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錦兒並沒有說下去,不是錦兒不願意說,而是錦兒被明玉拉起來,然後明玉朝秦意投來求救的眼光,秦意馬上意會,立馬起身,倆人扶着錦兒朝船裡走去。
“你以後不能喝酒就少喝些,你看看你,吐成這樣。”明月說。
錦兒胃裡難受,想說什麼,卻說出口,好一會兒,才含含糊糊道:“明玉,我就見不得你待明玉那賤人那麼好,她說她失憶了就真的可以把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嗎?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在這船上胡吃海塞嗎?要知道她當初可是……”
後面的話明月沒有聽到。
他們進了船艙。
聲音被船艙隔絕。
船艙外,只剩下明月和沈清倆人。
明月已經忘記了沈清這人的存在,只是沉浸在那錦兒的話中,雖然她口中的賤人並不是針對自己,但是實際上也是針對自己,誰讓自己寄居在這身體之中。
她的表情很是複雜。
沈清看着明月的表情,“明月?”
明月被沈清這一喊,立馬像掉進油鍋裡的螞蚱,跳了起來等她站起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會兒才說:“我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爐火前。
也許是因爲心煩意亂,明月沒有看清楚眼前的路。
一不小心,落到了水裡。
初夏的水還好並不是很寒冷。
溫度剛剛好。
才落進去,有些猝不及防,顯得很慌亂,撲騰了一會兒,纔想起自己會游泳,她朝遠處的河邊看,既然都是走,不如遊遠一些再說。
她打定主意,剛準備朝前面遊,水中卻又掉進了一人。
水花濺起來,又澆得明月滿頭溼潤,顧不上眼睛上的水珠,明月奮力的朝那落水人游去。
先救人要緊!
待她靠近那落水人,這纔看清楚,那人的面龐————————————
原來是沈清。
沈清見明月,剛纔擔憂化爲笑容,“你沒有事情就好。”
明月不想理會沈清。
轉身朝前面游去。
剛遊了幾步,後面的水聲突然被撲騰的很大聲,明月告訴自己不要朝回看,可是後面的水聲卻來越大,然後慢慢變小,再小一點兒就可以徹底消失在這寧河的平靜之中了。
明月心中一跳,連忙折身。
朝迴游去。
可是哪裡還有那沈清的影子。
一種傷心和難過無比複雜的涌現在心頭。
她再也顧不上自己心裡的想法,急急喊着:“沈公子,一邊又四處搜查。
可是平靜的寧河如同這黑夜一般。
徹底沒有了聲響。
明月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兒一點兒的往下掉落,好像要墜入到無底的深淵之中。
當她快覺得自己的心與黑夜融爲一體的時候。
突然自己面前,一朵巨大的水花冒了出來。
沈清正笑着出現自己在自己面前。
明月心裡又驚又喜,但是她臉上依舊是一片冷色,她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情緒,轉身,朝岸邊游去。
不料那沈清卻一把將她抱住在自己的懷抱中。
倆個渾身溼透的人緊緊被擁抱在一起,河水在他們身邊靜靜的流淌。
明月還沒有反應過來。
溫柔的嘴脣卻吻上來,纏繞着她的嘴脣,一點兒一點兒將他的溫暖渡給她。
明月躲不過,任有那種溫暖纏繞着她。
她後來覺得不是自己躲不過,而是不願意躲過,她覺得那個時候天地只剩下他們一雙人。可是遠處焦急的呼喊聲將明月從沉迷中拉了回來。
明月一把推開沈清,憤憤道:“我是賤人,你離我遠些。”
明月不知道爲何自己會口出這樣的話來,她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她應該說是我是你未婚妻的妹妹,你不應該這樣。
可是這樣氣憤的話怎麼聽都這麼聽都像是對情人的不滿和不快。
將自己所受的屈辱傳遞給情人。
明月說完,想落荒而跑。
但是沈清依舊不放過她,只是緊緊摟住明月,滿臉笑意說:“我未來的夫人不姓賤,她姓秦,名明月。”
沈清說完這句話,只是笑而不語,看着明月,似乎在等待明月的迴應。
明月被沈清這句話驚呆住了,心裡竟然有種莫名的悸動,可是那艘船上衆人的呼喊聲喚醒着她的理智。
她微微側臉,不願意去看他那張臉。
月光柔和流淌在他們身上,因爲沒有剛纔的掙扎,河水也靜靜的從他們身邊流淌而過。
明月突然害怕這樣的相處,她使勁地朝那船上的人揮手道:“我們在這裡!”
