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的討論還在繼續,並且因爲翻出了宣夏之前的發言,討論更上一層樓。
“所以她真的有道觀嗎?我當時以爲她就是發癲。”
“不是……我尋思着,難道在座各位都看過她亮產權證了?這可真是開局一句話,接下來全靠你們替她找補。其實你們都是粉絲吧?粉絲可不興來瓜田哈。”
“粉絲?你也不看看她一共有多少個粉絲。我看是她的水軍還差不多。”
“我看也是!她一定是知道上回發出來被羣嘲了,所以趕緊來找補立人設了。也是她有本事哈,竟然還真讓她混進去這種法會了。”
“不是吧?這年頭立富二代人設的不少,真有人會立個家裡有道觀的人設嗎?”
“這有什麼稀奇,這年頭爲了流量,什麼事幹不出來?”
“我有點好奇了,那她算出家人嗎?”
“她要真是道士,那是不是代表她不能談戀愛?不戀愛,只搞事業……突然想粉她怎麼辦?不用擔心談戀愛塌房哎。”
“樓上你要這麼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樓上上的見解,夠另闢蹊徑。啥都不說了,給你豎個大拇指吧。”
“樓上幾位,你們沒事吧???”
……
“家人們,你們知道我剛打開電視看到了什麼嗎?燕京電視臺,午間新聞,報道了青徽觀法會的事,報道內容說,青徽觀與其他道教界人士一同參與,然後鏡頭畫面裡,真出現了宣夏!!”
吃瓜樂子人登時“哦豁”一片。
“所以她真是道教界人士?”
“這不真出個家,不搞個道觀出來,是不是很難收場?”
“等着看吧,再過會肯定會有通稿誇她,替她立人設。如果沒有通稿,我直播倒立喝牛奶!”
“怎麼辦?雖然我也相信她肯定要出通稿,可是我更想看倒立喝牛奶。”
瓜田還沒討論出結論的時候,潛伏着的營銷號已經蒐集完有用的素材,勤懇地當起搬運工。
爲了能多賺取流量,當然是怎麼有爭議,怎麼發言。
於是,宣夏又在營銷號那裡被熱熱鬧鬧的討論了一波。
不過網上的輿論發展,宣夏不知情,更想不到。
等到下午法會結束以後,宣夏就隨着秦道長正式拜訪了青徽觀的觀主常鎮東。
-
常鎮東見客的時候,已經換下了主持法會時穿的法衣,要不是已經知道他是青徽觀觀主,宣夏只當是尋常的道士。
不過常鎮東見了他倆卻是很熱情,“小秦啊,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常觀主。”
兩人寒暄兩句後,常鎮東便指着宣夏笑問:“這位就是你們長生觀的新祭酒?”
祖師創立道教之初,下設了二十四治,負責治理的最高首領便稱爲“祭酒”。
常鎮東這會兒顯然是在用這個稱呼打趣。
秦道長知道常觀主僅是打趣,沒有絲毫他意,所以笑着應了:“對。這就是宣夏。”
常鎮東笑眯眯地打量宣夏。
“常觀主,久仰大名。”宣夏回以禮貌的笑,之前法會的時候她已經打量過這位觀主很久了。
常鎮東笑着點頭,“我就稱呼你小夏吧,稱呼小宣總感覺奇怪。”
常觀主和宣夏的太爺爺也有交情,宣道長喊習慣了,一下喊小宣這種稱呼,確實覺得彆扭。
宣夏也想到了這點,所以立馬說:“當然可以,常觀主請自便。”
常觀主便自在的喊上了“小夏”。
結果,常觀主的下一句就是,“小夏,你的符畫的很不錯啊。”
啊?
宣夏下意識看向秦道長。
嚴重懷疑是秦道長向常觀主介紹了自己會畫符的事。
但秦道長神情裡也帶着點疑惑,問道:“常觀主怎麼知道?”
