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麼辦,走你的路,管他們呢!”林雪梅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只不過是感覺這種場面放在自己的身上有點不太習慣而已。
“是,穿他們的鞋,走我的路,讓他們找鞋去吧!”李文龍哈哈一笑,重新精神抖擻的踩下油門,車子一路呼嘯着向某委跑去。
“各路口注意,各路口注意,車子的目的地很可能是某委大院,馬上做好準備。”交通警的對講機內不停的呼喊着,信息一路傳達到了何長功的耳朵裡面。
“準備一下,下樓。”何長功深吸一口氣,帶上相關的老闆就要下樓,恰在這時,手機嗡嗡嗡的響了起來。
“喂。”來不及看來電顯示,何長功接起電話。
“何老闆,是我,我是雪梅。”電話是林雪梅打來的,透過交通警的反應,她已經料到現在的某委大院肯定也是雞飛狗跳,唉,都是這車子惹的禍,你說這老闆爲毛非得跟老百姓表現的與衆不同呢?你有權利做個專車配個秘書也就罷了,還非得把那車號搞得跟普通人不一樣,讓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是特權車,那些行人路人在躲避你的同時,心裡肯定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還有那些交通警,表現上看是畢恭畢敬的爲你擋車給你服務,說不定心底裡也是一百個不樂意,畢竟你的到來給他們加了不知道多少的工作量,這在馬路上吃灰塵吸尾氣的活也不是那麼好乾的,不知道老闆坐在車裡暢遊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外面普通人的感受呢?
這樣想着,車子已經駛到了某委的大門口。
“雪梅,有事嗎?”何長功一邊接電話,一邊急匆匆的向外走。
“車裡面是我,並不是蕭總。”林雪梅不敢再耽擱,趕緊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啊?啥?”何長功一下子沒回過神來。
“我坐蕭總的車子過來的,蕭總並沒有來。”林雪梅又解釋了一句。
“哦,知道了。”何長功感覺自己的身子一下子被抽空了,剛剛還挺拔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急匆匆的腳步也嗖然停下,緊張之後的放鬆加上莫名的失落一併涌上何長功的心頭,說實話,他懼怕並幻想着蕭遠山的到來,畢竟,他現在處於進退兩難的境界,多次去市裡找某老闆彙報工作未果,再加上又不是龍鳴一襲的人馬,人家龍鳴根本不參與這場爭鬥,說實話,何長功現在的日子難熬啊,以前總想着能攀附上更高更壯的枝頭,現在才徹底的明白,圈子上的倒戈是有一定的代價的,除非你後來跟隨的這人能把前面壓制的體無完膚,有足夠的能力把你護在他的羽翼之下,否則,你就等待前主子的瘋狂攻擊吧!
這一次,無論怎麼樣都是何長功的失誤,說實話,在某老闆的心裡他是值得重點培養的對象,某老闆已經有心想辦法讓何長功更進一步,就算是不能上位,也會想辦法讓他入常,但是,何長功卻是急不可耐,總感覺自己應該早點想辦法尋找新的主子,因爲自己的舊主子這次註定要退,如果自己不及時的給自己選好後路,那等待自己的怕是……
雖然已經是一縣的老闆,但是何長功這領悟圈子真諦的水平確實還是有待提高的。
“都回去吧,沒事了。”何長功沖走廊裡等待他一塊下去的幾位老闆擺了擺手“回頭準備一下剛纔的會議,十分鐘後開會。”
說罷,何長功邁着踉蹌的步子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透過窗戶看着大院,心想着林雪梅該不會瘋狂到真的要在這大院裡下車吧?定睛看了一會兒,還好他的擔心並沒有實現。
“文龍,車子往前開,轉個彎把我放下,你回公司,把車子換過來,你開孔總坐過的那輛車子過來。”剛纔在路上這車子已經引起了足夠的震撼,如果自己再坐着它出現在某委大院裡,那不消片刻,整個寶東縣肯定會傳瘋了,這絕對是一枚重磅炸彈,更是一則可以讓人們津津樂道的桃色新聞,雖然林雪梅自認爲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被人議論的感覺總是不好的。
李文龍自是明白林雪梅這麼說的目的,路過某委的大門並沒有進去,而是繼續前行到路口轉了一下,然後靠邊停車,待到林雪梅下去之後,立馬發動車子走了。
下車之後的林雪梅也沒敢停留,踩着噠噠噠的小皮鞋向某委走去。
車子回到公司,李文龍打開自己的車庫開了進去,然後上樓找到沈建:“沈叔,一號車車庫的遙控我用一下,今天林總用那輛車子……”
再沒有什麼理由比“林總要用那輛車子。”更充分了,既然是老闆要用,沈建自是不會說什麼,打開抽屜把遙控給了李文龍,同時酸溜溜的說到“用完不用給我了,你拿着就行了,還有剩下的那些車鑰匙,什麼時候你有時間了一併拿過去……”
“拿那個幹什麼?”李文龍一臉的疑惑。
“林總不是讓你執掌小車班嗎?以後這些東西都得交給你了,還有那些車輛的檔案什麼的,回頭給你準備一個櫃子,單獨由你掌控。”沈建說這話的時候,李文龍聞到了滿屋子的醋味。
“沈叔,您刺激俺的吧!”李文龍的腦袋瓜也不是蓋的,馬上明白沈建這是在嫌棄自己搶了他的飯碗“俺就算是管管那車輛,那也是也在您的領導之下,真正有大事還得您頂上去,林總也說了,是您主要負責,俺協管,您這樣做可以在推脫責任啊!”
