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拉着他的手不鬆開,小皇帝卻是擡手迅速的在她身上拍了幾下。寧夏試探性的動了動,沒有一點兒不良反應。
正在不解之間,小皇帝反手拉着她,那手上的力道之大,她的力氣完全掙扎不開。
就這樣,她被小皇帝強行拉着往右方的林中而去。
這一路被拉着跑,寧夏幾次想要甩開他都不得成功,而且後頭又有人追來,不得已之下,只得跟着他跑。
跑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光景,後頭那些廝殺的侍衛一個都沒跑出來,那林吉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就在此時,前頭出現一間木屋,而拉着寧夏的那隻手,力道越加的大,也越加的熱。
若說先前只是有溫度,那麼此時就是像是被滾燙的開水給包裹着,說不出的難受。
寧夏心中不由的一驚,也在此時,小皇帝像是累極了一般,當他看到那木屋時,拉着寧夏就想進去。
寧夏下意識的停下步子,死命的往後退,小皇帝的力道,在此時卻是微微一鬆,當他回頭看來時,寧夏的心,一個咯噔。
他怎麼了?
只見小皇帝那張原本陰沉的面容之上,此時紅的就像是三月的桃花,那雙原本凌厲滿是殺意的眸子,此時卻是漣漪盪漾。
寧夏詫異的看着他,而他卻回頭看向寧夏時,目光一閃:“阿姐,你身上怎麼這麼香?”
“香?”寧夏低頭左嗅右嗅:“我身上什麼味道都沒有啊。”
她自己是沒有薰香的習慣,再加上這衣裳是新做的,也沒薰香,她是一點味道也沒聞出來!
寧夏不明白,小皇帝卻是拉着她的手,猛的一個用力,寧夏就跌跌撞撞的朝他靠近。
當寧夏看到他眼中閃着異樣的火焰之時,心中一個想法閃過。
蠱,殺手,圍追堵截,木屋……
這些東西聯繫起來,再看到小皇帝這似滴血的面容之時,腦中閃過他被弦劃傷手指的畫面。
心中一驚,忙拉着他受傷那指,這一看,卻是面色一變。
只見那受傷的指,這會兒就像是被染上了一屋濃烈的胭脂,那傷口的紅色,就像是被豔麗的墨汁所染。
她明白了,她全明白了……
擡眼看着前頭那木屋,又看了看小皇帝這副模樣;寧夏立馬就鬆開他的手,而後瘋了似的去掰他扣着手腕的掌。
“鬆手!你鬆手!你快鬆手!”
炮灰,你怎麼還不來?你爲什麼還不來?你不是每次都出現的這麼及時嗎?
你要是再不出,你老婆就要完了!
寧夏拼命的去掰他的手,他那滿是漣漪的眼,卻是閃着寒光,難得的保持着清醒。
“阿姐,朕是不是着了道了?”
“廢話!特麼的還用說嗎?”寧夏直接爆了粗口:“你拿鏡子看看你自個兒。你要是進了那木屋,咱們都得玩兒完!”
尼瑪的北宮榮軒那個渣渣,真尼瑪的狠!她以爲自己把渣男的心思都算準了,卻沒到,那渣男,居然是這麼一個有着逆天思維的男人!
他表面上與樂浩然合作,卻又進行着另一個計劃;他算準了小皇帝的心思,算準了樂浩然不會全力合作。所以,他有意讓小皇帝發現那茶水中的東西,讓小皇帝自以爲一切都已洞悉。
她身上的蠱,是上次那女子準備用來控制小皇帝的;如今小皇帝自個兒動手種到了她的身上,那弦上的毒,必然是有蹊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讓小皇帝主動衝進這陷阱,小皇帝只當一切都是準備的妥當,卻沒想到,壞就壞在那弓箭之上!
那弦上的毒,若說不是林吉上的,她死也不信!
林吉背叛了小皇帝,這絕對是小皇帝的想不到的!
如今,小皇帝敗在自己的手裡,只要她和小皇帝發生了關係,那麼北宮榮軒就會出來控制小皇帝。
真是個好計劃!真是個好計劃啊!
之前那些彎彎繞繞,不過是北宮榮軒與小皇帝比心,比誰更瞭解誰。
可是,北宮榮軒是如何知道那蠱種到她身上的?那蠱只有處.子之身才能種,難道北宮榮軒已經知道了這事?
若是知道了,又是誰告訴他的?難道是雲閒?
不可能,應該不會是雲閒,之前是雲閒給她做證,如今又來推翻,這不合情理!
心中想不明白這事,眼下也沒有時間去想;甩不開小皇帝的手,無奈之下,寧夏只得說道:“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你要是不想死,我們得立馬離開這裡,只要離開了這裡,總有辦法解你身上的毒!”