常鎮東朗朗一笑,“也是有緣啊。”
然後給他倆解釋了起來,前天恰好有善信帶朋友一起來觀裡,對方拿出一枚符讓常鎮東辨認下,說是飯局上收到的。
因爲不懂,加之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對方想讓常鎮東看看,這是真的護身符,還是什麼旁門左道的東西。
常鎮東接過後,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符套上燙印的“長生觀”三字,但真正叫他驚豔的,還是打開符之後。
符籙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一眼觀之就知道功底不淺。
要不是他認得長生觀裡兩個人的符籙筆跡,他或許會認爲是兩人其中一個的手筆。
隨後他詳細詢問了對方送符人的外貌特徵,問完就已經有了聯想,到現在見到宣夏,自然而然就能對號入座了。
聽完常鎮東的解釋後,宣夏有點囧,立馬看了秦道長一眼。
秦道長果然料事如神啊。
她這算是搶生意搶到青徽觀頭上了吧?
沒錯的話,常鎮東口中的那人,應該是她前兩天那則代言的品牌經理,丁露。
難怪丁露收她符時,她覺得丁露的表情有點不一樣。
原來人家是懷疑她的符不是好符啊!
宣夏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才行,“我那會真是氣氛到了,我才送人家的。我就想着結個善緣。”
“不錯不錯。”常鎮東對她的話表示贊同,跟着道:“結個善緣,確實是這個理。所以我也是這麼對那位善信說的。”
emmm……
秦道長也在這時候開口,“原來如此。”
緊接着,常鎮東又神秘兮兮地說:“你們有這份善緣,這是好事。”
宣夏還沒品出話裡的暗示,常鎮東下一秒就把話題延伸了,再問宣夏:“小夏這符畫的這麼好,就沒打算正式入道嗎?我們青徽觀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
“……”
宣夏:“不了不了,我有工作了。”
但常鎮東有不一樣的看法:“哎,有工作也是可以跳槽的嘛。我看這份工作,你更對口嘛,而且也能讓你更有發揮空間,你覺得是不是?”
宣夏:“……”
這些長輩都是怎麼回事啊?之前崔老爺子問她是不是繼承太爺爺衣鉢,現在常觀主更是直接給她遞offer?
“常觀主,不要開玩笑。”秦道長也聽不下去了。
“好吧,好吧,那我們多接觸接觸,來日方長總可以吧。”常鎮東礙着秦道長,不好再勸,只能這麼說。
宣夏:“……”
秦道長:“……”
……
常觀主果然不再提要宣夏入道來青徽觀,不過常觀主換了個角度,向宣夏全方位介紹起他們青徽觀。
接下來更是替宣夏引薦了不少青徽觀的道長,美其名曰友好交流。
不過宣夏也見識了,青徽觀不愧是燕京城第一大觀,在青徽觀修行的道長是真的多!
也不知道他們長生觀,什麼時候也能有這樣的規模。 常觀主深入瞭解宣夏後,知道她現在的工作原來是當藝人後,當即提議要和宣夏合影一張,還說要掛到觀裡的展示牆上去。
那面展示牆,宣夏纔到時就見過了,那上面可都是大人物啊。
不過宣夏沒有拒絕常觀主的提議,配合的留了合影。
常觀主得到滿足,一整個高興的合不攏嘴。
這時候,時間差不多也到了用齋飯的時候,宣夏隨着秦道長一直留到用過了齋飯,才告別常觀主,結束這趟青徽觀之行。
常觀主送別兩人時,還特地對宣夏說:“以後有什麼事,可儘管來青徽觀。”
本來還想添一句“青徽觀大門一直向你敞開”,但說前常觀主先瞥了秦道長一眼後,又憋了回去。
“好。那我就先謝謝常觀主了。”
-
下山的時候,宣夏和秦道長又聊了聊常觀主。
等聊到了末尾,宣夏話鋒一轉,“秦道長,你明天也該回觀裡吧?”
秦道長看着她一聲不吭。
宣夏說:“怎麼啦,秦道長你樂不思蜀了嗎?”
或許是“樂不思蜀”幾個字觸動到了他,秦道長笑的眯起了眼。
宣夏卻不覺得自己說錯,“你也不能總讓鍾叔和陸哥頂着吧。特別是鍾叔。”
秦道長沉吟了下,忽然問:“你現在是每週錄製一次綜藝?是不是又快到時間了?”