“文龍,你這樣就不對了。”沈建故意把臉拉了下來,心裡其實對李文龍的話還是比較受用的“林總把這個交給你那是對你的信任,你怎麼能逃避責任呢,我可以幫助你,但是不能代替你。”
“沈叔,您饒了我吧。”李文龍哭喪着臉說到“您也知道,我是粗人一個,也沒啥文化,讓我開開車還行,讓我管車,我看還是算了吧,您看我是當老闆的那把料嗎?這要是走出去,人家一眼就能看出咱就是以跑腿的,掌控大局的活,還得您來做。”
幾句馬屁把沈建拍的暈頭轉向,飄飄然不知其所以然,像是喝了小酒然後沐浴在春風裡一樣,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就飄了起來:“文龍啊,你說這話我可得替你叔叔批評你了,做人,那就得上進,沒有上進心那還了得,這社會,遲早你你們年輕人的,我們總是要退下去的。”
“沈叔,您沒聽說嗎,家有一老如果一寶,你們老一輩的工作經驗與作風,那是相當值得我們學習的,你們都是腳踏實地的幹出來的,不像現在的某些年輕人,那是靠嘴皮子吹出來的。”李文龍的這話算是說進了沈建的心坎裡面,眼睛一眯,沈建就想高談闊論一番。
好在李文龍及時的發現了這個苗頭“沈叔,您忙着,至於那什麼鑰匙的事您也別想了,您拿着就行,我得趕緊的下去,林總等我呢,回頭再跟您請教。”
“啥,哎……”就像是剛剛張開嘴就飛進去一隻蒼蠅一樣,沈建一下子卡在了那裡,本想着給李文龍講一下自己的光輝歷程呢,這小子卻是一溜煙跑了,把沈建那個氣啊,但是也沒辦法,因爲人家說了,是老闆在等着呢,老闆的事情可都是大事,如果真的耽擱了他這個辦公室經理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管什麼時候,老闆就是天,哪怕你這邊火燒眉毛了,老闆那邊一召喚,你馬上就得去,而且還不能去晚了,圈子中,老闆的事情大於天,大於你手中的所有事情,沒聽說嗎,有一個小老闆家裡的父親老了,正在家裡給父親守靈呢,突然收到某大老闆母親去世的消息,而且還聽說這個大老闆就兄弟一個,家裡除了他連一個陪靈的也沒有。
聽說了這件事,這小老闆二話沒說,把孝服脫下來放進車裡,叫上司機直奔大老闆的家裡,到了那裡,二話沒說,哭着娘就進了屋子,穿上孝服跟大老闆跪在一起開始守靈。
大老闆那個感動啊,因爲這小老闆家裡有人去世的消息他也收到了,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放下自己的事情跑來陪自己,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在拍自己的馬屁,但是他就是感動的稀里嘩啦,拍馬屁能拍到這分界上也是一種境界。
喪後不久就是換屆,大老闆二話沒說直接給這小老闆升了一級,陪大老闆陪靈能升遷,那也是相當有才的了。
看着李文龍的背影,沈建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埋頭開始研究關於這中秋節的事情。
李文龍拿着遙控急急地向車庫跑去,他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或許是一場災難,如果能好好的聽沈建講解一下他的輝煌歷史的話或許就把這個災給避過去了,但是他偏偏去撞這個槍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悲哀。
靠近了車庫門,李文龍這纔想到應該早早的摁下遙控,趕緊出手找到升起鍵,但是,當他準備摁下的時候,猛然間聽到的一個聲音卻是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