到後半程時,步伐明顯快了起來。
因爲宣夏發現,這座城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加之一路走過來,一丁點的生氣都沒有,她不免有點急。
就怕那幾個工作人員出什麼意外。
街道最終通向的是海灘。
海灘上四散聳立着幾棵高挺的椰子樹,盡頭是大海。
此時海浪悠悠,不時沖刷着海灘,然後她就看見一個人影沐浴着斜陽光輝,從海灘一頭向她所在的方向奔跑而來。
這畫面……莫名有種孫猴子海邊奔走的即視感。
宣夏眯着眼,想看清些跑來的是不是她見過的人,因爲身影似乎有點熟悉。
還沒看清楚呢,常曦的聲音在旁傳來:“是你擔心的人呢。”語氣聽起來不鹹不淡,但細聽卻有點戲謔。
宣夏沒來得及回常曦什麼,終於看清楚跑過來的人,是周時清。
周時清在距離宣夏還有百來米的時候腳步遲疑了下,但遲疑過後,突然又提速,直衝她過來。
“周時清……”
宣夏剛喊完他的名字,周時清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二話不說拉着她就跑。
被迫跟着跑起來的宣夏:“???”
“什麼情況?”
周時清來不及詳說,只抽空回了句:“趕緊跑,別停!”
他這麼一說,宣夏更懵了。
他這是看見什麼了嗎?
宣夏轉頭往他跑來的方向看了眼,可是那個方向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周時清可就沒她這樣的閒工夫,還回頭去看,他這會兒就跟急着逃命一樣,拉着宣夏一路又跑回了那座白色城市裡。
左挑右選後,在一處偏僻處停下腳步。
一停下,周時清氣喘如牛。
宣夏也沒好到哪兒去,許多問題只能暫時壓下,只等喘過氣來再問。
心不跳氣不喘的只有常曦,她像看兩隻菜雞一樣,各看了宣夏和周時清一眼。
但在看向周時清的時候,周時清恰好與她對了一眼。
這一眼後,周時清突然倒吸口氣,警惕地看着穿戴不一樣的常曦:“你是誰?”
常曦揣着手,寬大的袖管因爲她的這個動作垂在身前,像兩塊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