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吃到現場。
在場商談“大事”卻“不小心”從頭聽到尾的大男人們,突然就發現了修仙界幾百年來的高嶺之花之所以身居苦寒,從未被人摘下的真相!
這等秘密,就被他們聽到了。
氣氛尷尬無聲,卿玉真人應該不會一怒之下就……滅口吧?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是心慌之時,那始作俑者中的一位卻笑的樂不可支,徑直笑出了聲來。
陌解長老見此只能無奈地替自家徒兒出頭道歉,“月月年少無知,性子歡脫,難免失了分寸,卿玉真人修道大乘,超脫物外,想來應該不會跟個孩子一般見識的。”
陌解想拿輩分壓人,卿玉心知肚明也並不在意。
只擡手視若罔聞地在旁人防備的眼光裡,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毛茸茸的腦袋,無如奈何地長抒愁悶:“白白,不可胡亂玩笑。”
卿玉真人想,關於他喜不喜歡?男人女人?這個話題的答案小姑娘分明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儘管自己被當成了笑料,總歸他也是不捨得真對小姑娘生氣的。
而鳴白月也並非是有意“嘲笑”端方優雅的貴氣兔子,只是,她着實想不到這位景王妃如此勇氣可嘉,竟能編排起卿玉真人的感情取向來。
想來,這世界有這種想法的,並非一人。
這可真是有趣極了!
“卿玉真人平易近人,心胸開闊,想來是不會在乎我們女兒家幾句閒話的哦?”鳴白月笑語盈盈地支着腦袋看着卿玉,眼角眉梢盡是促狹的笑意。
這場景,景王妃陳瑤也一下清楚了,敢情她剛纔說了半天的話,全被大家聽進耳了?!
不知道還好點,陳瑤雖然並不畏懼修仙之人,但是,這事兒還是有點丟人的。再看看自家兒子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被孃親當着小師妹的面“詆譭”,說他幼稚……
試問,世上還有比他更慘的兒子嗎?
肯定是沒有的,不過還好,他還只是幼稚,溫商師兄可是被孃親親口點名,未來是三妻四妾的風流公子。
這樣一比,他貌似還好一點?
尷尬的氣氛下,還是景王爺穩重沉靜爲景王妃發聲,“卿玉真人,小瑤兒有口無心,胡諏之言切莫因此煩心。”
“不會。”卿玉冷冷淡淡地迴應。
“是白白調皮玩笑,自然與她無關。”卿玉對是對人很是明理,隨心所欲地斟茶一杯,奉與身旁的小姑娘,卻得人一白眼。
(怎的又是本神的鍋了?)
鳴白月同神海里的系統吐槽。
(本神不過做了個忠實的聽衆,這也算錯了?)
「……宿主當然沒錯,您只是少了些思慮,沒有及時溫馨提示一下您身邊這位心直口快的女士,她說的每句話在座的都能聽見,跟說話聲音大小沒啥關係。」
「可這跟美麗漂亮的宿主又有什麼關係呢?」
系統句句向着宿主,可鳴白月就是聽着不順耳。
(……我覺得,你在諷刺本神。)
神海里系統不搭話了,看來還真是。
(廢物系統,再拐彎抹角辱沒本神,就關禁閉。)
鳴白月恰然抿茶,茶香嫋嫋間,眸眼半垂聽見她師尊問話:“卿玉真人何時跟我徒兒關係如此好了?”
昔日動輒喊打喊殺又差點親手殺了月月的這前任師尊,悄無聲息竟敢打我徒兒的主意?!
那不經意間流露的眼神,陌解長老瞧得清楚得很,卿玉老賊,好似看上了他的乖徒兒。
“師尊在想什麼這般入神?”當事人鳴白月坦然問道,“我與……卿玉真人,自是因爲弟子於他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大過天,所以他對弟子態度友善一些有什麼不對麼?”
“是這樣?”陌解長老還是有點懷疑,只是想想徒兒最善記仇的性子,也不像是那種會念‘吃虧是福’的傻子。
“白白,的確是恩人。”新鮮出爐的恩人身份擺下,再加上卿玉真人一言九鼎認了下來,陌解長老對他爲人自是信任的,便信了。
在場明眼人是有的,尤其陌解長老身邊的溫商,對卿玉真人所言,從頭到尾更是一個字都未信。
那自持矜貴的男人貼心照顧師妹,續茶添菜,舉手之勞一溜兒下來卻可說是滴水不漏。
卿玉真人心悅師妹,溫商看着下此結論。
只是不知,溫商神情複雜,師妹她知道……卿玉真人齷齪的心思嗎?
溫商憂心忡忡在前,就有景王妃樂得看好戲在後。
陳瑤就坐在白姑娘身邊,距離最近,看卿玉真人待白姑娘的態度,跟自家夫君有得一拼或者更甚,陳瑤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看走眼了!
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未必不會有被人摘下的可能,不是嗎?
