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臉茫然的看着眼前這位稱呼自己是她二哥的人。
倒是那男子沒有在乎明月的表情。
伸出手捏了一下明月的臉頰,笑嘻嘻道:“真沒有想到能在這枋城碰到你,若不是我一位朋友相邀,我還不會從寧城來到這枋城。”
可是……
也許是這位男子認錯人了。
要知道明月穿越到這裡的時候,自己的名字是自己取得。
也許相同名字的人太多。
她環顧四周,人來人往,擦肩而過的人,只有她一人駐足,那男子的笑容也是看着她,充滿了意外和驚喜——————————
真心透露着喜悅的表情。
明月看得真切,不忍逃離,她好一會兒,才試探般回說道:“你認錯人了。”
假裝想抽出雙手,作勢要離開,她的手卻被那男子緊緊地抓住,生怕她會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還沒有等明月反應過來,她的袖口卻被那人捲起來,皙白的手腕上,有着一道疤痕,他笑道:“你可以不認識二哥,二哥可認得。”
明月睜着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男子。
男子看着明月,眼睛閃過一絲心疼,“不知道你這一年多的時間是怎麼走過來的,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二哥,你的名字還是二哥取的呢。”
接下來,這位陌生的二哥告訴明月,明月生下來的時候手腕上就有這像一彎明月的胎記,當時大明月五歲的二哥,就不停嘴裡喊着說妹妹把月亮偷了,他們的爹孃聽着覺得也是種緣分,索性取名爲明月。
這樣的緣分。
難道是這位小姐出生之時就已經預測到明月的到來。
……
明月那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隨同二哥回到他在枋城的暫居地,整個狀態都是懵懵懂懂,
當自己的身世被真正打開的時候,明月竟然有些忐忑不安,她不敢隨意說話,只好認真聽從這位二哥的安排。
……
這位陌生的二哥將明月帶往位於枋城一處靠近柳河的小院。
小院外樸實無華,內部卻別有洞天,各種叫不出名的花被養花人精心培育,開出各種好看的色彩,色彩層疊,錯落有致,別有韻味。
他給明月安排了一處房間。
房間開窗,正可以看到院落裡所有的景緻。
明月很喜歡這樣的房間,臉色稍比剛纔的謹慎而多了一份柔和。
男子看着明月,又將視線轉移到明月的臉上,他臉上雖然還有幾分喜悅,但是更多夾雜了些黯淡,他說:“你的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安安靜靜的。”
他喜悅的是終於找到明月,黯淡的是明月臉上掛着的安靜竟然沒有了以前那份恬然。
一向他是最疼愛這位妹妹的。
本來以爲這次相逢她會如同他一樣,滿是驚喜,可是此刻她的臉卻掛滿了陌生和謹慎。
明月勉強擠出一點兒微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你總覺得熟悉,可是這一年,我經歷了太多事情,以前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二哥,你若是有空,可以講以前的事情給我聽嗎?”
而今眼下,明月只能裝作失憶。
再也沒有這樣的辦法能夠知道自己身世的辦法了。
不管他講得真不真,摻和了多少水分,但是總能夠知道自己是誰吧?
何況這位二哥流露出來的真情,一點一點兒溫暖了明月漂泊的心。
有這樣的哥哥也許是件不錯的事情呢?
她這樣想。
……
在隨後幾日時間裡,明月也知道了這位二哥的名字是秦意,自己叫秦明月,家裡還有另外倆兄妹,其他事情秦意倒是很少告訴明月,明月也不急,按照這位二哥的性子,他願意說,願意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倒是秦意很喜歡跟明月講他們小時候的事情,不過也沒有什麼好講的,秦意最後只是笑笑看着明月說:“你小時候性子就安靜,母親總說我們三個不如你好帶。”
秦意說這話的時候,明月想起她的母親,在現代的母親,曾經說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開始有點兒想念她的孃親。
雖然她快忘記自己母親的樣子。
一陣嘆息涌上心頭,她突然好奇自己在這古代母親的模樣,她面帶笑容問道:“不知道母親可好?”
秦意好像很是驚詫明月的話,說道:“想不到你還是惦記着母親。”
本來以爲只是家人隨口的問話,明月卻從秦意地神態中讀出了幾分無奈。
明月點了點頭。
秦意有些愛憐的看着明月,說:“等過段時間我們回家吧。”
……
至此,明月在這枋城某處的小院裡居了下來,明月是出於自己安全,害怕外面還有人盯着她,也不敢隨意出去逛,只想着快些啓程回到秦意口中家的位置————————
寧城。
而秦意好像也讀懂了明月的心,也沒有提過出去逛逛的話。
只是不時陪明月說會兒話,提及的也是幼時候的趣事兒,明月也閒得無聊,聽他講幼時的趣事兒也覺得有趣,聽得是津津有味。
心中的鬱結也好像沖淡了很多,行爲舉止也不再拘謹,恢復了往日本來的面目。
秦意很是樂意看到明月此時活潑的樣子,“我覺得你的性子好像也變了很多。”
明月眨了一下眼睛,“這樣不好嗎?”
有那麼一段時間,明月彷彿覺得自己與世隔絕,不用擔心流離失所,不用擔心莫名其妙的追殺。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身世也並不是這樣的糟糕。
她突然很想回到寧城。
她問秦意,“二哥,什麼時候回寧城?”
秦意說:“是該回去了。”
……
臨走得前天,秦意說要去拜訪一位故人,明月好奇問道是誰?
秦意笑笑,賣關子似道:“我想你應該認識。”
夕陽西沉,漫天的彩霞鋪在柳河邊。
明月已經很久沒有走在這柳河邊,與她並肩的還有秦意,她路過那曾經自己最愛曬太陽的矮牆,有個人看了一眼明月,眼神有些疑惑,仔細看了一眼,又搖了下頭,嘴裡唸叨着:“我就說看錯了,怎麼會是明月呢?”
那個人明月認識,是小昌,她和小六一起廝混的夥伴。
明月知道他爲何有這樣的表情。
她今天新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裙衫,臉上被自己鼓搗的黯淡色彩已經被洗去,露出白皙的皮膚。
宛若新生。
她調皮的朝小昌眨了一下眼睛,俏皮不由自主帶着幾分嫵媚。
小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明月,直至目送他們走到柳河上的一處酒樓。
他們進了酒樓,在夥計的招呼下被領到了樓上的雅座,宴席設在臨窗的位置,站在那裡,剛好可以看到一河春水。
視野極好。
秦意口中的故人早已經在那裡。
不用卻仔細觀察他的容顏,光看那身影,明月有些難以置信道:“沈公子?”
秦意見狀,笑道:“若不是沈公子託人帶信,我也不可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