……
倆人最終上了船,渾身溼透。
秦意心疼的責怪明月怎麼那麼不小心落了下去,船孃見狀,說是船裡有備用的衣衫如果不嫌棄可以換一下。
事已至此,明月也不好推辭,彎腰進了船艙。
她不敢朝回看。
感覺自己如果朝回看衆人,剛纔在水裡的一幕就會被別人發現,待進了船艙,一個人呆着,才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得很厲害,嘴脣上好像還殘留着沈清的味道。
她又氣又羞惱,羞惱過後,還有道不明的甜蜜。
她深呼吸口氣,不停的告誡自己外面還有明月,自己的親姐姐,沈清的未婚妻。
這是不道德的行爲,明明可以殺在搖籃之中。
可是偏偏爲何那位沈公子要說最後一句話,竟然讓明月心生了一絲期待,一絲甜蜜。
胡思亂想一通後,明月搖了搖頭。
她心中告誡自己,以後不能和這位沈公子再見面了。
弄不好只不過是這些公子哥哄人的話而已。
嗯,一定是這樣的。
……
明月還沒有換好衣裳,外面卻突然有人捲簾而入,明月急忙捂住胸口,朝門簾看去,原來進來的人是錦兒。
錦兒上下打量着明月,說:“果然這肌膚如雪,怪不得……”
雖然這是讚美的話,但是明月聽着這錦兒的口氣,總覺得來者不善。
明月情知錦兒對她並不友好,也懶得去應付,只是默默地穿衣服,好早日離開這裡。
錦兒見明月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樣子,心中更是一氣,忍不住譏諷道:“明月,你別以爲秦哥哥說一句你是不小心落水,表哥去救你就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了,你那點兒小九九還欺瞞過誰,我想不止欺瞞不了我,恐怕這秦哥哥也是故意給你開脫。”
明月盯着錦兒,說:“你愛信不信。”
錦兒輕蔑笑一下,“別在這裡裝傻充愣,一副清高的模樣,別人說你失憶,我看你是在外活不下去了,又跑回來故意勾搭我表哥吧,我陳錦兒在這裡告訴你,明玉人善良淳厚,你也不能欺壓到她身上。”
雖然錦兒的話充滿了對明月的不滿,但是明月卻沒有想到錦兒只是爲明玉出頭,這恐怕也是難得的姐妹情分。
她已經穿好衣服。
故意眨了一下眼,湊到錦兒面前,壞壞一笑,“你還真說對了,我還真是故意裝失憶。”
錦兒沒有想到記憶中一向都是以溫柔示人的明月,竟然透露着一絲流氓氣息,她不由退了一步,好不容易穩住腳步,冷哼一聲,說:“你終於承認了吧,露出你本來的面目了吧,當初你與沈白偷情,就應該想到應該承擔的後果,若我是你,真應該寧願被餓死,也不會厚顏無恥的回到這寧城。你裝了失憶又如何,不過是掩耳盜鈴。欺騙自己,卻欺騙不了別人。”
明月愣住,原來這前任明月還有這一段身世。
她本來還想從錦兒最終套出點兒其他的話,卻不料外面有人喊着錦兒的名字,錦兒臨走時候,瞪了一眼明月,眼神充滿了冷嘲熱諷。
明月隨後也走出船艙外。
船艙外,只剩下秦意站在那裡。
明月問:“他們呢?”
秦意說:“沈清的衣衫溼了,回府了。”
他沒有說明玉,明月也心知肚明,知道明玉也隨沈清回去了,剛纔那錦兒不是說明玉早已經住在了沈府了麼?
一時惆悵。
隨後她淡淡一句,“四哥,我們也回去吧。”
……
倆人回秦府的路上。
明月問沈白是誰?
秦意皺了一下眉頭,說:“你好端端的問這個人幹什麼?”
明月無所謂說道:“今天無意間聽錦兒提起這個名字,覺得很熟悉,就隨便問問。”
秦意沉默了好一會兒告訴明月,“沈白是沈清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