宣夏想了下,“對。就這幾天了。”
說着,她想起來一天都沒看過手機,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找她。
結果還真有人找。
還不少。
光季子堯就給她打了四通電話,還有楊晚秀也給她打了三通。
此外,還有一些信息,都是“圈內好友”發來的。
其實也就是周時清、安琪、江風等人。
她大致看了一下,無一例外都是問她怎麼跑去青徽觀參加法會了,安琪說的多一點,還告訴她,她上新聞了。
青徽觀今天這場法會,不只上了午間新聞,連晚間新聞也做了專門的新聞報道。
而用到的新聞畫面,無一例外都有宣夏的身影。
除此之外,江風告訴她,他在《鮫月記》的戲份全部殺青了,人今天已經回到了燕京,問她什麼時候有空,兩人約個飯。
約飯啊?
宣夏先回了他的信息,告知自己這兩天就要去錄製綜藝,約飯的話,還是等錄製結束回來吧。
然後又給安琪等人回了信息,回完,纔給季子堯回電話。
她已經能夠猜到,季子堯打她電話,一定也是因爲這事。
果然,季子堯接通電話後,開口第一句便是,“你出家了?”
宣夏當即黑線,“我放不下紅塵,我出什麼家。”
“那你今天去青徽觀幹嘛?”
“觀禮啊。”宣夏說,“我聽說我上新聞了,你不該以我爲傲嗎?”
在宣夏看不見的地方,季子堯狠狠翻了個白眼。
“新聞上念你大名了嗎?我記得沒錯的話,新聞裡說的是道教界人士,請問道教界人士,你覺得有多少觀衆知道其實畫面裡還有個女明星?有多少人認得出你,叫得上你的名字?”
怪我不紅咯?
不過宣夏沒法嘴硬,她確實不紅。
她只能岔開話題,問季子堯:“你給我打這麼多電話,就是爲了問這個事嗎?我還不能有點個人愛好,有點個人事情了是嗎?”
季子堯嘴硬說:“我只是來通知你,後天去江市。”
“哦。”
“還有,K家洗髮水的物料也在江市拍。這次過去待三天,我們提早一天到,先拍物料。”
“哦哦。”
“就這事。”季子堯停頓了一下,關心道:“你現在回家沒?”
宣夏說:“正在回家路上。”
“那行。”季子堯放心了,又不忘叮囑:“明天給我進公司啊。”
“好好好。”宣夏一口應許。
自打前兩天那事後,宣夏感受得到,季子堯這幾天是各種不放心她。
她只能配合一點。
季子堯這才放心的結束電話。
放下手機,宣夏重新看回秦道長,就像季子堯擔心自己一樣,其實她也還是擔心秦道長。
忍了下,她沒忍住舊事再提,“其實那個傳聞,不是秦道長你跟我說的那樣吧?”
“嗯?”秦道長看過來,與她對視了一陣。
對視到最後,秦道長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垂下了眼眸。
再一會,擡起眼安慰似的輕聲說:“真沒事。”
不過這回確實真的願意吐實了,“不過是與我家裡有關罷了。我待在寧州,某些人放心。”說白了,就是某些人怕他不安分當道士。
這下宣夏瞬間竄連起她所知道的內容。
對!這纔對得上!
她當即叫道:“我以老闆的身份要求你,你明天一早就回寧州。必須回!”
秦道長:“……”
沉默了下,秦道長還想開口,宣夏搶先堵嘴:“沒得商量!”
“……”秦道長扶額搖頭。
另兩個看戲的保鏢卻是偷偷笑了起來。
雖然宣夏充分地宣示了老闆的權利,但秦道長還是堅持着解釋,“真的沒有關係。想來某些人已經知道,我忙的事都不是令他們擔心的事。”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安生到現在了。
宣夏聽過後,過了良久才似評價又似陳述地道:“你家很複雜。”
秦道長淡淡地應了聲。
然後兩人再沒說話。
一直到到家道別,宣夏才重新擡起老闆的身份,“明天一早回寧州,不要再讓我多說一遍。”
然後又對李昕澤兩人說:“明早送秦道長回寧州,你們也不要讓我再多說一遍!”
李昕澤和黎復互對一眼,當場叛變道:“好的,老闆。”
宣夏:“好好好,秦道長不要你們了,以後我僱你們。”
秦道長:“……”當着他的面挖他的人,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