她不知道北宮榮軒到底在不在這附近,她也不知道這四周有沒有北宮榮軒的人?
她只知道,眼下最關鍵的是,離這個木屋越遠越好;直覺告訴她,只要不進那木屋,她和小皇帝還有一線生機。
小皇帝那眸子,越加的紅,他卻是死拽着她的手不放:“不,不離開,那屋子裡有什麼東西很香,我聞着很舒服。”
“舒服你妹的舒服!你不是說我身上香嗎?走!咱們邊走邊聞!”
很明顯的有東西在裡頭引着小皇帝過去,她要是讓他過去了,她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雪地裡!
好在小皇帝藥性剛發作,理智尚存;寧夏拉着他往哪兒走,他就咬牙跟在她的後頭。
寧夏這會兒心裡頭也是亂的很,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可是眼下若是不離開,她只會死的更慘!
兩人走了一會兒之後,寧夏看着身後的腳印,眉頭一蹙:“不行,咱們不能從道上走,如果他們追來了,跟着腳印很快就會追來!”
“所以,進山?”
小皇帝那迷離的眸子掃了一圈,看那緊咬的牙關,也是忍的極其辛苦。
寧夏點頭,指着那山中:“我們進山,能躲多久是多久,你這毒總有能散的時候,等時辰一過了,應該就好了。”
小說上不都是這樣寫的嗎?只要過了好些時辰,藥效自然就散了。
希望小皇帝中的是這種毒!
寧夏正在想着事,小皇帝卻是擡手在她身上又拍了幾下,而後說道:“好了,朕不能用內力,否則毒性越盛,你輕功好,帶朕過去。”
什麼好了?
寧夏一時還沒明白,在聽完小皇帝那話之後,直接翻了白眼。
敢情這小屁孩兒剛纔是點什麼穴讓她使不出內力?這也太搞笑了,她內力都沒有,難怪剛纔什麼感覺都沒有。
輕咳一聲,寧夏謊言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的內力還沒恢復。”
反正有上次中毒一事做幌子,她纔不怕露餡兒。
小皇帝顯然是沒想到這一點,那氤氳的眸子掃向她時,最後一咬牙,一手放在她的腰間,一用力,二人便飛身躍起,進了林中。
小皇帝內力不錯!
這是寧夏由他帶着飛了許久之後,得出的一個結論。
看着他面上紅的就似要滴血時,寧夏好心的在飛過一棵樹時,擡手抓了一把雪,抹在他的額頭上:“給你冰冰……啊……”
寧夏那話還沒說完,就是一陣慘叫,接着就聽到碰碰的聲音,然後整個腦子都暈了起來。
“痛……”
費力的擡手摸着腦袋,寧夏只覺得額頭被撞的疼的厲害;而另一邊,小皇帝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怒意的看着她:“你在做什麼?”
我做什麼?我沒做什麼啊?我只是用雪給你冰冰額頭罷了……
寧夏揉着腦袋站起來時,只看到小皇帝擡手抹着眼睛上的水,看到他睫毛上被水沾透時,一咬脣,舉起雙手,往後退了兩步:“對不起,我忘記了你這會兒是個爐子,雪一遇着你,直接變成了水。”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能玩笑,她也是蠻佩服自己的!
一邊說着話,寧夏擡眼掃了一圈,在看清了周圍的情況時,那舉着的雙手垂下,而後悟着臉,蹲了下去。
尼瑪,她怎麼這麼欠?一把雪,讓她和小皇帝直接掉進了一個深坑……
這個坑挺圓的,她這身高躺着還有空餘;四周甚是光滑,上面已經結滿了冰;而這個坑,應該是山中獵戶挖的陷阱,非常的深,那些動物只要掉了下來,是絕對出不去的。
小皇帝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而後擡眼往高處望了過去;最後蹙着眉頭,一聲呻.吟。
這一聲呻.吟,讓蹲在那兒的寧夏擡起了頭,看到小皇帝一事難受的模樣靠着冰壁時,費力巴拉的把自個兒陷進雪裡的小腿給拔了出來,同時問着他:“你沒事吧?”
哪兒不好掉?偏偏這時候掉下來,現在好了,要是小皇帝控制不住毒性,發起獸.性來,她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小皇帝本就難受,聽到她說話時,擡眼看了她半響,而後又擡眼看了看那高到只能看到一片天的上空。
寧夏看着他揚着腦袋時,真怕他是腦子被燒壞了,就算是再擔心,她也不敢上前一步。
這孤男寡女的,他還是中了毒的,她要是自己送上去,還能活?
但是,她不送上去,不代表他不走過來。
就在寧夏想着這事兒該怎麼處理時,小皇帝站了起來,而後一步一步,十分緩慢的朝寧夏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