‘山不動時我向山’,越是不可觸摸的事物,也終有落俗的一天。這麼想,其實卿玉真人也不是像傳言中那般神聖飄渺的人物。
夜間幽幽,蟲鳴沙沙,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
鳴白月關門熄了蠟燭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桌邊,沒多久,就預料等來了要等的人。
身遭空氣驟然一凝,在夜色裡降臨的貴公子,踏着清冷的月光,斑駁光亮透過門窗斜射在他身上,爲他專門輕灑上一圈銀色的蒙朧光暈。
“還特意換了衣裳嗎?真是漂亮極了!”鳴白月臉上不掩欣然笑意,對着不請自來的兔子溫柔了眉眼。
一襲月白色長袍,穿在他身上就如月皎潔凌冽,鳴白月牽過兔子的手,着眼淺金流蘇在他袖口邊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綻的蓮花。
欣長纖細的身影攏過來,卿玉得償所願的懷抱着小姑娘,喉頭髮癢,滾落一聲,“白白。”
“嗯。”
小姑娘乖巧迴應,腦袋蹭在他頸窩裡,背後兩隻手扣着他的腰,抱他抱的緊緊的。
今天白日門口見他時,男人孤身隻影,鳴白月就想這樣抱抱他了。
溫馨的相處已成日常,卿玉真人跑來是來蹭小姑娘香軟的被窩的。
夜裡兩人和衣而臥,小姑娘就自然不過地窩在他懷裡。她無靈力,卿玉來的湊巧,正好用來給她暖被窩,鳴白月不客氣地想着。
“我聽師尊說,你今日也進宮了。所以秘城這邊是有什麼棘手的事需要處理嗎?”小姑娘呵氣如蘭,趴在他懷裡擡頭好奇地問。
“我來尋你,正巧,秘城有妖顯跡,在宮裡遇上了你師……陌解長老。”卿玉彆扭的繞開回答,師尊二字,想來,一開始小姑娘的師尊本來是他的。
在崑山時,小姑娘只認可在意的也只有他,如今,卻多了一幫什剎島的人。
不過,也因此她開朗了許多,也算……因禍得福吧。
“妖?又是妖啊?”
沒趣,有陌解長老他們在,鳴白月這個沒有靈力的弱女子,這種事情就不摻合了。
所幸,她也就只是問問,聽一下解解好奇心而已。
相較於這個,鳴白月表情嚴肅認真地抓住了趁她不備,作怪要摸她腰的“兔爪子”,“你不乖乖睡覺要做什麼?”
小姑娘故作鎮定的看他的姿態,卿玉真人面上瞧着是毫無表情,心裡卻萬分喜愛,“做什麼?”
“不是你說的,我不喜歡女人,爲證清白,總該要做點什麼纔不枉我心胸開闊?”低沉喑啞的聲調,男人笑起來胸膛振動,鳴白月耳根子都聽軟了。
“你!”
“幹嘛這麼小心眼兒呀?”
知道他故意嚇唬,鳴白月愛憐不過地伸手握着兔子精.壯的纖穠的腰身,把人抱在懷裡,腦袋抵着卿玉心口的地方。
“今日乘雲舟,又要作陪師兄們,沒得空休息,我好累。”
鳴白月不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今天幾位師兄盛情難卻,她的確不好推諉,便順意四處逛了逛。
但說累也不是特別累。言過其實,她只是不想今晚自己的手再受累了……
而且,動情了的兔子…處處勾.人,太.魅了,她是真的很難把持得住!
小姑娘算盤打得精,卿玉心知,從不捨得迫她不願。
“嗯,我也累。”
“我陪你睡。”
世人眼中大乘,實則渡劫期滿只待飛昇的卿玉真人,早就脫離凡塵輪迴,五穀不食、夜深不寢,是真正半步踏入仙人門檻的修仙者。
可就是如此,他卻甘心陪着小姑娘就寢。在她身邊,他久違的能感受到做人的歡樂,而不是作爲那無情忘情的仙人。
居住在景王府的日子並不無聊。
雖然近幾日鳴白月發現師尊師兄他們總在忙着抓捕秘城霍亂的幕後真兇,但因爲有景王妃的緣故,鳴白月的生活可是精彩紛呈。
聽曲兒、看舞、賞景品茗,天天不帶重樣兒。
加之這景王妃是個妙人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興起時就會拉着鳴白月作伴,爲她着墨動筆畫上一副美人圖來。
只是陳瑤剛收筆,美人圖中的美人還沒來得及看看自畫像呢,就被“路過”的卿玉順手牽羊帶走了。
景王妃見此只得無比深沉的感嘆一句:“往後誰要是再敢我跟前,吹捧卿玉真人冰清玉潔高嶺之花,我怕不得笑死!”
所謂衆人皆醉我獨醒,有時候八卦光她一個人知道也沒用啊?陳瑤很是“悲傷”地想。
爲什麼就不能多來一個人跟她分享卿玉真人的真人真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